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騫說無憂谷是個秘密,最好不要告訴別人,還跟我討論山谷的土地上需要種些什么,他明天去把種子買回來。菜種子我都買得差不多了,他說要把谷里的土地種上些糧食什么的,我表示懷疑:“可是你知道怎么種嗎?”他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笨,上網查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下班的時候發現林騫買了些鐵鍬等工具回來,我大米和小麥的種子等糧食種子都在網上下單買了,估摸著這周末之前應該能到。
林騫參加訓練時學會了開車,技術還不錯。他租了一輛陸虎,后備箱里是帳篷毯子,扳手等工具,還有一些食物和水,連牙膏牙刷濕巾都有,真佩服他準備的這么周全。
我們需要儲備打量東西,以前本來說買了也沒有地方放的,現在有了無憂谷,那都不再是問題,那里面的水潭邊空地有半個足球場那么大,都是平整的石頭,看上去是人工鋪的,實際上是天然的。我上班的時候他跑了好多批發市場往家里搬我們需要的東西,毛巾,衛生紙,牙膏牙刷,香皂,沐浴露,洗發液,洗衣液等等,另外吃的就還有些大米,面粉,食鹽,食用油,所以我每天回來都會發現他租的陸虎里面塞滿了東西等我收進山谷,這些東西堆滿了水潭邊上的空地,還有好幾罐煤氣和好幾桶比我都高的汽油,這些都是叫了貨車拉到沒人的地方,晚上再拉我去把它們收進山谷里。
林騫拉我看了水潭邊空地上堆的東西,說如果發現少了什么的話還有機會給補上。我看了都很齊全,居然還有女人每月要用的那東西,很多,裝滿了兩個大編織袋,起碼夠我用好多年了。我看得有些臉紅,又佩服他的細心。
林騫的錢花出去不少,他也沒工作,花的錢肯定是父母的。我要給他錢,他怎么都不要,說如果我的錢花不完的話可以去都買成衣服和一些床上用品,反正以后要穿很久用很久的,還說如果真等到末日以后再去買,估計價錢就不是這樣了。
于是我的錢都換成了我的衣服鞋襪,還有一些床單被套。我本來要給林騫買東西的,他死活不同意,最后我罷工不買了他才同意我給他買了一雙皮鞋。
這幾天我每天下班的任務就是買東西,花光所有來血拼的感覺我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了,破釜沉舟的架勢搞得我既心疼我多年的積蓄,又隱隱的覺得有些興奮,購物狂就是這么培養出來的。
我突然想起了某名言:人一輩子最痛苦的是什么?有人說是人死了錢沒花完,有人說是人還活著,錢花完了。如果末日真來了,我們是幸運的,在死之前花光了錢,如果末日沒來,我們就是第二種,人活著,錢沒了,那估計得相當痛苦。
我把這當笑話講給林騫聽,他讓我別擔心,如果末日沒來,憑他的能力找個工作養活我完全沒問題。我點頭,心里一直沒有放棄讓他參加奧運會的想法,如果不想參加運動會,要不考慮考慮當演員?可這家伙不會演戲。
考慮到無憂谷里面那個咸水湖,我帶著林騫去了海鮮市場,那些盆子里裝著的魚蝦貝類,我每種都買了。蝦和貝殼類每種都只有十來只,還跟老板強調性別要不一樣,能繁殖的。
本來老板見我這么刁鉆的客人很不耐煩,看在我買的種類多又笑得一臉燦爛的份上忍了,于是花掉大筆銀子以后我拉著他趕緊跑了,我們把車開到沒什么人的地方,借著車的掩護我們進了山谷,把那些活的東西都放進了湖里。仔細觀察了一下,它們沒什么異常,仿佛還挺精神的,幾下子就游走了。我決定以后一定要找些海參鮑魚龍蝦三文魚金槍魚什么的養起來,想吃就進來捉,咱也可以常吃高檔海鮮了,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怎么捉住金槍魚。日子就在我坐立難安的等待中一天天過去,網上買的各色種子都已經到了,我們決定在那塊大點的地上種糧食。怎么收糧食的問題就等等再說,要成熟還要很久呢。我和林騫在山谷里的空土地上忙得不亦樂乎,不過他英俊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個農夫。我們嘻嘻哈哈的在土地上挖坑,埋種子,澆水,看著那像狗啃過一樣凸凹不平的地,我覺得只要不愁吃穿,這輩子當個農民也不錯。
