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騫這一年多都干了些什么,梁成說不能拿到臺面上說,你能否私下跟我說說?”
“我們殺人防火嚴刑逼供無惡不作,把之前學的東西發揮到了極致,那幫老家伙全被扳倒了,現在都是年輕的當家,唯一遺憾的就是林騫沒撈到一個好結果。我說你一個女人干嗎對這個感興趣?你想知道我們是怎么逼供的?”
“呃,我不是想知道細節,趙伯桓怎么樣了?”
“活著,并且有營生可干,帶著一幫國外專家整天研究東西呢,跟林老先生一樣。”
“國外專家?”
“要不是他們掌握著很多先進技術,我們才不收留他們呢,現在境內有合法手續的外國專家就有上萬人,他們拿技術換活命的機會。”
“哦。基地現在還有人在訓練嗎?”
“已經沒有了,那地方暴露了住著不安全,我們都住其他地方了。我告訴了你這么多,作為交換,我想知道那些種子是不是真是你提供的?”
“原來你是因為那些種子才對我改變態度的?”
“看來真的是你。有很多菜的種子隔年就不能發芽,你提供的發芽率幾乎是百分之百,我真的好奇你從哪里來的,如果我可以問的話。”
“你可以問這個問題,但是答案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只能撒謊。”
“那還是算了,謊言我不想聽。最近林騫怎么樣了?”
“還是那樣,醫生也沒辦法。也許你們都挺恨我的,我真的沒料到他會這樣。”
周世昌鼻子里哼了一聲:“做人得講良心,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
我不再答他的話了,他們每個人都要挖苦我一頓,除了梁成。車廂里又沉默下來,我看了窗外還是不認識的地方,那種菜的地方離林騫在的醫院實在是遠,車開得這么快都要半天,上午周世昌不和我說話,時間更是難熬。
我發現周世昌從后視鏡里觀察我,并且一副探究的樣子。我不習慣這樣被人打量,只能開口說:“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吧!”
“你整個人……跟別人很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了?”
“反正你挺神秘的。對了,你怎么會遇到趙仲桓?他也算死在了你手上?”
“我在我親戚家住得好好的,趙仲桓的人偶然遇到我,非要抓我去要挾林騫,我不殺了他還能怎么樣?我奇怪的是林騫怎么不第一時間去抓趙仲桓這個有殺母之仇的人,他是不知道趙仲桓躲在盲山嗎?”
“他知道,只是別人趁機搞小動作,我們這么多人也分不開身,何況只要趙天齊在手上,總有一天會遇到趙仲桓。讓他親眼看著我們怎么搶了他最喜歡的東西,這仇報得不是更徹底嗎?”
回到醫院以后我居然連接了兩個電話,是二哥和茜兮的,二哥問林騫的情況,茜兮除了問林騫,還說張初失去聯系了,茜兮也沒打算去找他。
我看著林騫的臉問茜兮:“如果有一天張初像林騫一樣,你會難過嗎?會難過就和他好好過,何況你們孩子都有了。你總讓我要珍惜,你自己呢?”
她沉默了,看來她也不是一點都不在乎:“看吧,會難過吧?要不你找找他?我一直都沒給他打過電話,他也沒聯系過我。”
“可是,林騫如果醒過來,沒有忘記你,你還是不愿意和他一起過是不是?如果你和林騫沒有好結果的話,我們怎么可能安心在一起,把你們倆分開不光是張初一個人干的,我也有份,我不是經常跟你說林騫不好嗎?你哥哥也覺得我倆做得過分。”
“林騫好不好不是你們說的,而是我自己感覺到的。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學校里的林騫給過我最美的夢,讓我以為除了我爸爸以外還有人無條件的寵著我愛著我,可是那僅僅是個夢而已,我爸爸已經走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回來過也不可能回來,曾經做的那些關于林騫和我爸爸的夢,從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而已,因為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林騫最無辜,一直被我當成我爸爸的替身,最后還被我害成這樣。
正在難過中林騫爸爸來了,我趕緊抹了抹眼角的淚,給他泡了杯黑葉子茶,驅寒健身效果不錯。
日子又平靜的過去了一陣子,時間到了春天,雖然我并沒感受到外面有任何關于春天的氣息。我越來越頻繁的夢到林騫醒了,可是夢里的他要么癡呆,問什么都不知道,要么活潑得像孩子,因為他驚人的力氣,快趕上哪咤的破壞力讓別人都吃不消,全部的人都拿著棍棒出來要趕走他,我帶著他背井離鄉,無論走到哪里,呆段時間都會被別人趕走,讓我很多次從夢中急醒。
我總是安慰自己說這只是夢而已,可是鑒于我做的夢的準確程度,我無比期盼林騫醒來以后能正常的生活,忘不忘記我都變成了其次才考慮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指望誰,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在菩薩身上。聽說我想拜菩薩,梁成說菩薩還不如城郊的小破房子里有個半仙,特靈,脾氣又特古怪,包括王國梁,趙仲桓都認為那個人就是給政府寄信的人,于是我去了。
梁成說那個人從來都是背對這別人坐著的,遇到有些人才開口說兩句,不合胃口的他壓根不開腔,而且沒人看過他的正面,曾經有人好心的提出幫他修修他的破房子,他直接讓人把那人哄出去了。
我找到了那破房子,真的很破,屋頂上的瓦片都快掉下來了。我戰戰兢兢的踏進大門,有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迎過來說:“師傅等你很久了。”
我頓時有種我正在拍電影的感覺,還有一種奇怪到說不出來的感覺。我靜了下心,抬腿跨進門檻,那人果然背對著我的,看背影是個老頭子。
我不知道該不該下跪,地上沒有墊子,我于是站著問:“我,可以叫你師傅嗎?”
他轉過頭,我一驚,果然是我第一次進無憂谷看到過的那個老頭子!我百感交集,張了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拼命的想掙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