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拍了白嫩一下,嚇得他跳了起來,連帶著身邊路過的人都嚇了一跳。
“你有病啊,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白嫩大聲吼著,完全忘記了其他人是看不見書生這件事,這么一來,所有人都當他是個瘋子了,旁邊一個牽著小孩兒的人拉著孩子繞遠了幾步走。倒是書生一臉無辜,其實他只是單純的想打個招呼而已。
白嫩很生氣,但是等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懶得跟書生說話,只是自己加快了腳步往家里走去。這一天真是晦氣。書生見白嫩不肯理他,也就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說話。其實他心里想的卻是那個梁先生,算了,還是叫那團肉吧。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書生跟了他一整天,卻又沒發現到底奇怪在哪里。所以他就更奇怪了,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倒是白嫩氣歸氣,還是在等著書生說話,結果書生一句話沒有,白嫩的悶氣生得更大了,步伐更快。書生沒有察覺過來,等飄到小區樓下垃圾堆那里才發現,白嫩早就沒影了。
白嫩回到了家,直接寫了張大字貼在臥室門口,生人勿進,然后抱著電腦開始看無聊的偶像劇。以前總是顧及著書生的神出鬼沒,今天倒是放開了,準備聽天由命。書生看到字的時候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白嫩在搞什么鬼,但想著斯文有禮,便自己窩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他要好好想想,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那團肉是看著白嫩下班的,眼睛里帶著光,但是他也感覺到了白嫩好像不是個普通人,他身邊似乎有什么東西跟著,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借著肉體凡胎,先小心應對著。不過他下班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福源樓,準備找方禪大師問問。他能坐到經理這個位置,這個方大師絕對功不可沒。
那團肉到福源樓時方大師正在會客,因為一天只能接三位貴客的規矩,那團肉只能在外面等著,他想想碰碰運氣,希望自己還能見上。與往常一樣,出來招呼他的是方大師的徒弟小塵,他說方大師算過了會有故人來訪,特地留了一個名額。那團肉相當開心,私底下又塞給小塵一個大紅包,小塵就著收了,然后帶他去了一個琴房,琴聲悠悠,那團肉其實不懂音樂,只是因為是方大師撫琴,就覺得很好,裝模作樣的聽著。
“你來了?!?/p>
方大師一開口便是一臉明了的樣子。
“是。大師。我最近新招了一個門童,原本我想按照之前的做法,抽心頭血的,但是他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我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特來請教大師一下。”
那團肉彎著腰恭敬的說著。
“你的命珠有些發暗,我就替你卜了一卦,原先那些冤魂鎮住了倒也翻不起什么浪,就是你新招的門童身上,好像帶著一只鬼,具體的還要等看過才知道。”
方大師并未停下琴,在琴聲中淡淡的說著。
“大師,我請你一定幫幫忙啊,酬勞一定不會少你的。”
那團肉諂媚的說著,生怕這個方禪翻臉就不管了。
“明天早上九點,在你公司門口見。”
方大師說完就不再說話,那團肉一聽這話千恩萬謝然后就回去了。他倒是要看看,白嫩身上有什么迷。
書生在沙發上窩得沒有了睡意了,可是也不敢貿然進白嫩房間,他不是不想,只是每次去都聽到里面有聲音,他想到自己一靠近這個會說話的東西就會產生爆炸,便不敢動了。不過自己家不行不代表別人家不行。書生晃晃悠悠的飄去了猥瑣男家,他記得那個人家里也是有這會說話的小盒子的。他現在角落里看著猥瑣男看著小盒子里的兩個人在打架,瞬間紅了臉。但是又舍不得離開,便看了很久,直到猥瑣男自己發泄完,書生才飄了回去,他覺得自己之前看的春宮圖都是假的了,現在看到的才是真的。
白嫩其實一直聽著外面,但是一直到沒有聽到什么動靜,他只好悶悶的關了電腦,然后去洗澡。出來發現書生并不在房間里,他有些好奇,最近書生不見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還沒想完,就看見書生從墻壁里飄了過來,還一臉害羞。
“你這是怎么了?”
