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辦?”
過了很久,書生才開口道。他解除了男鬼的禁錮,男鬼倒也老實,自己坐到角落邊去了。
“弄死他。”
白嫩咬牙切齒,此仇不報非女子。書生扶額。
“他本來就死了。”
“額。”
白嫩覺得自己真的是受刺激過度犯傻了,不過他無論如何是不想再看到這只鬼了,但如果真的是讓他魂飛魄散,又太不人道了。白嫩抓著腦袋,不知所措。
“叫牛頭馬面來吧。帶他去投胎。”
書生悠悠地說著。
“可是他能去投胎嘛?”
白嫩很好奇。畢竟他在這個世界待了這么久都沒有被地府收走,大概是所謂的塵緣未了吧。
“本來不行,可是你出馬,就行。”
書生這么一提點,白嫩倒是想到了。他朝男鬼丟了一個抱枕過去,抱枕卻在男鬼面前應聲而落。
“你真能讓我去投胎嗎?我在這里待太久了,每天重復做著一件事,真得累了。”
男鬼一改前面的模樣,說得有些悲傷。大抵再也沒有比能看得見親人,卻不能被他們所知更痛苦了。
“好吧,我試試。”
白嫩思考著說。其實她壓根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聯系到牛頭馬面。
“那個,書生,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白嫩弱弱的說著。
“下去?去哪里?”
書生揣著明白裝糊涂,這人的腦子真的不是被豬腦子掉包了嗎?
“去地府啊,你飄下去把牛頭馬面叫上來,再把他帶下去。”
白嫩為著自己沒有辦法的辦法而沾沾自喜,誰叫他天生麗質呢。
“我去地府?你睡醒了嗎?我才從那里出來,你以為我會回去嗎?”
白嫩看著書生一臉堅決,果然人跟鬼是不能講道理的。他好氣哦。最后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就圍著沙發轉來轉去,冷不丁一轉頭看見男鬼,瞬間爆發了。
“啊――”
只聽見一聲慘叫,然后房間的某個角落晃晃悠悠的冒出兩道煙,逐漸變成人形。
“呵呵呵。”
坐在沙發上的書生笑了,站在桌子邊的男鬼抱頭蹲著瑟瑟發抖,白嫩簡直驚呆了。
“小白臉,叫我們哥倆干嘛呀,我們忙著呢。”
馬面痞痞的坐在了沙發上,牛頭嚴肅的像雕塑一動沒動。
“叫誰小白臉,要叫我小仙女懂嗎?”
白嫩有些不高興,這本來就是他們的錯,憑嘛要她買單。
“行行行,小仙女,你叫我們來干嘛啊?”
改口是他快。
“也沒什么事,就是有點想你們了。”
馬面一愣,活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說。
“說正事。”
牛頭粗聲粗氣,雖然他心里有些波動,但表面上做的很好。
“嘿嘿嘿,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這多了一個人,你把他帶走唄。”
白嫩狗腿子一樣的說著。
“我們只管死人,不管活人。”
牛頭語氣生硬。白嫩見狀火了,老娘都這么低聲下氣了,你還這樣,這本來就是你們欠我的好嗎。
“是死人,帶走帶走,趕緊帶走。”
“那個,小仙女,你不用這么嫌棄我吧,畢竟我們曾經同床共枕那么久,好歹也有點感情在。”
男鬼弱弱的說著,兩只眼睛倒是清澈,滿是無辜。牛頭馬面其實早就看到了,只是憋著沒說,畢竟他陽壽未盡而死的,能不管就不管,免得自找麻煩。
“我呸,誰跟你感情在。沒打死你就不錯了。”
白嫩懟了男鬼一句,然后轉身跟牛頭馬面說。
“趕緊帶走,你們一起消失,他長的實在太磕磣了,本小仙女受不了了。”
牛頭跟馬面對望了一眼,帶走就帶走吧,畢竟有言在先,大不了在投胎名額上李代桃僵唄,反正以前為了賄賂也沒少干這種事。
“是是是,小仙女,我們馬上帶他走。”
“帶他走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聽說最近新出了款牛仔帽不錯,你要是覺得可以成交的話,那我們馬上走,不然的話。”
“對對對。小仙女,你看我們哥倆。”
牛頭接著馬面的話,狠狠的敲詐著,馬面為了利益也是拼了。
“憑什么啊,這是你們欠我的。”
白嫩剛說完就被書生攔住了。
“成交。不過后面補。”
牛頭跟馬面對視了一眼,就帶著戰戰兢兢走過去的男鬼消失不見了,頓時空蕩蕩的房間里只留下一句。
“小仙女,你還是去做個變性手術吧。”
這個牛頭,走了還不消停,白嫩控制不住自己,又繞著沙發轉了好幾圈。
“你說你為什么答應他們,他們這是敲詐你懂嗎?最新款的東西,基本都是買不起的,是你去偷還是我去賣腎。”
白嫩徹底炸了,沖著書生一頓狂轟。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以后免不了要跟他們往來,該吃的虧還是要吃的。不過賣腎是什么意思,腎可以賣嗎?”
