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齋就在白家藥館的隔壁,說白了就是白家大院的一部分,關閉后,里面的一應陳設全都沒動過。
紫簌找人將藥柜、店鋪全部重新整刷了一遍,陳設全照原來的樣子,半點不做更改。因為靠年底了,找人干活著實費了些勁,藥館里的藥材也只是找了襄城最大的藥商進了些常備藥和制花胰要用到的藥材。
不聲不響的將扶云齋開了起來,就像是那扶云齋本來就在那,從沒關閉過一樣,為這白夢志將紫簌的細心體貼在心里著實感動了一把。
這些也就用了一天的功夫,真是只要錢跟的上,總能出現奇跡。
自二梆子來之前,紫簌做花胰的工作就沒停下,扶云齋開業后,大量的藥也進來了,紫簌讓白夢志出面雇人干活,銀子不怕多給,可人還是不好雇。
幸好第二天陳員外帶伙計送年禮來,紫簌把這事一說,陳員外自家里叫來了三四個伙計來幫忙,這才解了燃眉之急,紫簌高興之余又送了幾塊花胰給陳夫人,陳夫人自是高興的不得了,這是后話。
二梆子來的第二天一早,紫簌早早起床,將前段時間自己做的花胰依次擺開,放在床上。
看著一片淡褐色透明的花胰,紫簌想著怎么在花胰上做上標志,讓用過的人都知道這是扶云齋的花胰,若是在表面刻上字,怕是用幾下就沒了,紫簌拿起花胰仔細端詳著,靈光一現,在花胰中間寫上‘扶云齋’不就成了。
這樣想著,紫簌運起法力,用手掌一抹,花胰的中間,赫然用碎碎的細小花瓣匯聚成三個字‘扶云齋’,使整個花胰看起來又漂亮神秘了很多。
逐個,紫簌又想起,被別人看到這鑲在花胰中間的‘扶云齋’,這樣的效果,怎么解釋?
這可是用法力做出的呀!反復矛盾了許久,看著手中漂亮的‘扶云齋’花胰,最后咬咬牙,就這么定了,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祖傳不外泄的秘法。
抱著鑲了‘扶云齋’的花胰,紫簌來到了正在熬藥的二梆子面前,拿出一塊扶云齋花胰遞到了二梆子面前,在二梆子眼里看到了贊嘆,卻沒有紫簌預期的疑問和好奇。
紫簌想象中的畫面如下:
二梆子傻頭傻腦的問:“天哪!這是怎么做出來的?”
“祖傳秘法,我不告訴你!”說完甩身就走,或者再訓斥二梆子一頓,最好以后再沒人敢問這個問題。
可是事實完全相反,看二梆子抱著花胰扭身要走,紫簌忍不住一把拽住二梆子:“你沒看見花胰中間鑲上字了嗎?”
“看見了呀!”二梆子理所當然的說:“很好看!”
“你難道不想問問我這是怎么做出來的嗎?”紫簌斜著身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追問。
“一…。一定要問嗎?”二梆子小眼眨巴兩下,不明所以。
“你愛問不問?”小臉氣紅了,怎么到了二梆子這,就成她上桿子求他問了。
“侄少爺是要考小的吧?”二梆子撓撓頭,小心賠笑著說:“要讓小的說,是不是先在磨具里倒上一半花胰液,等干了后再將‘扶云齋’的鐵印燒紅了,烙在干了的花胰液中間,再在烙出的坑里倒上碎花瓣,而后澆滿花胰液,干了就行了?”
看著紫簌瞪大的眼睛和張大的嘴:“小的說的對…。對嗎?”小心的求證著。
紫簌半天沒緩過神來,這個二梆子是人嗎?還是自己太…,搖搖頭,怎么會,我可是千年狐貍精,這只是意外。
“小的愚笨!”看紫簌搖了搖頭,趕緊說。
“你不笨!”紫簌快速打斷,兇巴巴的說:“這話以后就交給你干了。”扭身走了,去城東找張鐵匠去。
遠遠的還聽見二梆子在那嘀咕:“這么簡單的問題,我不至于答錯吧!”