白嫩好奇的問著,忘記了其實冷戰還沒有結束。
“男人的事,你莫問。”
書生支吾著就這么一句,好不容易平息的不高興又回來了。
“不問就不問,你以為我想問啊。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我才懶得搭理你?!?/p>
白嫩說完就進了衛生間,還特地把水開到最大,裝作不屑的樣子。書生也懶得搭理他,顧著歇著。一人一鬼第一次出現有矛盾沒有解決的場面。
不過毫無意外的是書生是在白嫩的旁邊醒來的,大半夜發生了什么事誰也不知道,不過出現過這種情況,白嫩并沒有尖叫出聲,只是翻了個白眼起床準備去上班。
城里人的早高峰堵成狗,白嫩晃到公司已經九點十多分了,他假裝自己早就到了的樣子,站著開始新一天的鞠躬。其實方大師跟那團肉早就在等著他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大師,你覺得他有什么問題嗎?”
那團肉看著盯著白嫩看的方禪說道。
“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他背上有只鬼,收了便好。”
方大師完全不上心,這樣的鬼魂他見得多了。可能是書生死的時候比較年輕,如今又穿了潮流的服裝,所以看起來像個新鬼,以至于這位所謂的大師看走了眼,還搭了一條命。
“你把他叫上來?!?/p>
方大師吩咐著。那團肉剛想打電話,就又聽到方大師說下去叫,他先布置一下。那團肉見方禪這么上心,便一扭一扭的下去了。方大師自己進了那團肉的辦公室,用朱砂畫個一個七芒星,想著這鬼看著面善,收了做個鬼童也不錯。
白嫩對那團肉的親自傳喚感到詫異,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早上遲到了,心里忐忑不安的怕被炒魷魚。不過看著他那張堆滿笑意的肉覺得又不像。
書生趴在白嫩背上,懶洋洋的說著,去了再說,不去都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白嫩想想也是,便跟著他上了樓。
進了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一個老者坐在那團肉平常坐的地方,白嫩不知道他是誰,剛想問,那團肉就自己介紹說,這位是公司請來的臨時特助,來視察公司新進員工的工作狀態。白嫩其實不是看不出來,只是那團肉跟他在裝,那他也不傻,要裝就裝的徹底一點,他狗腿子一樣的問好。然而對方沒有說話,只是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嫩背后,白嫩有些緊張。
書生輕松的從白嫩的背上下來,坐在了空的會客椅上。白嫩看出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書生,心里有些害怕。這個事他幫不上忙,不過他準備好了,要是真的出事,就只能喊牛頭馬面了,大不了提前去賣個腎給他們買限量版。書生卻回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慌。
“小兄弟你為何不做人事做鬼事呢?”
好半天所謂的特助就說了這么一句話,白嫩心里清明。他剛想回答時,看見那團肉點了一支熏香,他下意識的看了書生一眼。
“人死為鬼,有時候人事可不比鬼事好打發啊。老先生,您說,是與不是???”
沒頭沒腦的說著反正都是打啞迷,誰看猜透誰就輸了。
“小兄弟似乎話中有話?”
老狐貍果然不是蓋的。
白嫩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漸漸模糊的,書生不動聲色的扶了他一把,他才覺得自己清醒了點。腦海里傳來了書生的一句話,他說,你先走。
“老先生虛長我那許多年歲,豈能不懂晚輩所言?!?/p>
白嫩說著想走,卻又找不到時機,這個時候前臺的電話過來了,說樓下有個客人指名要找郝穹,想了半天是自己胡謅的名字。那肉團雖然沒有辦法,但也是以金錢為上,只能跟方大師商量著讓他先下去一趟。不過對于方禪來說,那個白嫩無關緊要,只要他背上的那只鬼留下就好。此時他看見男鬼翹著二郎腿一動不動的坐著,就擺擺手表示同意了。
白嫩走后,那團肉也被轟出來了,理由是他在場不方便做法,沒辦法會神鬼之術的都是老大。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你這法術似乎不到家,浪費了這絕世珍品吶?!?/p>
書生不疾不徐的說著,他覺得奇怪,一個半吊子都沒有的所謂的大師,居然想來收他。
“閣下倒是見多識廣,不過等下成了我的鬼童之后,希望你還能有這樣的膽識說這些話?!?/p>
說著,他站了起來,繞著七芒星不斷的走著,嘴里還念念有詞。可是直到他滿頭大汗都沒有什么異象,生犀倒是快燒盡了,書生開始替他著急,也幫著他念了起來。如果說原先方大師是有些恐懼的話,那現在他是無比恐懼,這個看起來是新鬼的人,不僅懂的多,居然還能跟著他念咒,絲毫不被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