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傷心,難道就不管五小姐的死活了嗎?若是二姨娘泉下有知,豈不是更傷心?”姚嬤嬤畢竟是老嬤嬤,她是母親的陪嫁丫鬟,操勞了一輩子,卻還孤苦一人,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藍雪柔的身上,不忍心她受一點的委屈。
“姚嬤嬤,我餓了。”藍雪柔嘟著嘴,搖著姚嬤嬤的手臂,楚楚可憐道。
姚嬤嬤黑著臉,轉眸,望向藍雪柔可憐兮兮地模樣,緩和面色,哀嘆一聲,“你們都聽好了,誰要是敢在我面前耍心眼,或是做了對不起五小姐之事,定不輕饒,到時,休怪姚嬤嬤我心狠,一個一個將你等打殺了。”,姚嬤嬤怒氣未減,伸手掃過每一個在場的丫鬟,冷聲警告道。
“是。”丫鬟皆低頭應道,她們自是了解姚嬤嬤的脾氣,以往二姨娘還在世時,這梅園事哪個不是她說了算,現在二姨娘去了,可是,還有五小姐啊!
眾人各懷心思,都在盤算著自己的出路,表面上裝出一副惟命是從的模樣,暗自都掂量著,五小姐畢竟是庶出,現如今更是勢單力薄,平日,這梅園已遭大夫人與其他院中姨娘的嫉恨,因老爺的寵愛,有所忌憚,不敢肆意妄為,今時不同往日,今日一幕,莫不是五小姐僥幸,怕是,已經被大夫人處置了。
藍雪柔一派天真的樣子,在姚嬤嬤與芷巧的攙扶下入了梅園,路過恭敬低頭立在門邊芷雪身旁,見她抬眸冷撇了一眼藍雪柔,隨即低下頭去,規規矩矩,仿若何時都沒發生。
藍雪柔眸光微沉,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這芷雪太不知天高地厚,想起前生的她,太過于軟弱,想著何事都有姚嬤嬤為她擋風遮雨,后來,姚嬤嬤慘死,可是,她依舊唯唯諾諾,不敢反抗,母親總是說,“柔兒,凡事都要忍耐,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爭搶,切莫張揚,如此才能保你平安。”
現在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叮囑,她心底一片苦澀,她謹遵母親的遺言,謹守本分,不惹是生非,安生地過著她的日子,凡事忍耐,不爭搶,不張揚,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拽著姚嬤嬤衣袖的雙手滑落入她的手中,緊緊握著姚嬤嬤溫暖的大手,暗自發誓,這一生就讓她藍雪柔來為她擋風遮雨,避除一切障礙,讓她完好無損地守在自己的身邊。
午膳之后,藍雪柔靜下心來,想著今早發生之事,想必此時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既然如此,那么,她便再加把火,將整個藍府全都燒著。
姚嬤嬤已經屏退丫鬟,屋內只留她與藍雪柔,“小姐,今早到底發生何事,老奴聽到您出事,可真是嚇了一跳。”
藍雪柔自軟榻上起身,徐步到姚嬤嬤身邊,依偎在她的懷中,吸允著熟悉的味道,恍若隔世,她真的還活著,以為她一生都不會再感受到如此的溫暖,現在,真真切切地縈繞在自己身邊,她內心顫抖,激動,母親的離世她無法挽回,但是,姚嬤嬤她定要好好地保護。
“小姐,是老奴不好,沒有陪您去守靈,才讓您遇到如此的遭遇,受到驚嚇。”姚嬤嬤感受到藍雪柔渾身輕微的顫栗,以為她因今早之事驚魂未定,遂自責道。
“姚嬤嬤,母親走了,我身邊只有你了,任何人都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藍雪柔窩在姚嬤嬤懷中,淚水滑落,她的姚嬤嬤真的活著。
“小姐,老奴定不會離開小姐的,也舍不得離開小姐。”姚嬤嬤動容道,心中更是憐惜心疼,想著藍雪柔如此的無助,可憐,如若她都不在身邊了,那么,小姐日后改怎么辦?暗自下定決心,就算是拼了她這條老命,也要保她周全安樂。
“嗯,我們永遠不要分開。”藍雪柔點頭道,姚嬤嬤,這一生讓我來好好保護你。
“姚嬤嬤,明日母親便下葬了,我去陪她最后一程。”藍雪柔松開姚嬤嬤的懷抱,抬眸,眸光堅定沉靜。
“老奴陪你去吧。”姚嬤嬤不放心地道。
“好。”藍雪柔笑應道。
姚嬤嬤輕柔地擦拭掉藍雪柔眼角的淚花,為她整裝,梳妝,二人走出梅園,施施然走去靈堂,看在芷巧與芷雪候在門外,隨即說道,“芷巧姐姐,我要去陪娘親,你與姚嬤嬤陪我去吧。”
“是,小姐。”芷巧應道。
“芷雪姐姐,你留在園中看家好了。”藍雪柔露出一抹純凈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