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燁離半瞇著鳳目,臉上閃著冷厲的寒光。
“什么人?”他的聲音比平時更冷沉了幾分,腰間佩劍出鞘,發(fā)起“嗡嗡”的劍鳴聲。
“不想死的就把銀兩交出來。”為首的男人大聲喝斥,粗魯?shù)哪咏腥瞬桓夜ЬS。
“原來是打劫的。”玉燁離顯然放松了不少,收回長劍,坐到一旁淡然地倒了杯茶。
“你,你混賬!”所謂的頭頭,將刀架在了玉燁離的脖子上,大聲威脅道,“你不怕死嗎?”
玉燁離的嘴角微微上揚,漆黑的鳳目斜睨著肩上的兵器,聲音清冷如三月的水:“怕,不過憑你們還傷不了我。”
“屁,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兄弟們,給點顏色他看看!”粗漢一聲呵斥,眾人舉刀向前。
玉燁離不動聲色,看著十幾把刀揮向自己,雙手輕叩于桌面,筷筒中的竹筷立刻震向天空。緊接著,他的雙手如同撫琴般將筷子擊出,那些亡命之徒手中的兵器立刻應聲落地,隨之而來的更是他們?nèi)缤呛堪愕奶淇蘼暋?/p>
“嗚……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為首的男人伏在桌前磕頭求饒,他的臉上滿是驚恐。
玉燁離冷眼掃過眾人,輕輕撣了撣鞋面上的灰塵,道:“就這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打家劫舍,簡直不自量力!來人,將他們送官查辦!”
這時,門外的守衛(wèi)聞聲而入,正要押這些人離開,就見眾人圍向玉燁離,有些甚至抱著他的腿懇求道:“不要啊,大俠饒命啊!咱們是初犯,若不是被瘟疫逼得走投無路,咱們也不敢出此下策!求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饒了咱們這次吧。”
“落草為寇怎么會和瘟疫有關?你們還想騙人?!”玉燁離臉色一沉,顯然并不相信他們的話。
“不不不,真的是因為瘟疫。咱們都是籠月城內(nèi)種田的粗漢,現(xiàn)在整個城市被封、隔離,咱們也失去了生技。為了養(yǎng)活父母妻兒,只能出此下策呀!”說著,眾人失聲痛哭,其中的悲涼、苦澀更是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玉燁離聽著他們的解釋,眉心微微一擰,揮手讓守衛(wèi)退下,長長嘆了口氣道:“行了,都起來吧。疫癥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回鄉(xiāng)繼續(xù)種地了。”說著,他起身走到床邊,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包銀兩道,“至于這段時間,先拿這些錢養(yǎng)活家人吧。”
“大俠,使不得啊。”眾人驚愣,連忙跪地推拒。
“都這樣了,還推三阻四的,難道你們不用養(yǎng)活家人了?”玉燁離丟下錢袋子,俊逸的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額……是!”眾人微微一愣,隨后收下了銀兩,連連磕頭拜謝,“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好了,都散去吧,吵得我頭疼。”玉燁離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是臉頰卻不覺發(fā)紅。
藍凈初看著他的模樣,心中不覺感到好笑。原來這是個不善言表的人,做了些好事,還會害羞。
“是是是,小的們告退。”
玉燁離看著他們離開后,緊繃的五官不由得松了下來,嘴角竟不自覺的勾起幾分笑意。
可這時輪到藍凈初犯難了,她看著下面的玉燁離,眉心不覺擰起。她要如何脫身呢?這樣的人,這樣的身手,只要氣息大一點都可能會驚動他,何況是偷偷離開?她不能讓人知道藍凈初會武功,尤其眼前的男人更不能知道。
所以,她只能自認倒霉,勉強在橫梁上睡一宿了。
就這樣,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只是男臥床,女睡橫梁!
※
第二日,大隊人馬繼續(xù)前行,只是藍凈初已經(jīng)累得眼圈發(fā)黑,靠在車廂內(nèi)呼呼大睡了起來。直到下午申時左右,他們到達了籠月城。
馬車在城門前停下,御醫(yī)按照藍凈初之前的吩咐,給隨性的人員都發(fā)了口罩。之后,才讓守城的人開了城門,進了城。
“大人啊,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一些災民看到車隊立刻迎了上去,卻被周圍的侍衛(wèi)肩并肩地攔了下來。
藍凈初看著他們的模樣,又看向街邊躺著的災民,臉色不覺沉了幾分。她拉開車簾,對著一旁的霍清揚道:“霍太醫(yī),我們先去重癥區(qū)。”
“這……”
“放心,有了口罩,只要我們身上沒有傷口就不會傳染的。”藍凈初看出他的焦慮,柔聲安撫道。
“是。”霍清揚點頭,牽著馬車往城西的千佛寺走去。
千佛寺門前,藍凈初感覺到周圍空氣渾濁,且糞便堆積,立刻出言斥責:“這就是你所謂的給百姓最好的照顧?”
“這……他們是重癥的病人呀!”
“正因為是重癥,才需要更好的照顧!立刻找間寬敞明亮、通風極好的大宅安置他們!”她疾言厲色,眉宇間閃爍著耀眼的自信,“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這里所有人都不會死!”
她的霸氣震懾全場,整個羅錦國,不,應該說是整個天下都沒人敢發(fā)這樣的狂言。
見眾人驚愣,她眉心一擰,再次開口道:“還不快去辦?!”
霍清揚為難地看向玉燁離和玉尹辰,見兩人點頭,立刻找人去安排大宅。
很快的,重癥之人被安排到了寬敞的大宅之內(nèi)。藍凈初又讓他們的家人戴上口罩,伺候他們梳洗吃飯,總之是讓那些病人保持清潔而體力。緊接著,他讓藥房將自己配置的藥方煎給他們服用,短短三日這些人的病情已得到控制,漸漸的有些人的熱度退了,也不拉稀了。
“凈初小姐,看來這藥真是只要疫癥的方子。”霍清揚一邊煎藥,一邊欣喜地說著。
“傳染病并不可怕,就怕大家害怕傳染,讓病人自生自滅。只要有干凈衛(wèi)生的住所和食物,加上對癥下藥,什么都好解決的。”藍凈初翻著手中的醫(yī)書,樣子有些疲憊。
“凈初小姐幾日未眠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這里就交給我吧。”霍清揚看出藍凈初的疲累,好心地建議著。
藍凈初看著已上軌道的藥房和病房,放心地點了點頭。她洗了洗手,脫下口罩走到屋外,明亮的陽光照在臉上,給人一種希望的光芒。她長嘆了口氣了,正打算回去,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群孩子的聲音:
“謝謝,謝謝哥哥。”
她好奇地上前查看,原來是玉燁離拿著包子在分給災區(qū)的孩子。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那畫面不覺讓藍凈初想起自己身在孤兒院的情景。想來,一國之君如此屈尊降貴,也真是不容易。
“好了,好了,都分完了,要吃晚上再來吧。”玉燁離拍手哄著孩子,臉上的笑容溫柔和諧。突然,他的眉心一擰,倒抽了口氣:“嘶”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似乎有著什么。
藍凈初蹙眉,忍不住走了過去,拉過他的手一看,右掌中有個針扎的小血包。她再仔細一看,臉色不覺一沉:有人想害他?他的身份被識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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