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了幾聲,聽得洛衣毛骨悚然的,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反正意思已經表達到了,其他的并不重要。而湊巧的是,惡鬼不想讓書生知道他跟洛衣之間的交易,而洛衣剛好也顧及這個,所以兩個人心知肚明。
“你去哪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洛衣一回來就看到書生等她。
“我還能去哪兒啊,不過是幾個好久不見的閨蜜過來,跟她們一起去逛逛街了,也怪你啊,迷了我的心竅,讓我被她們嘲笑重色輕友。”
書生看著她嗔怒的表情,一雙眼睛笑意盈盈,也不多說話,伸手拍了拍旁邊,讓洛衣過來坐下。洛衣放下手里的包包粘了上去,惡鬼自覺的封閉了感官意識。可想而知,即便他不這樣,書生也會有所措施。
“怎么樣,有沒有好點?”
洛衣享受著書生的按摩,整個人開始暈暈乎乎的。忽然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溫熱的手感看起來已經泡了有一會兒了。
“這什么茶啊,怎么這么香?”
看著杯子里浮動的幾片茶葉還有一朵絲狀的類似花瓣的東西,洛衣好奇的問了一句,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茶,聞著感覺整個人的靈魂都飄起來了。書生仍舊沒有回答,其實他內心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洛衣喝,但是看著洛衣興奮的表情,他在沒有選擇的選擇下,一直沉默,將主動權留給了洛衣。洛衣等了很久,然后實在不想等就一口將杯子里的水都喝掉了,完了回頭沖書生傻笑,直到兩只眼睛都睜不開。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真的很想你能想起來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這樣就不用留我一個人在回憶里掙扎。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說著書生親吻了一下洛衣的額頭,然后小心的把她抱回了床上,守在床邊。最開始的時候洛衣睡的很安穩(wěn),書生一度懷疑琉璃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盡管他是只放了一點點的量來試試水。可是后面就不對了,洛衣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痛苦,書生半抱著她,讓她盡可能靠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的狀況不僅沒有好一點,反而越加的痛苦,嘴里開開合合,書生的耳朵都湊到最里邊了,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洛衣覺得自己的腦子跟開了閘一樣,記憶如洪水奔涌而出。最開始是一座破爛的木橋,她站在那里望著身后黑漆漆的一條路不肯向前。旁邊有個女人給了她一碗湯,告訴她喝了一切都會好的,她搖著頭不肯接受,于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直到那個女人給了她第九碗的時候,她終于淚如雨下,嘴里念了一句九九歸一便喝了下去。然后腦子里一片空白的過了橋。橋不長,但是很舊,她上去的時候搖晃得厲害,那個女人在她的身后說了一句,塵歸塵土歸土,于是一個叫落承的人,就從他的記憶里消散開去。
“啊……”
洛衣猛然睜開眼,看見的是書生的臉,心里惦記的卻還是那個叫落承的人,他到底是誰,為什么這個名字會給自己帶來一絲的心痛,甚至是絕望。
“你醒了?做噩夢了嗎?”
對于書生的明知故問,洛衣頭一次沒有撒嬌,她微微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又緩了一會兒。書生看著她的樣子,覺得琉璃是起了點作用的,但是作用有多大到什么地步,他并不清楚。
“你怎么在這兒?”
再次睜開眼,洛衣的眼睛里一片清明,她故意岔開話題,不想去提及其他。
“哦,你剛剛睡覺的動靜有些大,我看你如此不安穩(wěn)就過來看看,怎么樣,現(xiàn)在好點了嗎?是不是夢到什么可怕的事了?”
書生不死心,仍舊追問著,結果得到的回答是她累了想繼續(xù)休息,就顧自轉了個身躺好,再不多說一個字。書生沒有辦法,尋思著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得好好想想。
牛頭馬面其實也感覺到了異常,可是丟臉的是,他們明知道哪里有詭異,卻偏偏那個地方被人動了手腳,他們根本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既然二位來都來了,不如進來喝杯茶。”
書生回到書房,解除了禁制,對著外面的空氣說著。牛頭本來要進去的,但是被馬面攔住了,如果進去了那便是徹底捅破了窗戶紙,以后辦事不一定方便,但是如果沒有進去不捅破那張紙,那么明知道是對方,也不是明面上的。牛頭想著也是有理,兩個鬼差便很沒有面子的撤了。書生見人家都沒進來,只是笑笑,一個人喝著茶。
“喲,你倆這是干啥去了?”
白嫩看著牛頭馬面一副做賊被抓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小白,我現(xiàn)在很認真的告訴你,琉璃就在書生手上,而且看樣子他已經動過了了。如果生人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即便能活下去,也會給這個世界造成不小的混亂。我們的擔心,怕是要成為現(xiàn)實了。”
聽到牛頭馬面的話,白嫩直接愣在了那里,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頻頻出現(xiàn),加快了書生的計劃,可是他現(xiàn)在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算不到很多東西,更無法去預料未來。
“那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去談條件我們沒有籌碼,可是不談條件我們又能做什么呢?”
一針見血的話,讓牛頭馬面雙雙泄氣。
“要不要讓判官來處理?他不是有生死簿嗎?”
白嫩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雀躍起來,然而不到兩秒鐘就被打回了原型。因為牛頭馬面告訴他,生死簿只對活人有用,對死鬼毫無壓力,于是一個人兩只鬼癱倒在沙發(fā)上挺尸,一邊想著辦法,一邊又一條一條否定掉變得更加絕望。
“你說,我們干嘛非要跟他過不去呢,我可以放下他。”
白嫩說著話,是啊,都放下了為什么還要找不痛快。
“我的祖宗唉,這不是幫你搶對象我,這是拯救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