“這個二梆子!”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紫簌知道,這花胰自己能做出來,別人也能做出來,通藥理的人很快就能知道都是什么藥材做的,只在于做成花胰的方法怕是一時半會不見得能想出來,所以在藥材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只是最后加的鹿角膠、皂角和糯米時,紫簌倒是留了個心眼。
都是前天晚上,讓虎哥全部磨碎了混在一起包好,到該添加的時候,紫簌再神秘兮兮的走到藥罐子前按比例加好的,熬藥的伙計們倒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每次紫簌加藥時都識趣的走得遠遠的,也省了紫簌解釋了。
白夫人自告奮勇看著伙計們做事,不愿聞藥味的白夫人為了家姐和白家,也親自上陣,起初也是用布圍著鼻子和嘴,聞了一會,也習慣了藥味,制花胰的藥本身藥味也不大。
除了加藥時,基本不用紫簌幫什么忙,紫簌便拖著瑜茹在藥館里陪白夢志坐診。
無論要的再急,瑜茹每天洗澡用的花胰是斷然不會缺的,加上大冬天的也不怎么曬太陽,這些天,瑜茹的皮膚明顯白嫩細致了許多,讓紫簌頗有成就感。
看診的人也不多,兩個粉嫩的娃娃在白夢志身邊拿筆練著字。
近中午了,藥館里進來了一個衣著華麗一臉富貴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后跟著管家模樣的人,手里捧著幾盒禮品。
中年男子一進門爽朗的笑聲就灌了一屋子,紫簌和瑜茹都停下手中練著的字看了過去。
“久仰白大夫大名,今日特來拜會呀!”
白夢志向前笑臉相迎:“這位兄臺是?”
紫簌自是上前接過那年輕管家手里捧著的禮品,那管家聽到這,向前一步欠著身子說:“我家老爺是福瑞祥商行的大東家,前段……?!?/p>
“說這些個作甚!”那中年男子蹙著兩道劍眉,不高興的打斷管家的話:“在下展楓,今個只是來拜會白大夫的,前日承蒙白大夫關照,將院子租于在下,讓在下在這襄城有了塊落腳的地,今日特來道謝?!?/p>
“那里那里!展老爺真是客氣?!币彩鞘樟巳思义X的,還親自登門道謝,白夢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什么老爺呀,都是鄰居了,我瞅著就比賢弟虛長幾歲,就叫我展兄吧,我也叫你賢弟如何?!闭f完臉上笑意不減,聽著就是個爽快的人。
聽說是后院的租主,明知不可能找上自己,紫簌還是一陣心虛,雖說也算幫他家除了個天大的禍患,但畢竟前段時間研制花胰用的都是從他家偷來的錢,今日失主登門了,怎么能不心虛呢。
拖著瑜茹正要往屋里溜,就聽那中年男子說:“早就該來的,前段時間京城的幾間鋪子出了點事,心想等院子整修好搬進來了再登門道謝,這不趕著年前搬了進來,就過來了,賢弟不會怪罪吧?”
幾間鋪子!在京城!難道說這個福瑞祥是個很大的商行嗎?紫簌不由得在心里琢磨開了。
連娘娘們都喜歡,這花胰早晚是要走向全大夏朝的,這些日子困擾紫簌最大的難題是,怎么能趕在別人做出花胰之前,盡快的打開‘扶云齋’的招牌,用最快的速度在人心里種上種子。讓人們想起花胰,就會想起‘扶云齋’。
問題是用藥館出售花胰不是長久之計,也會限制了花胰的發展,而且將扶云齋改成商鋪,白夢志死也不會答應。
就算白夢志答應,一個襄城的小小藥館,能把花胰推到什么程度,莫王府在朝廷也是岌岌可危的,那是白家不敢也不能指望的,單憑白家自己,紫簌連想都懶得想,可是若是這個福瑞祥……,倒是個法子。
瑜茹去叫吳媽上茶了,紫簌走到管家跟前,和管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果然,這個福瑞祥是大夏朝數的著的幾家大商行之一,只是這管家是剛接手的內院管家,知道的不多。可這就夠紫簌高興的了,真是想睡覺來了個小枕頭。
紫簌走上前,恭敬地施了個禮:“爹,不如讓展伯伯到廳里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