書生一臉的好奇寶寶般的嚴肅樣子,白嫩使勁的握了握拳頭,好想打人,真的。書生見狀,也懶得追根究底,自顧自飄去休息了,鬧了這么一出,哪里還有四處去逛逛的心情。
白嫩看著書生舒服的窩在他床上,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冒著氣,真的要死了,還不如前邊死了,不不不,還不如不把他帶回來,如今成了燙手的山芋,他是老大他說了算。可是事到如今能有什么辦法,必須低頭。結果兩個人在家待了一個天,就在白嫩覺得自己快變成水桶的時候,書生悠悠得飄出來了,一臉精神飽滿。
“那個白公子?”
書生剛開口白嫩就喊打住,什么白公子啊,這是現代,他有些燒腦的摸摸頭
“你有沒有覺得這么叫我很奇怪?”
“嗯,還好。”
“不如你叫我白嫩?”
“白嫩太肉麻了。”
“那叫什么,反正不能叫白公子,我心里還是個姑娘。”
“不知道啊,前面沒有叫過。”
“對啊,你前面怎么不叫我,如果你前面叫過我,那現在怎么會糾結這個問題。”
“糾結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前面叫過,那前面的時候我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叫你什么啊。”
“好像有點道理哦。”
“本來就是啊。”
“就是什么,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能不能斯文點。這么粗魯。”
“我是男的,要斯文干嘛,斯文敗類。”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是女的嗎?”
“我時男時女,忽男忽女行不行?”
“這樣也行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嫩炸了,真的是炸了,大吼一聲,感覺回音了好幾遍。書生一下子飄遠了。沒一會兒就有人來敲門。
“你家又怎么了,知不知道擾民啊。”
隔壁那兄弟再度出現在白嫩面前。
“大哥,對不住啊,剛有耗子,我嚇到了。”
白嫩緊張的說著。
“你一個男人怕耗子,神經病。不準吵了啊。不然投訴你。”
隔壁家的兄弟狠狠的威脅著,不過他其實有點虛的,這個男的搬進來后,總是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發出一些聲響,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立馬跑回自己家了。倒是書生看著如釋重負的白嫩有些好笑。
“笑什么笑,還不是你搞得鬼。不過我沒力氣跟你吵,我要餓死了。”
白嫩苦哈哈的說著。
“你想不想吃昨天晚上吃的那個,我感覺味道還不錯?”
書生的眼里放光。
“昨晚吃的?燒烤?我沒錢,那玩意兒有點貴的。唉,你們古代人沒那玩意兒是吧,你該不會昨晚吃上癮了吧。”
書生沒有回答,只是吧嗒了一下嘴巴。
“也難怪,現代人都能吃上癮,何況你個沒見識的古人。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吃,啤酒配燒烤,人間一絕。”
白嫩興致勃勃的說著,好像下次很快就要到來一樣,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不如不用下次,就現在吧!”
書生提議。
“你瘋了吧,昨晚剛被追著打,今天還去,我不去,要去你去。”
白嫩白著眼,跟看傻子一樣看書生。
“那你餓不餓?”
書生引誘著問。
“我餓死了快,餓死也比打死強。”
白嫩死活不動。
“為什么你總是想著會被打死,你就不能去給老板當小二嗎?不收工錢只要包吃不就好了,我昨天看他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這么好的伙計他總不會不要你吧。”
書生打了一個好算盤,放以前白嫩想都不會想,放現在沒辦法了。
“走吧,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啊等下小二沒當成,再被他打折一條腿。”
白嫩說著拿了一根繩子穿起了備用鑰匙,掛在脖子上之后才出了門。晚風吹在身上涼涼的。
“書生,真的不會有人看見你吧。會不會遇到潛藏在人群里的道士啊?”
白嫩有些擔憂的問著,如果真的那樣,白嫩覺得自己是保護不了書生的,說不準還得連累他。
“不會的,只要你說話的時候聲音小一點,嘴巴幅度小一點,別被人當成神經病,我這基本沒事。還有啊,我至少當了那么久的鬼我,一般道士拿我還是沒有辦法的。”
書生無所謂的說著,他現在倒不擔心白嫩說的事,他只是對周邊紅紅綠綠的燈有些好奇,不停的望著。
白嫩撇了撇嘴,懶得搭理他,好像被當成驢肝肺。不過聽書生的言外之意還是有道士會對他有威脅,心里不禁隱隱的生出了一股擔憂。正想著要是以后遇到了怎么辦,抬頭卻看見了燒烤攤。他有些為難得看了書生一眼,在書生的目光中不得不一點點的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