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尋找徐老太的兒女之事，舒冉很自然得想到一個可以幫忙的人。

這些年安之威偶爾會給她打個電話，敘舊幾句，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再見過面。包括三年前安之威結婚，他想邀請舒冉參加婚禮也被她拒絕了。

舒冉覺得，前男友就像用過的衛生巾。當年再怎么溫馨安穩清香四溢，一旦沾了血了就回不到從前了。安之威這種算不上前男友，充其量就是個用過的護墊…

但這次的事情，若有警察幫忙必然能少走好多彎路。畢竟徐老太的時間不多了，就算傾囊所有，也未必能代表她能無限制得撐下去。

舒冉破天荒地得給安之威主動打了個電話，約他周末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冉冉…你沒怎么變呢？”安之威看到舒冉后，第一句話如是說。

“還沒變？都要奔三了。”舒冉禮貌得笑笑：“你怎么樣，去年你告訴我升所長了？看起來混的不錯啊。”

“唉，就是混口飯嘛，哪像你這么女強人？”

“你結婚我也沒去，新娘怎么樣，添兒子了沒？”

“恩，挺好的。今年兩歲了。”

“呦，算算日子好像是奉子成婚呢，你小子夠前衛的。”

“行了，你別打趣我了。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兩人客套了幾句便直入正題，舒冉拿出了一個文件袋，里面有些舊照片等資料。都是她從徐老太的床頭抽屜里翻出來的：“我想請你幫我找兩個人，是親兄妹。男的叫衛軍今年五十六歲，女的叫衛靈，今年五十三。他們的父親衛海國早年經商后來犯了罪在獄中病死，母親改嫁后出國，至此失去聯系。”

“母親徐仙芹？”安之威翻翻資料道：“她不是你那個——”

“對，就是徐媽。”舒冉眼神黯淡下來：“徐媽病危了，臨終前就這么一個心愿。你幫幫我吧。這些資料雖然不多，但姓名出身老地址都有，應該不難找。但是——你不要出面，找到人后通知我，我去求他們。”

“這么多年失去聯系，可能另有隱情吧？”安之威想了想說：“你是怕他們不肯相見？”

“說來話長，”舒冉擺弄著咖啡勺道：“徐媽的事我們就不要評論了，但他們兄妹就算不肯相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這世上的骨肉親情是割不斷的，我一定會勸他們來看徐媽最后一面。”

“冉冉，你還是這么善良。”安之威的眼睛動了一下，輕聲道。

“安之威，你還是這么矯情。”

“哪有？”

“老婆娶了孩子生了，就別再感嘆曾經所失了。”舒冉笑著站起身來：“那我還有事先走了，這件事拜托你啦。”

“那個，我那天見到盛郝菲了，”安之威也起身道：“估計她的婚禮也不會邀請我去，哈哈，替我送上祝福吧。”

“啥？”舒冉莫名得問：“什么婚禮？她啥時候要結婚啊？”

“咦，你不知道？”安之威也有些納悶：“我上周出去公干路過一家婚紗店，從落地窗里看到她在試婚紗啊。旁邊有個男的背對著看不見臉。你們不是最好的姐妹么？她結婚你怎么不知道？”

“你不會是看錯了吧？”舒冉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這幾年來她跟盛郝菲依然好的如膠似漆，但也隱隱約約發現盛郝菲對自己的感情話題再也不拿出來跟舒冉分享了。

整整七年，她也沒曾有過一個能帶的出來的男朋友。甚至舒冉都以為她開始改變性取向，轉而對自己有興趣。盛郝菲在試婚紗這么大的事，她怎么會不告訴自己呢！

舒冉告別了安之威以后，心里像塞了一團亂麻一般。她拿起手機想要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但猶豫了幾次還是放下了。

盛郝菲三年前也買了自己的公寓，住在距離父母家兩條街的一處地鐵小區里。舒冉也經常過去，偶爾也能在里面發現一點男人的蛛絲馬跡。

今天晚上，她無論如何都要讓盛郝菲攤牌，她心里做好準備就算打開門看見盛郝菲跟***在一起她都不要太驚訝。

“冉冉？！”盛郝菲睜圓了驚訝的大眼睛，她此時還披著睡衣，頭發柔順得披在身后。透過那絨質的袍式睡衣，舒冉能看到她里面隱隱約約的蕾絲情趣裝。

盛郝菲的公寓是復式的，舒冉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樓上一定有個男人。

“我不能來看你么？”舒冉佯裝著笑容，手里提著路過小店買來的芝士蛋糕。

“可你怎么也不打電話給我啊？”盛郝菲的聲音有些顫抖。

“怎么？難不成被我捉到奸了？”舒冉笑道。

“不是…你應該先打電話過來啊，萬一我不在家，或者家里有人——”盛郝菲無可奈何得后退兩步。

“家里有誰？”

“我也是女人，難道我不需要男人啊！”盛郝菲有些生氣了，這些年她瘦了下來，人也好看了很多。雖然沒有舒冉那么驚艷，但走到哪里也有其自有風格所帶來的回頭率。

“菲菲，咱們是好姐妹不是？”舒冉把蛋糕放在桌子上，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都六七年了，你戀愛談的神神秘秘，去試婚紗也不告訴我。你究竟在搞什么啊？我這一路上無數種猜測，該不會是你的那個他是美國中情局的特工吧！或者說，你壓根不信任姐妹，怕我搶你男朋友？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姐，就把樓上那個裸男給我叫下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敢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想娶我的菲菲！”

“冉冉…不是的…”盛郝菲咬著嘴唇，神情十分不自然。

“菲菲算了，早一天晚一天，總要告訴她。”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樓梯口緩緩飄下來，帶著堅定的情緒和優雅的磁性。

噠噠的腳步一沉一重得映在舒冉的鼓膜上。男人的臉終于出現在樓梯拐角。他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上還有些水滴。他容貌端莊，氣質溫謙，文靜的眼睛架在高聳英挺的鼻梁上。

“楚…藝…”舒冉大腦嗡得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