徐建一雙貪色的眼神看著馬車,從懷中拿出一瓶解藥,討好的說:“我這里有解藥,我拿去給甜心,不,是你們的少主服用。”
“哼。”
“毒靈子的毒性很烈的,弄不好已經進入五臟六腑了。”他十分惋惜的說,略帶著焦急的神色。
柳云露出你一副你很可恥的表情說:“你有解藥嘛。”
“呵呵。”他后面的人都笑了,笑聲中帶有些擔憂。但見花楹一臉的淡定,他們也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笑話,本少爺當然有解藥了。”徐建心想,難道被對方看穿了,可與甜心近在咫只,就這么放棄,實在可惜。他突然想到什么,陰險的笑了笑,舉手剛想說:“給本少爺把這幫不知好歹的人拿下,回去后,你們重重有賞。”
就聽見有人大叫一聲:“少爺,我們被包圍了。”
話音剛落,四周就亮起很多個火把,一圈圈的把他圍住。
突然人群分出一條道,他們用崇敬的目光注視著一個玄色衣衫的少年,只是對方的衣服十分不適宜,寬大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完全是靠腰帶固定著。
徐建一臉癡呆相,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樣,嘴巴里還迷糊的念著:“不會的,不會的,明明中毒了的。”
柳云激動的大叫了一聲:“少主。”
其后面的人才恍然大悟,高興的說:“少主。”原來不過是少主的一個計謀。
她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用一種很平常的口氣說:“你們沒有退路了。”
心說,蕭云卿,你要怎么感謝我為你掃清中途的障礙呢,不過,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也好,我們本就是要錯開的兩個人,少點交集也是好的。
徐建對著她咽了一下口水,死到臨頭,仍舊貪戀她的美色,心猿意馬,心里糾結著,為什么她會是男兒身呢,還強的要命。如果娶她回家,他就是當牛做馬,也愿意。可事實并不給他那么多時間的幻想,一個巴掌下來,他的腦子一陣空白,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少主,也是你這種人肖想的。”花家的一個侍衛大聲的呵斥道,對方這種行為完全是玷污他心中的圣潔,因為少主在他的心里就是神。
那幫人頓時無語了,心想這次敗掉大多數原因是這個主子拖后腿,明明計劃的如此周詳,結果卻被人打得措手不及。說的明確一點,那就是,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拿下了,像被扔麻袋似地丟在一邊,簡直是當頭一喝,丟人丟到家去了。
有人猛的發現,老爺讓他們攔截的人,明明是太子和相爺,結果對方的人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人一鍋端了,這事一旦傳出去,非得被江湖人士恥笑。突然又想到,花家的人完全不是他們的目標,就算是讓她們進去,又何妨呢。可惜已經遲了,嘆息扼腕啊。
周圍的人,遞給他一個“死到臨頭了,還擔心面子上的事。”他才發現,今晚就要死在這個地方了。看著這片荒蕪的地方,及地上橫七豎八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尸體,心里不由的毛骨悚然,心想,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鬼神一說吧。
他擔憂他自己還沒有到陰曹地府下油鍋,就被怨鬼撕得七零八落,連投胎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他十分害怕的叫喊著,卻無人應他。
這天還真冷啊。
夕顏根本不屑與他們說話,但對幕后的人卻有幾分的興趣。與其養著數十人浪費糧食,還不如還給人家,順藤摸瓜。依她看,他們就是回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根本用不著她自己造孽。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你們走吧,告訴你們的主子,相城會有有上千條冤魂要跟他討債的,讓他好好的等著吧。”神態邪佞,活脫脫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妖孽。
蹲在地上的人,早就被他們自己嚇破膽了,這時又被她恐嚇,撲通一聲,面相向下,倒地不起。
他們家里還有七十老母要養呢,就可憐可憐他們好吧,他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可惜夕顏完全沒有見到他們那抹期盼的目光,嫌棄的看著她自己身上的衣服,總覺得有股味道,讓人很不舒服。有人見了,頓時紅著臉杵在一邊,不知道怎么辦。偶爾嗅到一絲溫馨的香氣,腦子就無法轉動了,癡癡的幻想著少主美輪美奐的容顏,牽起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真讓人陶醉。
