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一口氣嗆在嗓子里，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少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轉過頭，若無其事的收拾著凌亂的桌子。

“呃……我沒有要救你。還有，救你這頂高帽，我可不敢戴。”

“……”

“我只是幫你止了血，你也沒有嚴重到快要沒命的地步。”

少年收拾東西的手僵了僵。

月靈見他沒有說話，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后來，你被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呃，這樣是不是太直接了點？月靈無措的摸了摸頭，心里懊惱。

“那個，我是說，你怎么會不在哪里了？”呃。這樣好像也不對……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少年終于開口，也讓月靈不再尷尬。

月靈點頭，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眨巴著眼睛，月靈等著他的下文。

出乎他的意料，少年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出房間。

一陣風吹過，月靈頓時就凌亂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接二連三的喇叭聲此起彼伏，月靈從睡夢中嚇醒。片刻的錯愕之后，他記起自己現在是在什么地方。

乒乒乓乓之后，月靈如陀螺般轉到昨天指定的集合地點。

桃姐早就站在那里很久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每一個人，停頓在月靈那里的目光尤其長久。他都懷疑，這一個早上是不是就要一直被這樣盯下去。好在，后續還有比他更晚的人，桃姐那讓人發麻的眼神終于找到了新的落腳點，不再對他重點關注了。

“……以后，再有遲到的人，下場可沒今天這么好了。”

“……”他們貌似也沒受到什么懲罰呀？

“聽明白了嗎？”桃姐嚴厲的目光從眾人面前一一掃過，幾個晚到的少年收到了重點關注。

表決心的時候到了。眾人聲勢如虹，大聲保證，就怕自己在桃姐那里掛了名。

接下來，桃姐就給他們介紹了藍月知心的待客之道。月靈這才知道，原來做小倌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

首先，要沒有脾氣。客人的要求，百分之百順從。絕對不能讓客人有一點不滿意的地方，惹客人生氣是大忌，讓客人心情不好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其次，要控制自己的脾氣。客人要喝酒，那就絕對不能不喝。客人要外包，絕對不能有怨言。

再次，要笑臉迎人。當然了，這是對一般的小倌而言。

至于頂級紅牌，那可是相當有個性的。冷漠，酷帥，高傲，陰險……

不給客人面子，不外陪，不喝酒，不身體深層接觸……所有的所有都是可以被容忍的。只要你的資本足夠雄厚，一切規矩皆形同虛設。

不知道是藍月知心是缺人還是怎么的，本來像他們這樣的新人，按道理來說應該接受為期兩個星期的訓練才能正式掛牌。

月靈他們只接受了三天的訓練，就被告知從明天開始，每一個人都要做好接客的準備。鑒于他們是第一天上工，桃姐很是好心的安排了老手帶他們。

“你們過去的名字太俗氣了，我們這是高雅場所。”桃姐眼神睥睨，眾人敢怒不敢言，低著頭無聲的抗拒著。他們已經沒有了自由，現在連唯一的名字也要失去了嗎？

“……你們是要自己想個藝名，還是隨機分配的？”

隨機？分配？眾人傻眼，反正也逃不了了，大不了老老實實地做唄。稱呼是自己的定的，也不至于他們以后忘了自己是誰。

短暫的沉默之后，少年們陸陸續續的報名字了。

“……你呢？”桃姐見月靈好半天沒有開口，出聲提醒道。眾人也看過來，好奇的想著他該不是這么幸運的要隨機吧。

“月亮。”

……

桃姐心里很是無語。看，這就是讓他們自己想名字的后果。

“你以后的英文名就叫MOON。”

Moon？月靈疑惑，難道藍月知心與時俱進，早就打入了國際市場？是他孤陋寡聞了，誰說小倌坊一定是掩藏在黑暗之中，見不得天日的黃色產業。

月靈轉頭看著身邊的少年，不知道他會用什么名字？

“暗夜。”少年冷冷的開口。

眾人黯然，自己怎么就想不出這么霸氣的呢？

少年是最后一個，桃姐見眾人都已經報完了名字，吩咐他們養精蓄銳，好好休息之后，瀟灑的走出房間。

“你們還不走嗎？”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靈回神。眾人早已散去，只有他和暗夜，還有剛指派給他們的秀前輩。

“……這就走。”月靈見暗夜沒有動，忍不住環著他的胳膊，一起離開。

秀看著兩人親密的動作，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他要是沒有看錯，那個少年剛才是要動手的吧。看來，藍月知心以后一定會熱鬧起來了。他的嘴角漸漸上揚，心情莫明的飛揚起來。

“……秀前輩，”饒是有多別扭，月靈還是開口了。

秀挑眉看著他。

“呃，我們才接受了三天的訓練，真的可以上崗了嗎？”他還一直祈禱著，訓練的時間越久越好。弄清了這里的布局，換崗制度，到時候他想要逃出去還不是易如反掌。這幾天，一有時間，月靈就在這里轉悠。開始的時候還有人阻攔盤問，被他用好好熟悉環境，更好地為藍月知心服務搪塞過去了。后來，月靈再到處晃悠的時候，保安們也就見怪不怪了。有的甚至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暗暗佩服他的敬業精神。

奈何天有不測風云，局勢瞬息萬變。

“呵呵，你們可別小看這三天。藍月知心的所有精華都在這里面了。”秀認真的答道。

額……怪不得人家說濃縮的都是精華。

“你確定這不是囫圇吞棗？”

“……”

“說是臨時抱佛腳也是可以的。”

“……”

“額，難道真的是惡補？”秀的表情明顯就是一副被說中的模樣，月靈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這樣就好，要是他弄了什么出來，還有個搪塞的理由。

“呵呵，你很有意思。”秀朝他微笑道。

月靈心里莫明的發寒，他總覺得這樣的眼神背后，隱藏的大大的算計。

秀花了點時間，告訴他們接客的注意事項之后，轉身離去。

就是明天了，明天他一定要找機會逃出這個地方。抬頭，暗夜也正看著他。“明天，我們一起逃出這里。”月靈聽見自己這樣說。

“好。”暗夜點頭，呆在這里這么多天，他就是為了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