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忽然想起什么立馬爬了起來,可能因為動作太快,頭有些暈身子有些搖晃,猛地一下又坐了回去。外面聽到動靜的車車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白嫩一副傻呆呆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是怎么了?沒睡醒就多睡一會?”
說著給白嫩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在這里?”
白嫩有些奇怪,這是自己家,車車怎么進來的。車車有些無語,這人家說喝多了斷片,這個人沒喝多怎么也斷片了。于是好心的解釋著。
“是你自己說要我送信,為了方便,你要我直接過來住的,你說說,我一個大姑娘容易嘛,睡的沙發(fā)啊,你現(xiàn)在居然還問我怎么來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揉了揉腦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白嫩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太尷尬了。
“原來是這樣啊。好吧,是我的錯,不過現(xiàn)在是幾點了,昨天你們有約好幾點行動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車車嘆了口氣,看他的樣子也不是裝的,于是告訴他是下午2點,那個時間點的鬼處于一天之中最虛弱的狀態(tài),到時候也最好騙。白嫩看了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了。
“好吧,現(xiàn)在差不多了,你去找書生吧,就說我不見了,還遺了遺言。”
白嫩認真的看著車車,那一瞬間,車車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白嫩真的要離她而去。
“不對,我留遺言不行,他不會相信的。這樣吧,你等我一下。”
白嫩站起來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張紙還有一支筆,坐在柜子旁邊,準備寫遺書,可是一下子腦子變得很空白,他不知道寫下什么才有感染力。
“你倒是快寫啊,我還等著看呢,這輩子還沒見過人寫遺書,你是頭一個,內(nèi)容不要讓我失望哦”
白嫩抬頭看見車車笑瞇瞇的樣子,覺得有些惡寒,不排除這個女人真的想要他去地府。
“好了好了,別催,讓我想想,想想。”
后來,白嫩終究是沒有寫下那什么很有感染力的東西,只是簡單的落了幾個字——“我走了,別找我”。不過這不是鬧著玩的,他拿起旁邊的牙簽,在自己的手指上戳了一下,鮮血開始冒出,不經(jīng)意的在紙上留下了一些血跡,看著不明顯,卻又讓人不能忽略。車車看著白嫩剛剛的表情,覺得他真的是視死如歸,冷不丁的覺得自己手指也開始痛了。
“好了,你現(xiàn)在過去吧,記得去的時候要坐公交過去,離的近一點的時候再打車,然后記得路上要把紙捏的稍微皺巴巴一點,軟一點,這樣時間上跟情景上都能符合狀態(tài)一點,見了他一定要顯示你自己很著急,當然了,下面開始是你的表演,你自己把握住真實度就好了。記住,讓牛頭馬面先跟在你身邊,做出一副監(jiān)視書生的樣子,不要讓他起疑心。”
白嫩一邊一只手對著出血的另一只手扇風,一邊絮絮叨叨的對著車車交代著。車車能明白紙要捏的皺皺巴巴,也能理解帶上牛頭馬面,但是她不能理解為什么要先坐公交到了再打車,追問白嫩白嫩又不說,只好先去辦事,回頭慢慢再想。
白嫩看見車車下了樓走遠了,他才坐到了床邊,床頭柜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的剪刀閃著精光,如果不把戲做得真一點,書生絕對是不會上當?shù)模麄兊臋C會不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剪刀落下時,比牙簽戳的痛不知道多了幾番,白嫩沒忍住還是叫出了聲,血汨汨的流出,不像噴泉,可以說能控制,又可以說不能控制。他沒動,只是安靜的坐著,看到大片的床單染紅了,才起身往門外走去。
“五毛,騎上你的小三輪來我家樓下接我,馬上哦。”
掛了電話,白嫩松了一口氣,五毛還在忙,最后是小李過來的,他看到白嫩時,白嫩已經(jīng)被圍在人群里了。為了表示自己是去醫(yī)院的,白嫩緊緊的按住傷口,期間也不乏很多好心人要送他去,但都被婉轉(zhuǎn)拒絕了。就在大家覺得要強行把他扛走的時候,小李出現(xiàn)了,他趕緊扔了車來扶白嫩,一直到白嫩安靜的上了車,他們還在后面擔心。
“你這是要去哪里?方向不對吧?”
白嫩有氣無力的說著。
“去醫(yī)院啊去哪里,你想血流成河嗎?恭喜你已經(jīng)是了。”
聽著小李的話白嫩笑了,不就是要這么效果嗎。
“別鬧了,聽我的,送我去瑪利亞酒店,我還有事。”
小李氣不打一處來,問他怎么不說,送他去醫(yī)院他又不肯,非要把自己折騰死。
“不行,你這樣去那里就是送死。”
斬釘截鐵沒有商量的余地,白嫩覺得自己是不是人緣太好了,咬了咬牙直接從車上翻滾了下去。小李感覺不對急剎車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白嫩,你這是找死嗎?”
白嫩靠在小李身上,甩了甩腦袋,看著他已經(jīng)發(fā)紅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你如果不想我死的話,就聽我的。”
于是沒有辦法之下,小李的車頭轉(zhuǎn)向了瑪利亞酒店,一路上白嫩還將手掛在外面,為的就是能時不時的留幾滴血下來。
“你們老板呢,叫她出來。”
車車到了暮云樓,一路上她想了很久要怎么樣才能不被洛衣阻攔見到書生。
“我們老板剛剛出去了,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說吧?”
前臺一臉的微笑,看的車車渾身不舒服。
“你頂什么用,那讓你們管事的出來。”
她想著應該是她父親提前行動了,這樣也好,自己這邊方便多了。
“誰這么大膽子,來我暮云樓鬧事?”
其實書生一早就看到了,只是不想那么早站出來,直到覺得車車真的是來鬧事的,才開口。
“你果然在這里,小白不見了。”
她發(fā)現(xiàn)書生聽到這句話毫無反應,于是又重復了一遍。
“我說,小白不見了,可能已經(jīng)死了。”
說著不自覺的流出兩行淚,倒不是假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悲從心底來,忍也忍不住。
“哦是嗎?我怎么不知道他這么脆弱不堪?莫不是車小姐來尋我開心的?”
良人各有良人的樣子,無良的人卻永遠是一副無良的嘴臉。
“上官書生,算我瞎了眼,居然跑來告訴你這個事情。吶,遺書我給你了,從此你跟小白,還有我之間毫無半點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