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仔細(xì)的想了想:“沒有呀!”
“姨母你再仔細(xì)想想!”紫簌一臉焦急。
沉思了片刻:“真的沒有,你姨丈全都緊著我,廚子們做的都是我愛吃的,還——真沒為他做什么?”
王妃越說心里越不是滋味,這么些年一直故意忽略他對自己的好,什么時候竟成了習(xí)慣了。納姨娘又不是夫君的錯,只怪自己肚子不爭氣,老王妃才逼著夫君納姨娘的,自己卻把所有的無奈和委屈都算在了夫君頭上,若不是對自己情深意重,又怎么會忍下自己對他這么些年的怠慢。
想到這,又看了看昏迷在臥榻上的王爺,心里一酸,以前的一切無奈和委屈都像是過眼云煙,只有眼前這個人是該珍惜、珍視的,跟自己最愛的人較勁,苦的是誰?不由得趴在王爺身上失聲哭了起來。
紫簌和莫子斐一愣,相互對視一眼,那在眾人心中永遠都儀態(tài)雍容的王妃,如一個小女兒般附在自己夫君身上嚶嚶的哭著,令紫簌和莫子斐不便上前打擾。
良久,王妃猛一抬頭,自王爺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仰著梨花帶雨的臉對紫簌說:“我記得王爺每天都要吃一粒這瓶里的藥,王爺說是補身子的,我便沒在意。”
說完又一陣流淚,自己有多久沒關(guān)心過自己的夫君了,若不是這瓶子適才擱了自己的手,怕是還想不到。
紫簌接過瓶子,倒出一粒,捏碎聞了聞,沖一臉緊張的莫子斐搖了搖頭:“不是!不過——”轉(zhuǎn)身看看王妃又看看莫子斐鄭重其事的說:“我這便給姨丈解毒,但是余毒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全消,所以除了我給的藥,別的什么藥也不準(zhǔn)吃。”
紫簌說完狠狠的將瓷瓶扔在腳下,見瓷瓶沒碎,只是藥丸撒落了出來,便又不解氣走上去用力的將藥丸用腳碾碎。
莫子斐見紫簌如此,心知這藥丸肯定是有問題的!便暗自撿起藥瓶裝了幾粒完好的悄悄塞進腰里。
紫簌轉(zhuǎn)身將王爺身上的灸針拔下,又重新施了幾針,自腰間又拿出一個通體翠綠的玉瓶,倒出一個紅色的丹丸,又晃了晃瓶體自里面又倒出個黑色的丹丸,同時給王爺服下。
王妃還未自吃驚中回過神呢,看著紫簌:這丫頭,大小姐脾氣還很厲害呢!
“哦!對了!”王妃一聲驚呼:“王爺剛到避暑山莊時發(fā)了好大的脾氣,說是他喜歡的茶葉忘了給帶過來了。便讓福運回府拿,結(jié)果府里沒有了,便帶了另一種回來,王爺無奈,便勉強喝著。”
紫簌和莫子斐對視一眼,莫子斐凌空一個響指,一個暗衛(wèi)自窗外閃身進了屋。紫簌咧嘴一樂,這次自己竟能看出他進屋時的身形了,這便是習(xí)武和不習(xí)武的區(qū)別吧!
王妃是知道王爺和莫子斐身邊都有不少暗衛(wèi)的,怕紫簌害怕便想上前安慰,可看紫簌的反應(yīng),倒也免了!
