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里,離濱王宮的氣氛有些詭異,陰沛賢浪端坐在陽原殿內,盯著他的圣權杖發呆,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張開。
陰沛元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跪下,雙手抱拳說:“兒臣拜見父王。”
陰沛賢浪只是冷冷地問道:“你這幾天跑到哪里去了?”
“回父王的話,因為是同歡節,兒臣帶領眾魔兵到云跡……”
“可有收獲?”陰沛賢浪打斷了陰沛元安的話。
“沒有。”陰沛元安沮喪地搖了搖頭,說:“聚義門等門派今天把云跡看守得很緊,我們沒有機會,為了避免魔兵的死傷,所以我們沒有下手。”
“沒用的東西!”陰沛賢浪冷哼一聲,“起來吧!”
陰沛元安這才訕訕地站了起來。
“可見到了元希?”
“見到了,他一切安好,父王放心。”
“跟他說了他的婚事嗎?”
“說了,但是元希的態度很強硬,不愿順從這門親事。”
“由不得他!”
沉默了一會,陰沛元安又開口說:“兒臣已經查到那霍,蒙二人的底細。他們都是聚義門前任掌門蒙遠洋的得意弟子,蒙晴初更是蒙遠洋的獨女,霍曜辰現在是聚義門的掌門,蒙晴初是他的左右手,也是他的未婚妻。”
“蒙遠洋?”陰沛賢浪的嘴角不禁扯出一絲微笑,“他們知道元希的身份嗎?”
“知道。”
“知道?那如何會讓元希留下?蒙遠洋可是死在我手上的。”
“這兒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聽元希說,聚義山莊上下都對他很好。”
“正好,我們可以通過元希,將以聚義門為首的門派一網打盡。”說到這里,陰沛賢浪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您要利用元希?只怕他不會順從您的意愿。”
“他是離濱的王子,難道還要向著外人不成?”陰沛賢浪突然笑了起來,“抓百名少女煉丹的事就罷了,孤王要用云跡各大門派掌門的性命來煉長生不老藥,哈哈哈哈……”
陰沛賢浪瘋狂的笑著,雖然陰沛元安早已習慣了他父王的喜怒無常,但聽到這樣的笑聲還是不寒而栗。
聚義山莊內,楊言寧端著三杯茶笑著向剛練完晨練的霍曜辰,蒙晴初和沐七郎走去:“練完了嗎?我給你們泡了點茶。”
“言寧,我發現你最近越發勤快了,這么早就起來給我們泡茶。”蒙晴初笑著接過一杯茶喝下。
“都要到六月了,這天熱的不行,天又亮的早,所以我就早點起來啦。”楊言寧說著將茶遞給霍曜辰和沐七郎。
“甘甜清爽,這是什么茶啊?”霍曜辰問道。
“我自創的薄荷蜜茶,獨家秘方哦。”楊言寧鬼鬼一笑。
“就你的獨家秘方多,”沐七郎笑著說:“以后你就該去開個小飯館,成為小富婆指日可待啊!”
“好啊,等我以后碰到個富甲一方的男人,剛好他也長得還行,也愿意娶我回家的話,讓他出錢資助我開店,我要把我的店開滿整個云跡。”楊言寧揶揄著自己。
“你還怕嫁不出去么?”蒙晴初笑笑,“我們言寧長得美又有一手好廚藝,以后等著娶你的男人肯定要排滿一條街了。”
“等他們排成一條街,我都要成黃臉婆了。”楊言寧嘟著嘴俏皮的做著鬼臉。
“師兄,你看她這樣,”蒙晴初打趣著對霍曜辰說:“我們趕緊給他找個有錢男人給她開飯店吧,這樣我們還可以天天到她的店上蹭飯吃。”
“她的終生幸福該由她自己決定,有錢男人也不見得一定就好。”霍曜辰淡淡的喝下一口茶,臉上沒有表情。
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沉悶,良久,沐七郎問道:“言寧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我啊?”楊言寧擺出了個認真思考的表情,說道:“以前我想的是一定要個子高高的,長得帥帥的,笑起來迷死人的,可是現在我覺得那些好像不太重要了,只要他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無論什么時候都把我護在身后不拋下我,在所以人都認為我沒事的時候,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沖到我身邊,這樣就夠了。”
“一定會有的。”蒙晴初把手搭在言寧的肩膀上,像要給她傳遞力量。
“我也這樣覺得!”楊言寧也笑著點點頭。
霍曜辰和沐七郎都沒有接話,表情卻一樣古怪。
“走吧,都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霍曜辰不想在繼續這樣的話題,說著他搭著沐七郎的肩向偏廳走去。
“我們也去吧。”蒙晴初說著拉過楊言寧的手就走,剛邁出兩步,她卻驚奇地停了下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楊言寧的手腕出神,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在她臉上凝結。
“怎么了?晴初?”看到蒙晴初這樣的表情,楊言寧只是詫異。
蒙晴初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大聲叫喚道:“師兄!七郎!你們快過來!”
