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員外的病,按說運一次功就能好的七七八八,可是那樣太招搖了,怕是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紫簌每次運功也就治愈其十成之一。
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了,陳員外的病基本好了,能扶著到院子里走走了,就是身子太虛,需要靜養(yǎng)。
這日,陳夫人來告辭,想著陳員外基本好了,再在一個院里住著也不方便,紫簌便開了些調(diào)養(yǎng)的房子,讓陳員外近段時間多加小心,別再染了風寒,這樣叮囑了一番,便和爹爹一同出門與員外一家送別。
陳員外一家千恩萬謝的當口,瑜茹抱著虎哥跑了過來,“哥哥,快看看虎哥,它時不時的傻笑!都好些日子了!”
遞上懷里的貓,瑜茹一臉期待的看著紫簌,小臉上掛著汗珠,雖說沒有紫簌如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般好看,可也是眉清目秀,肉呼呼的小臉,眼睛不大,可眼仁又黑又亮,笑起來像彎彎的月牙,宜喜宜嗔甚是可愛。
“貓怎么會笑?”白夢志滿臉笑意的看著瑜茹,“乖!去找娘去!”
“可是爹!”瑜茹說著眼圈一紅,眼瞅著就要決堤。
“沒事!瑜茹!你的虎哥可能最近有什么高興事吧!”
話說到這當口,紫簌瞟見貓嘴巴又咧了開來,被紫簌狠狠瞪了回去。
白夢志也看見了,死勁眨了眨眼,是不是看錯了!他不敢自信的喃喃的說:“真—真—笑了?!”
陳夫人見了瑜茹,不由得將感嘆了這些日子的話又感嘆了一遍:“真是可惜,若是沒出那檔子事,這女娃也該和哥哥一樣漂亮吧,嘖…嘖…嘖。”扶著陳員外的手被捏了一下,陳夫人一臉委屈的扶陳員外上馬車,扭過頭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這膚色怎么也差這么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紫簌看了看瑜茹麥芽色的肌膚,低頭又看了看自己吹彈可破的白嫩膚色,陷入了沉思。
上了車的陳員外,打著簾,探出頭,應景的說上兩句離別的話,瑜茹一臉沒心沒肺的表情,紫簌在低頭想著什么,白夢志則眼都不眨的看著虎哥,期待著情景再現(xiàn)。
見一家人沒理他的,陳員外訕訕的放下簾子,心想著,貓怎么會笑,這一家子除了那個兒子,都不正常,又想,不對!這么點的娃娃,醫(yī)術(shù)就這么高超,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白家一家子都不正常。
紫簌自陳員外一家子走了后,就整天價躲在書房里,抓了些藥材,一邊翻書,一邊用一些瓶瓶罐罐把藥材碾碎了調(diào)和來調(diào)和去的。
因著陳員外走后,又托人捎來了一百兩銀子的謝禮,這對白家來說也是筆驚天財富了,夫妻倆商量了半天,請了個先生,教姐妹倆琴棋書畫,又自京城請了個繡娘,教姐倆繡工。
紫簌在琴棋書畫上也是表現(xiàn)卓越,所以先生也不大管她,對瑜茹則是很上心,加上又有紫簌在那照著呢,所以先生就盯著瑜茹,讓瑜茹整天就是學、學、學。
可這繡工,紫簌明顯就差了瑜茹一大截,那繡娘起初也很好奇怎么讓個小公子學繡工,白夫人敷衍說是紫簌喜歡學,可看到紫簌皺著眉頭,好容易將個鴛鴦繡成個鴨子,舉著滿手泡,淚眼汪汪的祈求娘別讓她學了,讓白夫人一頓臭罵,也是第一次照著屁股上打了兩巴掌,讓她必須學。不得已向繡娘說了實話,將紫簌是女兒身的事交了底。那繡娘倒是個知理的,再也不提不問了。
打過紫簌后,白夫人自己偷偷躲著抹淚,晚上挽著哭的和個淚人的白夢志,悄悄的進了姐妹倆的房間,先撩開粉色的幔子,看見瑜茹大字型睡的呼呼的,十個手指因彈琴磨得,全纏上了白條,白夫人給瑜茹掖了掖被角,回頭看見白夢志又一把一把的抹淚,白夫人見怪不怪的走向紫簌的床,掀開藍色的幔子,看見紫簌盤腿坐在床上,下了一跳。
就見紫簌盤著腿,一手拿著個小瓷碗,一手拿著個小木條,瞪大眼睛看著白夫人,一副算準了白夫人能來的架勢。
“簌兒!你不睡覺,這是干嘛呢?”白夫人小心翼翼的問,總覺得紫簌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簌兒呀,屁股還疼嗎?”白夢志淚眼婆娑的問,心疼孩子又不舍得訓斥娘子,只能拿眼淚撒氣。
紫簌抱著瓷碗,跳下床,也不答話,推白夫人坐到床邊:“娘,你看。”
說著獻寶似的將手里捧著的瓷碗遞到白夫人面前,瓷碗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這是我按照祖爺爺記載的《散凌廣志》配的方子,可以讓皮膚白白哦!”