“把福運帶來!”莫子斐話音剛落,那暗衛(wèi)一閃離開。
紫簌一臉羨慕:“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試探著問。
“若被他發(fā)現(xiàn)你——!怎么辦?”莫子斐斜眼沖身旁的紫簌一笑,聲音中有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吁了一口氣,一陣怕怕!也對!萬一不小心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就糟了!轉(zhuǎn)眼!笑意再次爬到紫簌臉上:“你的可不可以偶爾給我用用?”跟著一臉的討好。
未語先笑:“你想用時,跟我說就是了!”不知道自己為何見了紫簌表情豐富的樣子就想笑。
片刻,被點昏的福運被暗衛(wèi)丟了進來,莫子斐對那暗衛(wèi)揮了下手,那暗衛(wèi)便一閃離開。
莫子斐剛要上前點醒福運,被紫簌一把拽住,紫簌上前翻開這個肥胖的矮個男子的手,仔細(xì)看了看,又上前聞了聞,又在福運身前摸了摸,掏出了一張銀票,剛要再塞回去,可這銀票上一飄而過的味道讓紫簌眼前一亮,仔細(xì)又一聞,便沖莫子斐點了點頭,又將銀票塞了回去。
莫子斐上前點醒福運,后退一步和紫簌靜待福運從一臉恍惚中醒來。
“少爺!”福運轉(zhuǎn)著胖胖的腦袋,看了看四周:“怎么了少爺?”
“我倒想問問‘你’怎么了?”莫子斐瞇著眼睛看著他。
“我剛出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睜開眼便在這了!”說完一臉怕怕的四處張望。
“我問的不是這個!”盯著福運小瞇瞇眼看了半天,直到福運心虛的一閃才接著問:“聽說你有張為數(shù)不小的銀票!打哪來的?”
見福運低著頭,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等福運開口,紫簌接著說:“把銀票拿來我看看!”
福運抖著手將銀票拿了出來,雙手托到紫簌面前。
紫簌用兩個手指捏起來,放到鼻前作勢聞了聞,轉(zhuǎn)頭對莫子斐嚴(yán)肅的說:“表哥,這張銀票上的藥味和姨丈所中之毒是一樣的。”
“原來是你!”莫子斐一字一頓,又狠狠地瞪了福運一眼。
福運腿一軟,跪在了莫子斐的腳下:“少爺!冤枉呀!少爺”邊扯著公鴨嗓喊著,邊跪著向前兩步摟著莫子斐的腿:“我福運是自小便服侍王爺?shù)模瑢ν鯛斈鞘侵倚墓⒐⒌模趺茨芤蛑缎〗阋痪湓挘阏f是老奴陷害主子呢?”說著故意不去看紫簌:“一張銀票而已,哪能聞出什么味道,就算侄小姐天賦異能,可那銀票是手手相傳的,到了老奴這里不知轉(zhuǎn)了幾遍手了,怎能因為他在老奴手里便是老奴陷害的王爺呢?老奴冤枉呀!”
福運說著又沖王妃跪爬了過去:“王妃,求你給小的做主呀!老奴一家都對王爺是忠心耿耿的,莫寒了這忠心為主的心呀!”說完又是一陣痛哭。
王妃一臉為難,福運畢竟是王爺帶在身邊十多年的老人了,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和王爺?shù)拿钸€真不好動他。
“那你手里的銀票是從哪來的?”莫子斐上前追問。
紫簌畢竟不是莫王府里的人,雖知道這老家伙定然是有問題的,更是心里氣惱他話里話外的編排自己,不過還是定了定神,轉(zhuǎn)身做到了椅子上,靜觀其變,反正自己該做的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便看莫子斐怎樣處理了。
一聽莫子斐這樣問,福運也就是一愣神,便接口:“是自賬房里取來的,王爺喜歡的茶葉沒了,先前在避暑山莊用別的替代了,可是總也不如王爺先前喝的好,所以老奴便想著去給王爺買點去,這才到賬房領(lǐng)了這張銀票的。”
“找誰領(lǐng)的?”
“賬房的田管事。”福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狡猾,卻沒逃過莫子斐的眼。
“這田管事好像是你的侄女婿吧!”莫子斐瞇著眼睛問,也知道福運是莫王府里的家生子,在這府里下人的關(guān)系中也是盤根錯節(jié)的。
“是!可老奴確是在他那領(lǐng)的銀票呀!”福運一臉委屈。
“何時領(lǐng)的?領(lǐng)時可有人看見?”莫子斐厲聲問道。
“今個上午一進府便去領(lǐng)的,領(lǐng)的時候倒是沒人見著,可若是少爺不信,可以叫來那田管事和老奴當(dāng)面對質(zhì)。”
莫子斐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叫來那田管事對質(zhì),怕是兩人一照面便不是也是了!
