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寧先站在他身后量了肩寬,背寬,一并連臂長也量了,最后才到她的身前,量腰圍,胸圍。順利量完腰圍,量胸圍的時候聽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聲,她的臉不由的一紅,手也一顫,但還是將胸圍量好了,正當她要把軟尺從霍曜辰胸間抽出來的時候,霍曜辰卻伸手一攬,將她緊緊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曜辰。”楊言寧把頭深埋在他的胸前,不知該說什么好。
霍曜辰也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聞著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馨香,滿足不已,不由地用鼻頭在她的發(fā)上蹭了兩蹭,多日來的疲倦和不安在這一刻似乎都被沖散了。
片刻之后,霍曜辰才睜開眼睛,拉著楊言寧一起坐在了榻上,又從懷里掏出一串珍珠手鏈直直地替言寧戴在手腕上。
“這是?”楊言寧不禁抬起手來看腕上的珍珠手鏈,只見這串手鏈上的珍珠每顆都有大拇指頭那么大,色澤純正,顏色勝雪,一顆顆渾圓飽滿,在陽光的映射下每一顆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宴州城盛產珍珠,我看著這串珍珠也屬上品,就給你帶了一串回來?!?/p>
楊言寧心下一暖,道:“每次去哪你都不忘給我?guī)ФY物!”
“你不是也要給我做褂子嗎?那我不是也有禮物了?!?/p>
“可是褂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做好呢!”楊言寧皺皺眉頭,她對這個可真沒信心。
“不急,慢慢做?!?/p>
“嗯?!睏钛詫廃c點頭,手里摸著手腕上的珍珠手鏈,珍珠摸起來溫潤平滑,舒服至極,她正想開口夸珍珠的觸感,一抬頭卻發(fā)現霍曜辰微蹙著眉頭,眼睛微瞇著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神情迷茫又有些疲憊。
“這次去宴州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楊言寧輕聲問道。
霍曜辰頓了一頓,隨后又點了點頭。
“是跟陰沛賢浪有關吧?”楊言寧斂了斂神,繼續(xù)說道:“我剛剛跟晴初上街,也發(fā)現了外面的異常,街上很冷清,后來發(fā)現竟然有不少人都搬離洛邑城了,還看見朝廷新派來的大批官兵?!?/p>
“這次去宴州城也是為了這件事,陰沛賢浪練成混天神功第八層的事不脛而走,他又派了大量的魔兵出來,大家都能猜到他想干什么,所以我們才會齊聚一堂,商量對策。坐在歷城里的王上恐怕也是按耐不住了,才會派了這么多兵將出來?!?/p>
“那你們商量出什么對策了嗎?”
霍曜辰無奈的搖搖頭:“云跡和離濱已經和平相處了很多年了,上一次人魔大戰(zhàn)恐怕還是五百年前的事,那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十年,人魔的傷亡都很慘重,整個遙界都被陰云籠罩,就是因為有了那一次可怕的戰(zhàn)爭,所以不管是人還是魔都不愿意再經歷一次那樣可怕的場面了,所以愿意世代友好和平相處,誰知五百年以后,竟然又出了一個陰沛賢浪,現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真的開戰(zhàn)了,我們全力以赴就是了,就是去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陰沛賢浪為所欲為?!?/p>
楊言寧一怔,在國仇家恨面前霍曜辰就不再是一個睿智又柔情的掌門了,他會變成戰(zhàn)場上威風八面,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戰(zhàn)神。那么他們的兒女私情也會變得微不足道,雖然沒有經歷過戰(zhàn)爭,但是她也知道戰(zhàn)爭一來會有多么可怕。
“只是難為你了。”霍曜辰輕輕握住楊言寧的雙手,“若是在太平盛世還好,你來到這里歡天喜地的過一輩子也就算完了,可是還不到一年就讓你遇上這樣的事,還不知會如何,還不如……”到這里,霍曜辰已經說不下去。
“你想說我還不如不要來是嗎?”楊言寧心下一急,反握住了霍曜辰的手,說道:“我不后悔,一點都不!我現在也修法靈,也有武功,不管是要打仗還是要干嘛,我都可以幫你,在你身邊哪里都不去!”
“傻丫頭?!被絷壮奖粭钛詫幐袆硬恢撜f什么好,這個丫頭真是傻,他只能輕輕的刮了刮她的鼻頭,表示寵溺。
楊言寧知道霍曜辰在想什么,她知道他在擔心她,但她不愿意多想,只是說道:“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p>
“什么事?”霍曜辰問道。
“上次就聽你說人跟魔不一樣,魔天生就有低微的法靈,后天自身修煉就方便多了,可是人卻不一樣,人必須自身修為,而且過程漫長且困難。所以云跡朝中的武將會法靈的少之又少,所以他們對抗普通的魔兵還是可以,但是真要遇上法靈強大的魔兵就不行了,為什么朝中會法靈的這么少,而江湖中這么多,如果我是歷城里的王上,那么我一定會招賢納士,把江湖上的能士都招到朝中為自己辦事!”
