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蟲之馬。”
街上人影蕭條,那人扔麻袋似的把他丟在算是床的地方,然后就在門口,隨便找個地方打盹。
至從花夕顏到了之后,治安好了不少,也許是她做的善舉,得人心吧。或許是,人人有粥喝,有飯吃,也就不想著那些事。
老百姓都是單純的人,只要有人給口飯吃就行。
天剛放亮,酒樓的大門剛打開,就有一隊官兵進入,呼呼喝喝的推開阻擋在他們面前的人。有個來不及站穩就被推倒在地上,一頭撞在旁邊的柱子上,血流不止。
那人只感覺頭很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也不敢跟他們叫板。摸著頭的手感覺黏糊糊的,就拿下來一下,手心盡是血。
他驚恐的大叫:“血啊——”
那些人見了不以為然的說:“死不了人的。”
“花溪桐在吧,讓他出來,我們大人找他。”
老李從后院經過的時候,聽見有人大呼小叫的聲音,不由擔憂的過來張望一眼,一看之后還得,居然有人上門挑釁來了。
紅白相間的衣服,腳穿布靴,手上拿著刀劍和鐵索,一臉乖張、目中無人的樣子,他頓時氣惱的手發抖。這群人也太目無法紀了吧,私闖民宅,如同進自己的家,那么隨意。
“老李,別作氣啊。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中一個衙役,幾分討好的說。其他人也都收斂了不少,畢竟以前沒少收好處,也不好意思擺官威,紛紛友善的打招呼著:“老李,老何呢。”
“在房內休養。”他也不想得罪她們,這地頭上,還不是他們說的算。更何況少主在這里,假如鬧事,豈不是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不會也傳染上了吧。”譚河假意的關心幾句,“快點找個大夫瞧瞧,再遲點,城內的大夫都死絕了。”言外之意,連大夫也染病了,還有誰能治病的呢。就算是能治病的,也是在大人的府內,養著呢。
其他人也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老李哪里不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便也假裝揶揄著:“謝謝大伙的關心,老何只是疲勞過度而已,呵呵。”
“是嗎,誰不知道現在相城內的全部商家生意蕭條。現在瘟疫到處流竄,你們酒樓誰還來吃啊。”說著,露出狐疑的表情,于三接到譚河的眼色,呵斥道:“大人早就下令,得病的人,全都移到城西,包庇者,以犯上作亂之名,押入牢內,聽后發落。”
老李也面有怒意,但不好發作,心想,就當瘋狗在叫好了,跟這種人理論,簡直是貶低自己。
“你們不知道,酒樓里全住著難民,難道不需要我們安排、料理的。”他老臉一繃,憋著氣。以為他們就是法,隨便定罪。
這件事,他們也有所耳聞,也就相信了,沒再為難,人也散開了。在別人都巴不得閉門不出,免得沾惹麻煩的時候,他們居然打開門,不但收留難民,還施粥,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把此事稟報給大人,大人也只是笑笑,“既然有人喜歡當冤大頭,就讓他們去當好了。”
大人是何許人也,能貪的就貪,有人幫他做政績,怎么會不高興呢。城內所有鬧事的人,都跑到他們那里去,整個相城都清靜了不少。兄弟們心里也明白,大人只顧他自己,但也沒用辦法,人家給了好處,再說自己家里有飯吃就行,還管別人干什么。
他們對視一眼,笑了笑,也不再說什么。大人不是這里的人,他們還是本地人,事情做絕了,鄉里鄉親的,也不好看。
“老李,你也不要生氣,他說話就是這樣,沒有壞心眼。不過還不是為了你們好,萬一老何染病了,你們豈不是都完蛋了。”一個跟老李關系比較好的衙役調和了一句,然后訕訕的笑了笑。
“謝謝。”他特意咬著字說。他們安什么心,他還不知道。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瞧他們手上拿著的家伙,分明是來拿人的。
是那群難民里的人犯事了?
不像啊。他心里也嘀咕著,少主不知道尋思著什么,哪有做生意的,做成這樣的,白白的送東西給人家,還把人接進來住。連她自己都住在閣樓里的一個簡陋的房間里,空氣混濁不說,還很陰暗。
讓人見了,心里酸酸的。
“不客氣。”
“言歸正傳,是不是有個叫花溪桐的,住在這里?”譚河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然后在一條凳子上坐下。
老李正眼細瞧的他們,不安的問:“找她什么事?”
“大人有請。至于什么事,也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能知道的。”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古怪,至少老李是那么認為的,心下不由的擔憂起來。
以前常聞少主如何的了得,昨日一看,年紀輕輕不說,還長得十分的俊美,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倒是她的幾位手下,身手倒不錯,輕而易舉的就把那些鬧事的人給制住了。譚鎮威是何許人也,相城的百姓誰不清楚,陰險毒辣,喜怒無常,少主如何應付得了呢。
他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不在。”
“哦,守城的兄弟可沒有瞧見他出城的。”
其中幾個人環胸抱著劍譏笑的點點頭,令人不寒而栗。這時老李才想起,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
他突然想起這次災民能進城全是靠少主硬闖進來的,對方臉上肯定是掛不住了,前來算賬的。想起這個就可氣,本來他們做的就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事,非要堅持說城外的人,有人在妖言惑眾,蠱惑眾生。他們也是為了相城的百姓人好,還說他們攜帶瘟疫,會害了大家的。
狗屁,大伙都不信,誰讓他們是官,而自己是民呢。如果有人反了,他第一個跟上去。他有個一雙兒女本是來看他的,結果挨不住,回去了。
回去的好,來了才讓他揪心呢。
老李心想,少主是剛到這里的,他們就來抓人了,肯定是暗中調查過的,他該怎么應付呢,說實話那是不可能的。他們說這里有人,但沒有證據啊,只要他堅持說沒有,他們奈何得了他。
“沒有,我說沒有就沒有,不行,你們就去搜啊。”他譏笑了一聲,“那些人可都是難民,難得有片瓦可以遮擋的。”
那些人的腳步停下了,臉上有了躊躇之意。
萬一里面有染病的人,怎么辦。他們才不要為了這么一個差事,把他們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于三諂媚的笑著說:“老李,我們相識的時日也不少了,你我心知肚明,何必為了一個外人跟兄弟們斗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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