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閃電雷鳴!漆黑夜幕里,小山村被連續而來的閃電照的通明,隱約一戶人家里傳來了“嚶嚶”的抽泣聲。在這漆黑的夜里聽的人心里發怵!
“鬼哭個啥!年景不好,瘟疫肆虐,娃子病了咱沒錢治,也尋了偏方可就是無用,這會子你也有著身子,不要傷心過度了,影響到肚子里的兒子才是。”
男人說著嘆了口氣,這要說死就死了,二妮子人小,身子生下來就一直不好,又不能幫忙做活,現在死了省下口糧食也是好的。
男人見說了女人哭得更加厲害了,不耐煩道:“別哭了!別哭了!娘在隔壁也都聽著了,到時豈不是又要罵了!”
誰的孩子誰心疼,男人心里也不好滋味,他嘆了口氣,不由口氣也軟了些,“人這都咽氣了,明個咱找塊風水寶地早早的去埋了就是,你個婆娘哭啥子!”男人說著又嘆了口氣。
回首看了眼炕上直直平躺著,緊閉著雙眼面黃肌瘦的女娃子,跟著她們五載,時間也不短,怎么能沒感情,可惜誰讓她是個賠錢貨又是排行在二的女娃子。
就算是家里有幾個活命的錢,也都是老娘把持著,這一下子就是個重病,老娘那邊又是等著抱孫子,那里肯拿出現錢去給個賠錢貨治病。
這不他也尋了土方,后山就是百草山,是京城里醫藥大戶薛家的土地,山高不見頂,聽聞山上種植著各種名貴藥草,就是要個靈芝仙草都有,只可惜上邊有人把守,不是普通人能上的了的。
而不遠處的山頂上,就有傳說中的靈芝仙草,聽說就長大山頂的峭壁之上,每十年薛家就會派人上山頂采收,自然上去的人聽說也都是九死一生。
他這個做爹的也是冒險偷偷躲避薛家巡山的人上了山,這不全身掛彩了不說,采得了人參也沒能留下二妮子的命!想著男人又經不住大嘆了一聲。
而一直坐在炕上,眼看著肚子大的隨時都可能要臨盆的農婦,聽了男人無奈的嘆息聲,又經不住抽噎著,悲戚的讓人看不得的心疼。
“兩位大哥,這不會是你們要把我投在他們家吧!這,這也太窮了吧!”某女,不,是某女魂魄白著一張臉,從破爛不堪紙糊的窗縫外,蹙眉看向昏暗的屋子里,一個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的農家里,這是不是太搞了!
想她二十一世紀黑市醫生,要不是眼前這兩位黑白無常大哥收錯人,人家幫派仇殺,她就是個大夫能咋樣!收錢走人不就好了!
竟是被這兩位大哥命該絕,愣是一把從身后給她推入戰火,誰想那時候某大夫手里還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怎么能不讓人遐想一番,就這樣華麗麗的中彈無數死翹翹了!
而她死后見到的就是這兩位大哥陰沉蒼白的臉,對著她念著生死簿,可奶奶的那個霍什么的,不是她!
她米小樂!二十一世紀黑市醫生,有“神手”的稱號,黑白兩道都赫赫有名,不想就被兩位大哥搞錯因為是霍老大的什么老子情婦,被誤收了!
想她米小樂的命格在生死薄記載是大富大貴,生命綿長不惜,子孫滿堂,富貴長壽的命!這到好被這兩位大哥弄得不到三十而終,說好補償她,怎么竟是補償個這樣貧乏的家庭呢!
黑白兩位大仙互看了眼,白無常對黑無常眨了眨眼,黑無常陰沉著一張如碳的黑臉,沉聲道:“與你命格相符的就這個剛剛斷氣的小姑娘,米二妮!”
米小樂咧咧嘴,道:“我不管,反正我的命格是大富大貴,子孫滿堂,富貴天年的命,你們這樣不但是侵犯我的人權,剝奪我的性命,還斷送我的富貴,我不管,要我投身他家,哼!沒門!”
米小樂撇撇嘴,冷哼的看著兩位大哥,她有權利發飆吧!就憑他們兩個玩忽職守,勾錯了人命,哼!想要這么就大發了她,沒門,大不了一起去見他們兩個頂頭上司去!哼。
黑無常黑如碳墨的臉上微微發紅,他看了眼白無常,想他應該有辦法,畢竟推人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推的,這要是被米小樂告到了上司那里,他白無常也不好過。
白無常為鬼圓滑些,他看了眼米小樂不依不饒的摸樣,嘿嘿一笑,拔了開黑無常,笑道:“米小樂,你又怎么知道這女娃的命不是大富大貴,不長命百歲的,我還告訴你呦!這女娃子才五歲,而你都快三十歲,這一下子你不就返老還童了,多值呀!”
米小樂無可奈何的看著喋喋不休,說的天花亂墜的白無常,聳聳肩哼笑道:“好哇!那你給女娃子改命,改成大富大貴的長命百歲,子孫滿堂的命,我米小樂就撿了這個便宜!”