霍曜辰搖頭笑笑,說道:“你這個想法以前的王上也有過,云跡的王族姓司馬,在多年前,也有一位司馬老王上也曾經以重金招了幾個江湖上的能士到朝廷中去??墒撬麄儺吘箍床簧辖系娜耍m然給了重金,但是在職位上卻只給了他們品級很低的官職,他們在朝中一直被大官打壓,后來呆不下去,還是辭官回到了江湖上。本來那個老王上還很不開心,但是想一想自從五百年前人魔大戰(zhàn)以后人魔也一直和平共處,要那些會法靈的江湖粗人來朝中做官也沒有必要,相反還要養(yǎng)著他們,也就罷了?!?/p>
“那他們自己的武將為什么不修法靈呢?”楊言寧歪著頭問。
“你以為修法靈這么容易?。俊被絷壮降恍?,說道:“我們都是從懂事開始就已經開始修法靈的,一天睡不了幾個時辰,因為要選擇最佳的地點最佳的時間吸取天地的精華,最重要的是要沉得下心,不能浮躁,也別想一步登天。朝廷里的那些文官武將,從小到大為了在朝廷里為了混得一官半職,哪里還會有時間來磨心性修法靈,而且修法靈必須有名師指點,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古往今來,因為自己修煉法靈以至于走火入魔的事情比比皆是。法靈越高深的人,性情就越是淡泊,即使有人重金來聘請,他們也未必愿意入朝為官。”
楊言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等那些法靈高深的人瀕臨死亡的時候也都可以像我?guī)煾敢粯訉⒎`這樣傳給弟子嗎?”
霍曜辰搖搖頭:“不可以,你師父修煉的法靈與內力自成一家,也不知師承何派,她是怎樣做到將法靈傳給你的,我也不得而知,這樣也好,免去你從基步開始修煉的麻煩。”
“若不是遇見師父,恐怕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對,要不是遇到靈兒,也遇不見師父,師父說是靈兒領著我去見她的,還該感謝我的靈兒?!闭f著,楊言寧像看寵物般一般輕輕摸了摸別在腰間的靈棒,靈棒好像也受到感應,發(fā)出了微弱的光以示回應。
“當真是個靈物!”霍曜辰笑笑,寶物他見過不少,但這樣與主人通靈的卻是頭一個。
沉默了一小會兒,楊言寧突然開口道:“其實我有一個想法?!?/p>
“你說?!被絷壮秸J真地對上楊言寧的眸子,他有預感,接下來楊言寧要說的話必然是重要至極的,說不定還會道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既然能對抗混天神功的只有九重飛鷹,現在會九重飛鷹的又只有無雄前輩,那我們不如去請他出山,助云跡一臂之力吧?多年前他不是也和我?guī)煾咐僳E江湖,做了許許多多的善事嗎?他的心地想來也該是善良的?!?/p>
霍曜辰笑笑,摸摸楊言寧的額發(fā),她果然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是這么想到,只是無雄前輩已經多年都無音訊,想要找到他絕非易事?!?/p>
楊言寧同樣面泛難色,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不試一試怎么會知道呢。”楊言寧很堅定,除了想要找到無雄幫助云跡對抗陰沛賢浪,她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她總覺得梅晶走得太凄涼,她想要一個說法,想要知道自己的師父為何會一個人孤身在地穴里身亡,也想知道她師父曾經深愛過的那個男人到底是怎么的人,現在又過著怎樣的日子,是否跟她的師父一樣慘淡。
霍曜辰不可置否地點點頭:“找無雄前輩的事我會差人著手去辦,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不得不解決?!?/p>
楊言寧一愣:“什么問題?”
霍曜辰眸色一暗,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七郎?!?/p>
沐七郎納悶地朝著清朔園走去,本來他正在落雪院內陪著賀西楚齡喝安胎藥,可是小蘿突然跑來說霍曜辰叫他去清朔園有要事,他只得把照顧賀西楚齡的事情,吩咐了小蘿來做,自己只身前往清朔園去,他很少來清朔園,一般霍曜辰也不會這樣找他還說有要事,他的右眼皮直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入了清朔園,只見正廳內霍曜辰幾人已經在等著他了,他第一眼先是看到了楊言寧,楊言寧今日穿了一件櫻草色的長裙施施然立在霍曜辰身邊,衣服的領子上鑲著許多顆晶石,通過陽光的折射,晶石的光彩反射在她的臉上頸上,更顯得她的皮膚白皙又通透,裙擺上繡著的一簇簇薔薇花更顯得她好像是從花叢中盛開的少女,宛若天人。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懷著這樣的心思去看待楊言寧,便移了視線,才發(fā)現蒙晴初今日也穿了一件杏黃色的短襦裙,披了一件橙色的短外套,比平時穿的要顯得小家碧玉多了,但是看起來十分舒適,不似上次瑤步曳地裙那般給人以視覺上的沖擊,總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只見她也乖恬地立在尹笳寞的身邊,這兩人一動一靜,志趣相投,也乃良配。
“你來了,過來坐吧?!被絷壮较瓤匆娏算迤呃?,便忙把他喚進來。
接著,霍曜辰便坐到了廳內的主位上,蒙晴初便在東排座椅的首位上坐了下來,尹笳寞便挨著蒙晴初在東排的次位坐下。楊言寧也坐到了西排的首位,沐七郎自然而然的挨著楊言寧在西排的次位坐定。
只是剛坐下他便有點不安,總覺得氣氛有點古怪,平常有什么事他們都是在飯桌或是涼亭里面說的,那里多是圓桌方桌,反正只是一張桌子,沒有這么主次分明的感覺。然而這次坐下他卻明顯感到了有什么不一樣,霍曜辰是聚義山莊當家,理所當然的坐在主位,蒙晴初也算是二當家,坐在東首位也是理所當然。明明一切都順理成章,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什么不同,屋子里很安靜,氣氛也顯得很詭異,霍曜辰今天的神色好像比以往要肅然,這是出什么事了嗎?
“七郎,這里沒有外人,事已至此,有些事我們就必須搬到臺面上來說了?!便迤呃蛇€在思考,霍曜辰的聲音卻已傳到了耳邊。
沐七郎渾身一怔,總覺得這件事跟他的父親陰沛賢浪有關系,便答道:“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