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心里惦記著獨自在家的徐老太,在這場氣氛莫名的晚餐結束后也沒幫官言非洗碗便拉著小莫出門了。
代駕的司機已經等在公寓樓下,舒冉黑著臉把小莫塞在后座上:“你要是敢在陌生人面前亂說話,今晚小心屁股開花。”
“放心吧大美女我不會告訴代駕叔叔你在床上偷偷看色情雜志的。”舒小莫沖那下巴吊在半空的年輕司機眨了下眼睛。舒冉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那年輕司機臉紅的像個熟透的蝦子,急忙鉆進駕駛室。他還只是個在讀大學生,代駕只是個兼職。
舒冉硬著頭皮,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在后視鏡里對著身后的小莫咬牙切齒得揮了揮拳頭。
“司機叔叔,你覺得我媽媽漂亮么?”舒小莫在后面晃蕩著兩條腿,大聲得問。
“漂…漂亮…”大學生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得說。
“那你大大方方看她的臉就好,別偷偷往胸上瞄了。那是墊的海綿,她才A罩杯!”
大學生兩耳嗡得一聲轟鳴,差點撞上迎面的自行車。
“舒小莫,你信不信我把你舌頭剪了!”
終于到家了,舒冉覺得這簡直漫長得跟一個世紀似的。她掏出兩百塊錢遞給大學生,比之前談好的價格多了一倍。
“不…不用這么多的?!贝髮W生紅著臉推辭,堅持只收一張。
“另外一百是封口費?!笔嫘∧騻€哈欠懶洋洋得說。
“我…我不會亂說…”
“亂說你個頭!你還當真么!”舒冉挺起腰板:“我他媽哪里像A罩杯?”
“對…對不起,那個…我…我先走了!”大學生轉身就要跑,然后又折回來,遞給舒冉一張名片:“下次代駕,你…你直接找我就好,不用給中介抽成了。我…我…我叫魚小理。你…可以叫我小魚或者小理…”
舒冉看了看名片,“名字很有趣嘛,小鯉魚?”
“呃,這是我外號?!濒~小理撓撓頭傻笑道。
剛剛安頓徐老太和小莫睡下,舒冉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她臉色頓時變了,也不顧算不算酒駕,直接沖出門去一路開到生產用的小倉庫。
那里的場面一片混亂,兩輛救火車一前一后得橫在當下。黑漆漆得濃煙從殘破不堪的廢墟中升起。雪白的救護車呼嘯而去,嚇得幾乎呆滯的兩個女工小蘭和小雨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你是這里的老板?”警察模樣得人走上來,拉著舒冉的胳膊道。
“我…我是她們的負責人?!笔嫒叫睦锲呱习讼?。
“聽這兩個女子說自己是你雇傭來做縫紉工的,對么?”
“一共有三個人,”舒冉點頭道:“小…小妍呢?”
警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一本記錄上飛快的查詢著:“火災原因是明火引燃,應該是有人無意中丟下的煙頭燒著了窗戶外的編織袋子。倉庫內部又堆放了大量的易燃棉織品…話說這里被你用做手工作坊?”他一挑眉毛,嚴肅得問道:“你有相關部門的審批核準么?”
舒冉心里一驚,小倉庫是她以倉儲名義租賃的。幾個縫紉機的規模她從來沒想過還要去備案。
“你這屬于非法生產運營…另外,這三個女工你是怎么雇傭的?有正規的合同和保險么?”
舒冉搖搖頭,急切道:“小妍怎么樣了?”
“那個女孩燒傷嚴重,已經被救護車送走了。”警察說:“這件事情恐怕沒那么容易擺的平,商業調查部門會在近期內對你進行盤查,請交出你的身份證?!?/p>
舒冉站在一片廢墟的倉庫跟前,這里是她三年來的心血。隨著那些存貨和希望付之一炬的還有她那一直以來堅定不移的信心。
她安撫了一下兩個受了輕傷的女孩,跟她們共同祈禱那個重傷的小妍能夠共度難關。如果錢可以挽救一個女孩的生命和容顏,舒冉甚至做好了傾家蕩產的準備。
第二天凌晨回到家的時候,舒冉呆呆得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徐老太和舒小莫睡到自然醒,盛郝菲咣咣得搗著房門。
“冉冉!”盛郝菲抱著她痛哭流涕,顯然已經知道了昨晚火災的噩耗。
“菲菲,別哭?!笔嫒脚呐乃谋?,“沒關系啊,我們品牌還在資源還在。第一次不懂法也沒經驗,大不了罰款賠錢…只要小妍沒事,我什么都不在乎?!?/p>
“我就是從醫院趕回來的?!笔⒑路茋@道:“她身上百分之三十燒傷,家屬咬定是你這里雇工不合規。留下安全隱患所致女孩傷殘,開口就要了四十萬?!?/p>
“實在不行,把商標賣了吧…”舒冉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道。
“冉冉你傻啊,難道他們要多少你就給多少么?”盛郝菲被她氣得半死:“MM&BB是你的心血,還長在搖籃里就要被親手扼殺么!”
“可是我總該為那女孩負責。”舒冉堅持道。
“我跟你說,這次起火她要付很大責任的,另兩人都能作證,是她外出吸煙時丟得煙頭被風一吹沾上了麻袋!你沒找她賠錢就不錯了,憑什么賠給她?”盛郝菲一臉的不忿。
“算了,她已經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如果我這時要抽身而退她的后半生可怎么辦?”舒冉嘆了口氣:“不管怎么說,她是我的雇員,出了事就該我負責。”
“那你有那么多錢么?!笔⒑路菩⌒囊硪淼脝枴?/p>
“沒有,但是可以去借。”舒冉說:“比如第一個就是你哦。”
嘴上說著才不會把錢借給你,其實乖乖的掏出了自己銀行卡的女孩,都是最值得珍惜的閨蜜。
舒冉感激得接在手里。盛郝菲說:“這是我去年的獎金,杯水車薪了點但蚊子也是肉,積少成多最好了?!?/p>
“謝謝你,菲菲!”舒冉算了算,自己還有十八萬的積蓄,除去要罰款的暫估,大概還剩十萬不到一點。加上盛郝菲給的五萬塊,距離賠款額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加上那些來料訂單的成品半成品,又要協助客人退貨還要做到情緒安撫,最后還要考慮到違約金的支付問題。
再算上女兒每年三萬的托兒費,舒冉有些猶豫了。
“大美女,我可以不用去幼兒園的?!笔嫘∧叱鰜碚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