米小樂也聽過人的命格是天生注定的,后天人為很難改變,可黑無常和白無常不是人,他們又是掌管幽冥兩界的鬼,應該可以才對,讓她入小女孩的身可以,那就改命!
白無常被米小樂話哽住了,這要改命實屬不可謂,會遭天譴!這小女孩的命格他剛剛也算了,短命鬼、窮苦命,由米小樂上身入體,他已經破例改成了壽命。
米小樂代替這小女孩活個一百歲,應該不成問題,當然他是有私心的,讓米小樂活長點,死后想必他們上司也就調職了。
到時候就算是她死后去告他們,也不過會掛個疏于職守的罪名,他們即可推個一干二凈,也告不到他們兩個就是了!
米小樂不知道黑白無常的想法,還老神悠哉的想著他們不敢不依她,畢竟他們犯了錯,告到那里也是她有理。
殊不知他們兩只鬼互相使了個眼色,就在小女孩慘白著臉從屋里飄出來的一瞬,他們兩個合力瞄準了一把就把她推了進去。
米小樂驚呼一聲,飄渺的魂魄直直的栽倒了小女孩的肉身里,頓時一陣天旋地轉,隨著天上一道閃電閃過,一聲巨大震天的雷,響徹整個小村莊,米小樂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米小樂再次睜眼的時候,是在一片荒郊野外的亂墳崗里,耳畔是村婦嗚嗚的大哭聲,還有一個唯唯諾諾聲音細弱的女孩子的悲切的哭泣聲。
周遭萬籟寂靜,不過是兩三點的模樣,還不到上地做活的時辰,只聞村口野狗的咆哮聲,地里田間地頭還不見一個人影。
“娘,妹妹已經去了,娘身子要緊節哀吧!要是回去讓奶奶見了,奶奶看了又要罵娘了!”女孩細聲哽咽的勸著。
“娘怎么能不傷心,你們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是女娃子娘也一樣疼,娘是覺得對不住你妹妹,她還這么小,一天福也沒有想過,如今人都去了,娘竟是連個給她裹身體面的衣服都沒有,唉!娘對不起二妮呀!”婦人越說越委屈,不住的又是一陣哭。
“婆娘!你這話說的什么!咱家這情況你不是不知道,現在悄悄埋了二妮才是正事,要是讓坡前的王家財主知道了,興是要給他那鬼兒子娶配了做冥婚去,到時候娘為了錢一定同意,到那時二妮子體面的衣服有了,可那就是被他們王家一輩子訂在王家祖墳里,到時候就是他們鬼兒子的續命的墊底,咱們二妮子永輩子就別想在投胎了!”男人嘆氣道。
這王家財主前兩年損了個兒子,十二三的年紀,不知道是那里來的道士偏說那王家財主短命的兒子,是什么孤煞命非要配個冥婚,才能讓他再世為人,不然就永生不得超生,在地獄飽受凄涼之苦。
這王財主得知了這事,滿處的找人尋沒有出閨閣的姑娘,更是肯花上大錢,自是好話不出門壞事傳萬里,竟是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何況孤女孤男的走了的本就少,自然聽了這話就更是不好尋了!
村婦聽了強忍著悲傷委屈輕點了點頭,伸著顫巍巍的手輕撫著米二妮的臉,悲傷道:“二妮娘對不住你,下輩子投胎二妮要長好了眼,一定不要在投生窮人的家了! ”說完嗚嗚的痛哭。
“婆娘快別哭了,一會兒人多了就不好埋了!”說著男人放下鐵鍬,去抱地上米二妮瘦小的身體。
“娘,爹說的沒錯,還是讓二妮入土為安吧!”米大妮在一旁勸著傷心過度的娘親,一雙紅腫的眼里噙滿了淚水,要不是奶奶舍不得錢,重男輕女,二妮興許還有救的!
這也不過是她心里想想罷了,并不敢多言,她以后好不過也是要出門子的,奶奶又是一家之主,就是他爹也不能做奶奶的主意,米大妮不由的悲由心起。
如今只希望娘這胎能如愿生個男孩,這樣娘也能日子好過些,而她已經由奶奶說好了人家,明年臘月節一過就要過門的,聽說也不是很遠,卻也是不能在在娘身邊幫娘做活了。
要是娘生個男孩,奶奶那邊就不會總是使喚娘做著做那,什么臟活累活都給娘做了,二嬸子到時也不能矯情,仗著有兒子可以繼承米家的香火,作威作福了,到時也該是分擔些家事才是。
“嗯!他爹你小心點放二妮,我,我怕她疼,二妮 ̄!”農婦跪在地上一步步往前爬去,一旁的大妮也淚流滿面的緊緊跟在自己娘身前,恐怕是照顧不周娘有個什么閃失!
“啊!二,二,二妮!鬼鬼呀!”伴著一聲驚叫,驚得一旁的農婦和大妮都是一愣,這才見二妮爹跪在地上手臂一軟,二妮的身子“咕嚕”一聲翻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