他輕甩著腦子,懷疑是否有斷袖之癖了。不,不,他拼命的否定,他是正常的男人,只是一時魔障罷了。想到玉彥大人看少主異常的目光,突然恍然大悟,心里頓時對他滋生憐憫之情。
同是天涯淪落人。
他收起那股邪念,換回他自己的衣服,準備好好的做自己。但那套衣服,既然少主沒有要回去,就留著作為紀念。如此一想,他覺得他自己比玉彥大人幸運多了,第一次派遣出來,就有機會當少主的替身。
遠在的燕城玉彥,突然覺得很郁悶,感覺很不爽的丟棄手中的賬本,打開窗戶,就能看見夕顏的院落,清雅幽靜。有一個少年慵懶的斜靠在樹杈上打盹,他的眉皺了皺,轉身就離開了。
黎明破曉,相城的第一縷曙光普照在他們身上。
橘黃,溫暖的把人包圍起來。
難民紛紛抬頭,訝異的看著這一切,茫然的不敢動。
夢,做了無數次的夢。
夢境里,也有如此的溫暖,給人無數的希望。
那名冷漠的少年與其他人不同,一抹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遠處那名白衣少年,黯淡的目光慢慢有了光彩,也許相城真的有救了,他爹也不用枉死。他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一切的一切與他的父親無關,他爹是正直的,沒有拿救濟糧餉,更沒有害死人。沒有……
一行淚落下,被粗魯的擦去。
“真的有希望?”語氣充滿哀傷,和不自信。
“大姐。”他伸手半抱著她,雖然男女有別,在這個時候都摒棄在一邊。他很佩服這位大姐,都病成這樣了,一路來都沒有哼一句。
“小兄弟,你說,我們真的能好好的活著嗎?”清瘦的臉揚起一抹笑容,模樣很是好看,臉頰上甚至還有一對酒窩,感覺甜甜的。
“會的,他將會帶著我們回家,重建家園的。”他把手指向一個方向,她竭力的看去,是個嫡仙般的少年,身體很單薄,略擔憂他有沒有能力完成夫君的遺愿。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懷中的東西,都說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夫君就是這樣的人。但他后來清醒了,她就有責任幫他完成。
她還記得初次見到他時,他也是個正直,擁有滿腔熱血的人,就因為這樣,她才會癡癡的守在他的身邊,一如既往的照顧他。她知道,他不會一直錯下去的,果然!
淚滑落下來,但那是甜的。
夕顏望著高高的城樓,眸子瞇起,嘴角掛起一個邪惡的笑容,聲音就淡淡的響起:“花楹,你不是也押了銀子嗎?”
花楹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對著上面的人喊:“我的銀子。”聲音不大,卻落入每個人的耳內。
那些人如是見到了惡魔般,紛紛把頭縮回去。本來他們就對昨晚的來人很是懷疑,那人腦子秀逗了才會把錢壓在毫無機會的商人身上,那可不是一筆不菲的銀兩啊。既然別人如此堅決,他們當然也樂意見到。
半柱香之前,他們就瞧出端倪,那個人下的本,可是他們的好幾倍。坐莊的人焦慮的坐立不安,感覺還不如暈死算了。左右想著,那人還沒有來,就放下心了。現在聽見有人說到此事,伸頭看去。一身火紅的少女,十分高傲的叫嚷著。他才發現,原來這是早就算計好的,就是來坑他的錢的。
哼,他們又沒有畫押,抵死賴賬就可以了,其他兄弟也是這個意思,團結一致抗外。
花楹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少主提醒,她恐怕早就忘記了這檔事,不就是一百兩銀子。本來為了討好他們,再送點錢給他們的也沒事,畢竟雙重準備,有備無患,現在看來,還是拳頭管用。
她向身后看了一眼,其他人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紛紛露出“讓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她飛身一躍,雙腳踏在城樓墻上,一步步的往上走,其他人也效仿這樣的做法,如法炮制的沿著墻壁上去。
上面的人一見,感覺大事不妙,紛紛亂了手腳,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他們有如此大的本事,飛巖走壁,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卻忘記了昨晚,是誰跟他們一起下賭局的。既然她能輕松往來城內城外,就能再上去一次。
人嘛,到了生死關頭,總會來點奇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