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說個故事吧。”
“故事?”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都什么時候了。但想到敵人正在某處躲著,便了然的點了點頭。
夕顏漾起一抹迷人的笑,盤腿而坐:“以前店鋪里進了一批瓷器,釉色上乘,瓷器的樣式也對,可是卻退還了對方,對方也百辭莫辯。”
“為什么。”
“因為它們是贗品。”
“不是都是一樣的嘛。”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模仿的以假亂真,還是假的。”輕云微微一笑,恢復以往自信滿滿的樣子,內力也源源注入。氣沉丹田,運行全身,發覺毒素逐漸的消失殆盡,也就放心了。
楊萬里見他們變得生龍活虎的,而他自己還是一副病怏怏的,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中有幽暗的光芒閃過,拼命的爬起來,不讓任何人幫忙。
看著他這副樣子,夕顏頓時發飆了,“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看什么都是瀟灑自如的楊少爺哪里去了。”
他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大叫:“都是我假裝的,你永遠都無法體會我內心的痛苦,如今又形如廢人,你會更加的瞧不起我的。”
夕顏怎么也想不到,他會這么想,一時語塞,找不到詞。他瘋癲般的大笑,嘴角流出黑血,痛苦又悔恨的看著他們:“怎么樣,被我說對了吧。楊少爺,也許在外人眼里,是貴公子,風度翩翩,出手闊綽,可是在你的眼里。溪桐,你有把我當朋友看待嘛,說好把表妹介紹給我的,可是一拖再拖。”
“你明明知道,我自從見過她一面后,就不能忘記,可是你就是不幫忙。皇上賜婚,嫁給了權傾朝野的相爺,我就更沒有指望了。可是我還是想見她,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不是英雄,但也愛美人啊。”
“萬里,不是這樣的。”她焦急的辯解,心里更是難受。
“不要管我,我們的情意到此,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后會無期,永不相見。”眼中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咬著牙抹去唇邊的血跡,突然眼前一黑,人就倒地不起了。
“萬里。”
“楊兄弟。”
“怎么樣?”
輕云為他搭脈看病,臉色微變,右手很快的就從懷中摸出幾枚銀針,插入對方的幾個穴位,稍后說:“毒已經侵入脾臟了,如果不快點找到解藥的話,性命堪憂啊。我也只是暫時穩住病情。”
“毒?我們都沒事啊。”剛才運功調息時,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不由挑眉看去。
輕云見她不理解,便坐下徐徐道來:“這毒跟陣法有關,跟男女有關。”
她蹙了蹙眉,問:“跟陣法有關,我理解,但跟男女有關,作何解?”
他笑了笑,有些釋然的說:“還好我們都是男兒身,要不然也中毒了。”
夕顏不由沉聲問:“那毒可有解?”
輕云以為他問的是楊少爺的毒,搖頭道:“他的毒很深,但也不是沒法解的,只是這里環境不允許,我們得快點出去。”
“我是問,假如我們其中有女子在,會是什么中毒的癥狀?”她笑得很勉強,手握成拳,然后笑得天真浪漫,“萬一以后遇上這事,我也可以坦然的面對解決。”
輕云原是狐疑的看著她,最后才釋然道:“不孕。”
“很歹毒的玩意。”夕顏牽強的扯起一抹笑,臉色蒼白,雙眼暗沉,連額前的佩飾都失去往日的光彩,“你身上可有這樣的解藥。”假裝無意的問了問,心里卻是急的要命。
輕云老實的說:“沒有,這毒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那就是說,你也沒有辦法了。”
“恩。”他有些愣神的看著她。
夕顏自我安慰了幾句,默然的從懷中取出一個乳白色的瓶子,倒出兩顆綠色的藥丸,她自己吃了一顆,也給楊少爺喂了一顆。這是玉彥研制出來的,聽說可解百毒,護住心脈。
她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他的身上,她自己則斜靠在一邊假寐。
輕云剛出道不久,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便打坐運功,抵抗周身的寒氣。枉他自詡才學天下第一,現在唯一做的,只能等天黑,利用星象確定方位,走出迷陣,走出這座森林。被師傅知道,會不會氣得胡子都掉了一大把。
可惜當晚夜空布滿烏云,根本無法根據星宿辨別方位,他們就在那里過了一個很漫長的夜。
空氣中布滿了死亡的氣息,陰森恐怖,時不時的傳來鬼叫聲,仿佛就在周圍,在耳邊喘息。楊萬里清醒過幾次,但很快又昏迷過去了,一直夢囈著,但也聽不清楚在說什么。輕云拿出本門清心咒的內功心法教于她,修煉后,可以安定心神,增長功力。
“好歹不是虧本生意”她咧著嘴嗤笑,一種占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眉宇間還有一抹淡淡的憂愁,不是細瞧,壓根發現不了。
“真乃商人的本性。”他還真是沒有見過這么不會吃虧的人,不過對方也是個豁達的人。憶起她闔眼的模樣,嫻靜優雅,周身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心想,她活脫脫的像個女子,長相柔美,如果換上女裝的話,真的很雌雄難辨。不知不覺的,他的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放在掌心,又從火堆中拾起一根樹枝,吹去火星當畫筆。幾筆勾勒下來,就顯出人形了,是位精美絕倫的女子。五官與溪桐有七八分的像,只是眉目纖柔了一些,劉海下隱約還能有一個火焰般的胎記。唇角狡黠的彎起,雙眸也含著詭異的笑意,這倒與溪桐像極了,聰慧靈動。
輕云丟掉樹枝,滿意的挑眉,天下有這樣的女子嗎,如果有,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攜手一生。
他是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雖然有些縹緲不可信,但心中感覺還是那么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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