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的人都陸續的離開了,莫子斐轉身回到了書房,反手關上門,后背抵住門板,垂頭不語。這就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大哥!
一抹淡藍走到身前,這個傻妞!怎會放過打擊自己的機會,無力的一笑。這樣的內斗,又不是第一次,怎還會如此的身心俱疲。
紫簌弓著腰,探頭向上看著莫子斐的臉,輕輕柔柔的說:“你還好吧?”臉上的關切,一覽無遺。
莫子斐猛的抬頭,一陣錯愕,心像是被人用手戳了一下,有點疼,可是卻暖暖的。
紫簌隨即站直了身子,莫子斐上身突然向前一探,將下巴落在了紫簌肩膀上,閉著眼睛,在紫簌耳邊輕輕的說:“一會!就這樣一會就好!”
紫簌瞪著又大又圓的眼睛,用力往另一邊看,盡量不去在意那絕美的腦袋。
輕輕淺淺的呼氣,讓自己的脖子癢癢的,臉頰開始發燙。怎么了,這千年的身軀,不該體溫異常才對。
莫子斐看著泛紅的小巧耳垂,一臉若有所思、矛盾掙扎中的紫簌,一個發自內心的暖暖笑意浮到了臉上,頭仍賴在紫簌肩膀上不肯離開。
良久,紫簌終于咬咬牙說:“我這樣,真的很累!”
“那你怎么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很享受呢?”莫子斐立刻抬起了頭,一臉的迫不及待。
紫簌一陣無語!
“讓開!”紫簌沒好氣的喊。
“這就生氣了?”莫子斐呵呵一笑:“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紫簌頓住腳,自己還有話要問他的,便很大方的一仰頭:“想問什么?”
“我爹的毒怎么回事?”
“我解了呀!”見莫子斐一瞇眼,趕緊解釋:“中毒!又不是生病、受重傷!解了毒便行了!起先不解,是想引來兇手,現下雖沒揪出兇手,可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了,便讓姨丈少遭點罪嘍。”
紫簌不說,莫子斐也知道,紫簌一定是怕自己有事,先支出王妃,而后用法力催動藥力,才能如此快速的解了爹的毒,趕在合適的時機出來給自己解圍,感念這傻妞的細心,莫子斐沒猜穿。
“我還有事要問你?”看了看莫子斐沒有拒答的意思,便問:“其實剛才當眾刺殺福運的事,是你安排的,對嗎?”
莫子斐點了點頭,“我沒想殺他,只是想讓他認清現實,他當時若是不說,回頭也會被人滅口。卻不想他還是死了。”說完眼神一暗,畢竟跟在爹身邊多年,也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的人。
“這不怪你!你也沒料到莫寒宵會喪心病狂的當眾行兇的地步。他命該如此!”
抬頭笑看了紫簌一眼,這傻妞該不會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見不得生死的吧!有些人——該死就決不能手軟!雖是如此,心中仍是一暖:“還有什么問題?”見紫簌仍是一臉意猶未盡。
“你怎么知道那個賬房里的小丫頭看見了這一切?”
“我哪里會知道?”莫子斐一笑:“只是我明白一件事,當慣了主子的人,哪個會在意身邊的下人,都會不自覺的將隨時隨地出現的下人們給忽略掉,可這府里,不光是有主子,還是有下人們的。賬房——!那是個誰去拿錢、領賞都會被卡油、又不用伺候主子的肥缺,不是在府里下人們中,有著根系復雜的家生子,誰能撈著到那里去做工,福運進了府,無論到了哪,必然會被人瞧見,只要逼急了那幾個下人,自然會有人出來指證福運,卻不想真就撞上了那個小丫頭。”
“原來如此!”紫簌恍然:“姨丈對莫寒宵一直都是如此——反感嗎?”
“也不是!好像是從三年前,我爹領旨下江南,回來之后便對他這樣了,之前爹對我倆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的。”作為養子來說,一直讓莫子斐欣慰的便是王爺對他的視如己出,莫子斐一邊回憶一邊說,想想又道:“大概是他做了什么讓爹寒心的事了吧?”對爹三年前突然態度的轉變,他也弄不明白。
紫簌眼神閃了閃,狀似隨意的問:“你們莫王府和那些西院的叔伯們是什么時候分的家?”
不知為什么,莫子斐總感覺,紫簌身上隱約透著一絲緊張,好像之前問的問題都是為這句做的鋪墊,這個問題才是她拉拉灑灑問了自己半天,最想知道的答案。
“六年前!怎么了?”莫子斐瞇著眼看著低著頭的紫簌,希望能聽到紫簌給他的解釋。
“沒什么!隨便問問!”紫簌仍是一臉的不在意。心里想著:若是六年前才分家,那么那些個叔伯家和莫子斐年齡相仿的什么揚哥兒、峰哥兒的,不都有可能是自己的恩人嗎?暗暗點了點頭,這次得好好瞅準了,探手摸了摸自己腰間放著的尾巴頭釵。
莫子斐見紫簌完全沒有對自己說什么的意思,心中一氣,轉身開門離開,想想又回身對紫簌說:“都過了響午了,你也趕緊回去用飯吧!”說完快步走了。
紫簌納悶的想著剛才一晃眼,見著的玉佩,怎么這么眼熟。
“小姐!”等在院子的敏兒走了過來:“你終于將玉佩給莫少爺戴上啦!”
“哦!對了!那是我的玉佩呀!”難怪覺得眼熟:“提醒我找他要回來!”
送出去了,還可以要回來的呀!敏兒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