白夫人看著紫簌一臉期待,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
“娘,我先給你涂涂看,會把你變漂亮的,你躺下好不好?”
白夫人拒絕的話剛要沖出口,白夢志感嘆于紫簌的研究精神,眼含祈求,嘴里感嘆的對妻子說:“紫簌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呀!”
白夫人被這一大一小祈求的眼光忽悠的敗下陣來,乖乖的躺在了床上,任紫簌將黑乎乎的藥涂在了臉上。
瑜茹這時揉著眼睛,睡眼朦朧的下了床,看到紫簌和爹爹撅著屁股趴在床上看著什么,也好奇的趴了上去:“哥哥在娘親的臉上寫字嗎?”抬頭看了眼一臉嚴肅的紫簌:“我也要寫。”
紫簌看了看躍躍欲試的瑜茹,心想,我這是千里背豬草——喂(為)了你呀!就是怕瑜茹細膩的皮膚受不了,才在娘身上做試驗啦。
“瑜茹乖,快去睡覺去!”
有熱鬧看,瑜茹怎么會走,嘴一撅,眼淚就開始包眼圈,真是充分遺傳自爹爹了:“哥哥不要我。嗚嗚…。!”
“行行行!你就趴在這別亂動行嗎?”紫簌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招。放下手里的木條,給瑜茹擦了擦臉上的淚。
“嗯!瑜茹聽話!瑜茹是哥哥的乖寶寶!”瑜茹舔腚的看著紫簌,眼淚收放自如,轉(zhuǎn)眼又是一張笑臉。
半個時辰后,白夫人頂著白一塊紅一塊的臉,快步走出紫簌房間。
白夢志不停的在旁邊安慰說:“娘子,沒事的,沒事的,一會就會好的。”
瑜茹在后面跟著哇哇的哭:“娘,該我了!哥哥寫完了,我還沒寫呢!”
紫簌端著瓷碗,低頭想著,錯在哪了?
白夫人一邊克制著撓臉的沖動,一邊心想:“這小子不是在變法報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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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當紫簌再次拿著個瓷碗,裝著新配好的方子來到白夫人跟前。
還未開口,白夫人就搶著說:“簌兒呀!娘錯了,娘不該打你,你那個啥,娘剛想起來,孫繡娘還找娘有事呢!”說完就往外沖。
“娘親!”紫簌軟軟的叫著,紫簌從來就叫娘,很少像瑜茹一樣喊娘親,總覺的叫娘親像在撒嬌。
白夫人心一軟,腳也跟著軟了,可一想起前幾天,那日日夜夜癢的鉆心的滋味,咬咬牙回頭說:“哦!娘忘了告訴你了,那個繡工,你要是不想學就不學了吧!”
說完趁紫簌一愣的當口,扭身快步小跑了起來。
望門閨秀!
逼急了也跑!
跑起來也扭!
扭起來還——挺好看的,紫簌嘿嘿一笑,扭身看見白夢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爹,你不舒服嗎?”說著就要放下瓷碗,去探白夢志的脈搏。
“爹沒事!爹是想——,你…。,”下了好大的決心后:“涂爹臉上吧,爹不怕!”說完像是怕紫簌不信,拿起瓷碗就往臉上涂了起來。
“爹——”紫簌叫的那叫一個慘呀!
“我這次配的是泡澡的!”抬頭看見大半碗的藥掛在白夢志臉上。
“我好容易配的!”小臉扭成了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