林騫在山谷中看完我練瑜伽,對我說我筋骨還算不錯,要我跟他學點防身的招式。其實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但還是聽他的話跟他學。他教我的時候認真的樣子和帥氣的姿勢特別迷人,搞得我常常看著他發呆,他就敲我的頭,警告我認真點。我還發現他身體的柔韌度竟然不比我這個練過幾年瑜伽的人差多少,一腿能踢很高,我真想把他那動作拍下來做永久紀念。
轉眼就到了周末,那個林騫說的特別的日子:2011年9月29號,就是后天,星期日。我想如果真有隕石下來的話我們不能在室內,室外開闊的地方視線好,更容易躲避。林騫決定帶我去云秋鎮旅游,這個小鎮就在南城以北一百二十多公里處,據說非常漂亮。可憐我三年來就知道工作,都沒去過,一聽這個想法真的很高興。
我收拾了家,決定走的時候把所有的家具都放進了山谷水潭邊的空地上,以后能派上用場,我把鑰匙交給了房東保管,如果真出事了我就不回來了,退房手續我也懶得辦了。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我怎么才能說服茜兮跟我一起去云秋鎮,她是我在南城最貼心的朋友了,我不能讓她有事,還有辦公室其他的人,還有張初,雖然我不愿意跟他有任何感情瓜葛,但是他對我的好我還是記在心里的,如果能幫一把我當然不會拒絕,還何況這個沒準就是救命的事。
我忐忑的跟林騫提了一下茜兮和張初,我想叫他們一起走,他盯了我足有半分鐘,仔細看我的表情,我冷汗都快下來了,他才開口:“搞定茜兮很容易,可是張初肯定不會跟你走,你只能想辦法提醒他。”聽他完全沒有生氣的語氣,我暗地里松了口氣。
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捧起我的臉,皺著眉頭看我的眼睛,仿佛很不開心,過了好久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把我緊緊抱進了懷里,什么都沒說。
我告訴茜兮明天和我一起去云秋鎮,她果然很樂意,說最近悶得快發霉了,是得出去轉轉。還問能否帶個伴?她不能一個人在我們中間當燈泡,我說當然可以,還可以再帶一個,反正車有五個位置。可是張初我不知道怎么打電話跟他說,或者事情不會那么糟糕,他不會有事?猶豫了半天,這個電話還是沒有撥出去,到時候再想主意吧!
第二天周六,我把家里的東西都收進了水潭邊的空地上。茜兮帶了個女伴過來,叫古梅麗,是她大學同學,跟茜兮一樣活潑話多。我一直以為她會帶個男人的,結果是個女的。仔細想想我們做同事兩年,也沒見茜兮跟哪個男的關系密切過,我不禁懷疑茜兮是不是不喜歡男人。我就這個問題問她的時候,她大手一揮,很豪邁的說:“這年頭男人是多,但是質量不好,優質男人幾乎沒有,妹妹我是寧缺毋濫型。”然后才想起這車上還有一個男人,然后馬上改口很狗腿的說:“當然,你們家林騫算是我見過的相當優秀的了,真的。”
這馬屁拍的很露骨,照茜兮的優質男人標準,林騫起碼還差一條事業,怎么就相當優秀了?我扭頭看林騫,他嘴角果然微微翹起,我以為他要謙虛一下,結果他居然什么都沒說!
我心里嘿嘿直樂,這么個云淡風輕的人也不能免俗,以后再敢說我臉皮厚,我就拿這事來擠兌他。
接著茜兮就跟她同伴聊林騫的廚藝有多么的好,蒸的魚有多么的美味。那古梅麗驚呼:“茜兮,如果不是相信你的人品的話,我都懷疑是不是真的,長得這么帥都很不容易了,廚藝還好,有沒有天理啊?”我額頭起了黑線,茜兮的朋友跟她說話都一個風格。
下一秒,古梅麗對著林騫說:“林騫是吧?你的廚藝怎么練的呢?照菜譜還是自創啊?”
林騫一邊開車一邊說:“現在的菜譜我沒怎么看,不過我比較喜歡(隨園食單)一類的傳統菜譜,傳統的飲食文化對我更有吸引力。其實我的廚藝算不上好,頂多做出來的東西能吃罷了。”
古梅麗又說:“能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聽說你學中文的,今天早上他們說我姓得太奇怪,雖然我自己倒不覺得,但是周圍好像沒發現姓古的,除了一個演員,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古姓是個什么來歷啊?”我一挑眉,促狹的看著林騫,想知道他怎么回答,人家小姑娘考起他來了。結果林騫不急不緩:“古這個姓氏倒是很少見,最早好像是周大公,也就是周太王的封號,如今他的后代大多在縉河一帶,你們家祖籍在縉河?”
“哇,這個你都知道啊?我爺爺還真是縉河的,學問真是淵博,你歷史也學得很好咯?”
“漢語言和歷史本來就有很大的相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