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胰——賺來的!”紫簌理所當(dāng)然的答道,把銀票往白夫人面前一放,俯身坐了下來。
“你賺你姨母的錢?”白夫人驚呼。
“娘!你小點聲!別讓爹聽見?”紫簌說完,賊賊的左右看了看。
白夫人也跟著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轉(zhuǎn)念不對:“你爹聽見了又怎么樣?再怎么說,你怎么能賺你姨母的錢?”音調(diào)又拔高了一度。
“娘!你以為姨母,真的是拿這些花胰送人的嗎?”紫簌挑著眉問。
白夫人看了看紫簌的表情:“不然呢?”
“若是送人,那為什么要把,寫有咱家出品的包裝盒子全都拆掉?”紫簌嘴角一撇,“送人不需要盒子?”
“那二梆子不是說不方便帶嘛?”嘴里這樣答著,心里也有了一絲疑惑。
“沒有盒子就方便帶了?騎馬不方便帶,那用馬車送的也不方便帶?還不是都拆掉了!”說著,邊偷眼觀察著白夫人的表情,見白夫人若有所思,便不再繼續(xù),心知娘要比爹心思活泛,所以這事不敢跟爹說,卻可以告訴娘。
“那你說,你姨母要用這些個花胰…。做什么的?”心里明明有了答案,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轉(zhuǎn)手賣掉!”頓了頓,又接著說:“不想讓別人直接找上我們,所以就把印有‘出自襄城白氏扶云齋’字樣的盒子都拆掉了,也許回去,還要另制莫王府的盒子呢!”紫簌也不怕打擊白夫人了,早點明白事實也好。
“為這么個花胰,值當(dāng)?shù)膯幔俊边B自己的妹妹都要瞞著,有什么不能據(jù)實以告的,大不了多做些送去就是了,省的這些年,總覺得虧欠了莫家的。
紫簌一愣:“難道爹爹沒跟你說嗎?展家要出一千兩銀子,買我們制花胰的方子?”
“什么?一千兩?!”白夫人瞪大眼睛,大口喘著氣。想都沒想過,那不怎么起眼的東西能值這個數(shù)。
“原來爹爹沒說呀!”紫簌低頭想了想:“許是爹爹見我推掉了,所以沒說吧!”
“你推掉了!”要死了!氣都喘不上來了!
紫簌見狀,趕緊上前去幫白夫人順了順氣,白夫人一把甩開紫簌的小手,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點著紫簌說不出話來。
“我推掉,是因為我知道它值更多的錢!”紫簌在白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肯定的點了點頭。
白夫人不再說話,回手拿起桌上的銀票疊了疊,放進了袖兜里。
一臉坦然,既然姐姐是用它賺錢的,那自己也從中賺一點也不為過,可恨就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母约赫f嗎?兩家合作不好嘛,白家就這么入不了她的眼?
豈不知這事莫王妃還真不知道。
見紫簌要走,白夫人忍不住問:“簌兒,我們以后會變得很有錢嗎?”
“娘指的有錢,是什么程度?”紫簌背著手,一副玉樹臨風(fēng)的小公子樣,這是穿慣男裝的習(xí)慣姿勢。
“有…。七八個仆人吧!”白夫人倒是很知足,沒想過太大的。
“伺候你一個人的,就可以有七八個。”說完紫簌自信的一笑,搖頭晃腦的走了。
白夫人心中算著,我自己有七八個,那全府不得上百號仆人了,豈不是比自己的娘家都富足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雖說并不全信,卻也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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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上午,一匹快馬直奔展家。
展楓坐在上座,展云博坐在下首,聽著風(fēng)塵仆仆的薛掌柜帶來的京城消息。
四十五六歲左右,身材微胖的薛掌柜,遞上手中的花胰:“這是京城東首‘裕民鋪子’出售的花胰,請東家過目。”
王管家自展楓身后走出,接過花胰送到了展楓面前,展楓拿起來端詳片刻,那淡褐色透明的花胰中,碎花瓣拼成的‘扶云齋’讓展楓知道這花胰還是只此一家的。
“裕民鋪子?怎么沒聽說過?”展云博一邊開口詢問,一邊抬手請薛掌柜入座,又親自給薛管家倒了杯茶遞上。
薛掌柜感激的接過茶,這個少東家自小跟著大東家走南闖北,很是禮賢下士,也深得眾商號掌柜的愛戴,只可惜…“回少東家,只是城東的小鋪子,沒什么大名頭。”
“那這花胰怎么會到了那里?”展楓不由好奇的問:“售價多少?”
“售價五兩銀子,可是在那個專賣低檔貨色的鋪子里,也是賣不動的,小的自作主張,每塊四兩銀子把三百塊花胰都包了圓。”說完觀察著展楓的表情,畢竟這事沒事先和東家通稟,也怕觸了東家的霉頭。
“做的好!回頭到賬房領(lǐng)賞去!”展楓把花胰往桌子上一拍,豎起大拇指夸贊著。
展云博也在心中贊嘆,真不愧為京城總商號的大掌柜,做事果敢、有分寸:“那這個裕民鋪子是什么來路,薛叔可探明白了?”
“那裕民鋪子是莫王府里四姨娘陪嫁的鋪子。”薛掌柜接著說道:“至于那花胰的來路,他們是絕口不談,小的無能,沒打探出來。”
“這不怪你!想來他們也是封了口的。”
展楓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先前莫王府拉走一車子花胰的事,展楓是知道的,照拉走的數(shù)量看,莫王府怕是真如外界所說外強中干,端不起這金飯碗的,若是這些個花胰出售自莫王府的鋪子倒也正常,可是為何會出自四姨娘陪嫁的鋪子,這就怪了點。
展云博也想不明白這點,與展楓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逐又抬頭對薛掌柜說:“薛叔若是不急,就留下來吃年夜飯吧?”
“不了,小的還想貪黑敢回去,放不下家里的事。”必經(jīng)是過年,再晚也是要趕回家吃年夜飯的。
“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展楓說著就和展云博起身相送。
“東家、少東家留步。”薛掌柜剛走兩步,又想起來什么,自腰間掏出封信:“瞧我這腦子,這是佟掌柜讓我捎過來的。”
展楓知道這是按照紫簌的條件行草的字據(jù),便接過來遞到了展云博手中,復(fù)又出門將薛掌柜送走了。
回到書房,展云博遞上剛看完的字據(jù),:“我看沒什么問題,抽成比例的地方空著,回頭議好了添上就成。”
展楓接過來,邊看邊點頭:“我們明個初一一早就去白家拜年去。”
展云博眼神一暗:“還是爹和大哥去吧。”說完一扭身出了書房。
展楓伸了伸手,又無奈的放下,有的心結(jié)是別人做再多的努力也打不開的,云博呀!你何時能想的開,不就是一頭白發(fā)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