“發生什么事了?”霍曜辰和沐七郎飛快調頭跑了回來。
“師兄,你看看。”蒙晴初把楊言寧的手腕搭在霍曜辰的手上,霍曜辰緊握著她的手腕,同樣的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到底怎么了?”楊言寧見狀有些心急。
沐七郎心急的從霍曜辰的手中奪過楊言寧的手,同樣緊握著他的手腕,接著突然驚異地大叫了起來:“言寧,你哪里來的這么深厚的內力?”
“內力?”楊言寧一頭霧水。
“對啊,言寧,你知道么?你現在的內力可比我師兄的很深厚得多。”蒙晴初說道。
“言寧,你昨天到底經歷了什么?”霍曜辰厲聲問道。
“我……”楊言寧一愣,只能把她昨天在竹山上的事情跟他們詳細說了一遍。
“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們呢?”蒙晴初的語氣里帶了一絲不高興,她覺得言寧沒有把她當做自己人。
“對不起嘛,因為師父說別人進那個洞就一定會死的,我自己至今都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昨晚回來的也晚,又累又餓,是在沒有功夫再跟你你們說這個。”楊言寧也對自己的不坦誠又一絲過意不去。
“那你那位師父也沒有說她自己是誰?只是把內力傳給你了?”沐七郎問。
“嗯。”楊言寧點了點頭。
“奇怪!”蒙晴初納悶地說道:“你一點武功也不懂,也沒有底子,她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誰,是做什么的,她怎么就把一身的修為傳給你,還對你這樣滿意呢?”
“我自己也納悶呢!”楊言寧撓撓頭,“可是你們說的內力究竟有什么用呢?”
“它可以讓你體內充滿能量,把你平時所學的法靈和武功推到更高的一個境界。以你現在的內力,你只要發揮得當,一掌便可以打死一個人。”霍曜辰解釋道。
楊言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掌,“那我現在豈不是成了武林高手了?”
“你想得太美了!”蒙晴初搖搖頭,說:“你的內力雖然高深,但是你沒有底子啊,不會一點武功。所以再深的內力給你也是白搭,你得通過練武和修煉把你的內力開發出來。”
“這樣吧,言寧,等會我陪你去一趟那里,看看還有什么發現沒有。”霍曜辰主動站出來說。
“可是,”楊言寧面泛難色,“我不記得路了。”
“是在昨天我找到你的那個地方的附近嗎?”霍曜辰耐心詢問。
“嗯。”楊言寧點點頭。
“那我知道怎么走。”霍曜辰又對蒙晴初說:“等會飯后我陪言寧去一趟,莊里的事你多多照料。”
蒙晴初乖巧地點點頭:“我知道啦,還用你吩咐嗎?”
在行往竹山的路上,霍曜辰終于把剛才一直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昨晚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在山上發生的事?”霍曜辰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他騎著烈焰,楊言寧與他并肩騎著籽愿。
“我,我……”楊言寧張口卻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是不想多跟我相處,對不對?”霍曜辰也很清楚自從上次墜馬事件之后他們倆心里都有解不開的心結。
被霍曜辰言中,楊言寧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依然沉默不語。
“言寧,不要這樣,好嗎?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這不是距離,這是必然。”楊言寧突然覺得跟眼前這個男人之間好像只隔著一層薄紗了,這紗一旦挑破,后果將不堪設想。
霍曜辰不知道再說什么才好,他怕他一旦做了什么不恰當的事,說了什么不恰當的話,會把眼前這個笑魘如花的女子越推越遠。
“再教我一些騎馬的技巧吧,我保證這次會虛心受教,不會自以為是了。”楊言寧先打破了僵局,霍曜辰聽她這樣說,便也把其它事情先拋到腦后,專心當起了老師,把騎術傾囊相授地教給了楊言寧,兩人在騎術上相互討論,一路上的氣氛也不至于太沉悶尷尬。
到了地洞外,楊言寧囑咐霍曜辰在洞外等著她,無論如何都不要進洞去,她想起師父說過的話,身怕霍曜辰會出什么意外。霍曜辰知道楊言寧是關心他,他很順從地答應在洞外等她,讓她不要著急,在里面慢慢尋找。
楊言寧可以利用內力使用簡單的輕功,她輕輕一躍便只身跳入了洞中。靈棒的光亮了起來,洞中一片明亮,師父還是昨天走時安祥而又寂寥的樣子,明知師父已經死了,楊言寧還是對師父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打了個招呼。
接著她又在洞內細細摸索起來,今天她有足夠的時間,洞外又有霍曜辰陪同,所以她不害怕也不著急,很耐心地一寸寸地摸索著。可是直到她把整個洞穴都摸索完,還是一無所獲。她失望之極,本想離開地洞,可是臨行前還是給師父磕三個響頭好了,之前就聽蒙晴初說過在云跡拜師,行拜師禮的話是一定要磕三個響頭的,雖然和師父只見了一次,但是畢竟已有了師徒情誼。于是,她走到師父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下三個響頭。當她磕完第三個響頭時,聽到東邊的洞壁有些動靜,出于本能反應,她急忙轉頭去看,只見那洞壁緩緩上升,逐漸又形成了一個新的洞口,她的情緒也隨那上升的石壁漸漸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