“我自是會讓你倆對質(zhì)的。”莫子斐將書房里的紙筆遞給紫簌低聲說了幾句,轉(zhuǎn)身走到門前推開門,門外王爺?shù)碾S從和自己的隨從分成兩排站在當(dāng)院。
莫子斐將站在門旁的敏兒讓進屋,又叫過來自己的長隨莫須和莫有交代了一番,兩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又叫過來王爺?shù)碾S從莫意也交代了幾句,莫意也轉(zhuǎn)身離開。
“來人!拿一個厚屏風(fēng)過來!再換來賬房的田管事。”莫子斐對身邊的家仆高喊。
一會功夫兩個家仆便抬來了一個厚屏風(fēng)。
莫子斐轉(zhuǎn)身對福運說:“你過來!不是要和田管事對質(zhì)嗎?來!”
福運驚噓噓的走過去,不知莫子斐葫蘆里買的什么藥,莫子斐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福運點了穴,福運頓時張口無聲,定在原地,莫子斐讓人將厚屏風(fēng)擋在了福運的身前。
片刻,一臉精明的田管事哈著腰,跟著家仆來到了書房前的空地上,抬頭見莫子斐站在一個屏風(fēng)前面,心想著:大家少爺真愛擺譜,審個案子還得豎背景。
“見過二少爺!”說著上前急忙行禮。
莫子斐心里冷冷一笑,看來這廝是莫寒宵的人。
莫王府里因著嫡子、長子、親子、養(yǎng)子這些個復(fù)雜的原因,所以人情關(guān)系各有派別,也因著這個,府里的下人們都管莫寒宵叫大少爺,莫子斐叫少爺,很少有人叫莫子斐二少爺?shù)模@不明白著提醒莫子斐在這莫王府是數(shù)不著前頭去的嘛!
可莫寒宵又不在這,這個精明的田管事拍的是哪門子的馬屁呀!難道&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今個上午賬房里可出過二百兩的銀票?”
二百兩嗎?剛才急匆匆的聽了兩句,也咬不準(zhǔn)大少爺交代的是一百兩還是二百兩了。若是不對了,大不了賴了就是了,有大少爺做主,他個養(yǎng)子能將自己怎樣:“出了!”
“出了幾張?給誰了?”
“一張!給王爺后院管事福運了。”田管事對答如流。
“可是我莫王府的公中銀票?可有出賬記錄?”
“是!是公中銀票!因那福運管事用的急,又和小的是有親戚的,也不怕他賴了賬,所以想著事后再補,便沒寫出賬記錄。”
正說著,莫須快步進來,在莫子斐耳邊說了幾句便退下了。
莫子斐輕哼一聲,接著問:“福運去領(lǐng)銀票可說是要做什么用的?”
“這個小的倒沒問,他只說是王爺急用!”
“福運到你賬房里領(lǐng)銀票時,賬房里可有其他人?”
“沒有,就小的自個在賬房。”田管事回答的很坦然,天公作美,同一個賬房的李管事今個病了,歇在家里。
莫子斐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這么說福運確是到賬房找你領(lǐng)的銀票嘍?”
田管事一愣,沒想到莫子斐會有此一問,眼神慌亂了下,難道這地點還有什么問題嗎?緊接著答道:“是!”前頭話已答了,也沒法改了。
莫子斐轉(zhuǎn)身沖屋里看了一眼,敏兒拿著張紙便走了出來,莫子斐將紙拿來看了看,便遞給身邊的家仆:“讓田管事看看,若是確認(rèn)無誤,便簽個字吧!”
家仆拿了紙筆來到田管事跟前,將紙遞給田管事,田管事心情復(fù)雜的看著紙上的字,沒想到莫子斐會用這招,紙上寫著都是自己剛才所說的,怕是真有和福運對不上的,想賴也難了。
猶豫間剛想拿起筆,突聽一個洪亮的男聲:“這是干嘛呢?”田管事如見救星,趕緊一跪,沖著來的男子便喊:“大少爺給小的們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