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自從開始這些奇奇怪怪的夢之后便成日里心神不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總覺得有很多地方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勁，他也嘗試過，讓自己多睡會，看看能不能從其中找出更多的片段，或者說是回憶。大概人越想得到什么，往往就會越得不到，他覺是睡了不少，然而根本沒什么用啊，除了最開始相同的場景，到后來什么都沒有，再到牛頭馬面回來的時候他壓根已經睡不著了，只能瞪著兩個眼珠子轉來轉去。

“我說你這是怎么了，發什么呆呢？”

牛頭好奇的問著，這才多久啊，人怎么就傻了，該不是他們不在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比如書生跟洛衣那邊給他傳喜訊了？

“你們回來了??？我沒事啊，就是睡不著？腦袋清醒的不要不要的，簡直是要命了?！?/p>

白嫩說著灌了自己一杯涼開水，這架勢跟底下喝湯那位有得一拼，看得馬面打了一個寒顫。

“睡不著？不會吧？”

牛頭盯著白嫩是看了又看，然后才有些奇怪的說。

“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是睡不著的人啊，而且你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神，根本就是睡飽的狀態啊。”

對于牛頭觀察這么細致入微，白嫩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苦笑，他仰天長嘆了一聲，這日子是越過越沒有意思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傻，小白肯定是想睡著了看看有沒有更多的記憶，所以在我們走之后一直睡，現在才嚷著說睡不著。你說是吧。”

馬面獻寶似的解釋著，完了又想到什么一樣。

“那個你不會真的是在我們走之后就一直睡吧？這樣會睡傻的。”

想到這兒，馬面出了一身汗，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做事果然都是極端的。

“好了好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那么吵啊？話說你們這趟回去有沒有什么收獲？孟婆有沒有告訴你們關于游魚的事，還有到底有沒有那么一個女人存在過？”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牛頭馬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最后兩個人坐在一邊，為了能讓聊天順利進行，最后決定一切還是牛頭來說。

“這么說來，我夢里的事還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

白嫩對于牛頭的敘述開始了深度的思考，看來一切都是被謀劃好的，只是到底是誰呢，能想這么久遠，如果事情發展還真的在他掌控之內，那么就真的太可怕了。

“小白，雖然我們想知道的都打聽清楚了，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而且孟婆似乎也有所隱瞞，因為我們不清楚對方到底下的是什么局，所以孟婆隱瞞的部分我們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白嫩瞇著眼睛，腦子開始轉動，覺得牛頭這回的做法還真是挺對的。馬面沉不住氣，不知道白嫩在想什么，直接開口問。白嫩嘴角上揚了下。

“既然我們現在如此被動，那么何不再來個打草驚蛇呢！可以找有些人喝喝茶嘮嘮嗑，說不定會有什么發現呢。”

對于如今關系到自己的利益了，白嫩又跟打了雞血一樣，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應該就是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斗斗其樂無窮啊。

白嫩拿起手機給洛衣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這電話許久沒有用，竟然已經停機了，他搖了搖頭，肉疼的沖了點話費，也不多，反正不常用嘛，免得浪費。

洛衣那兒正跟書生粘膩呢，聽到電話響了有些不耐煩，看了看號碼臉色變成了不悅。

“你好。”

疏離的語氣，刻意收斂的神態，白嫩不是感覺不到，只是懶得去計較，而書生大概也是明了的，只是也沒有出聲，他不知道白嫩這個電話過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不知道洛小姐明天有沒有空，出來喝一杯咖啡？”

原本是想說喝茶的，但是白嫩臨時改變了主意，就是想喝咖啡了。洛衣想了想便自己定了一個地點跟時間，她并不覺得白嫩的品味能找一個好一點的咖啡館，干脆先下手為強，而白嫩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她怎么說？”

馬面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的交流太簡短了，不知道成了沒有。

“能怎么說，明天見了面再說。對了，你們能不能弄暈我，現在睡不著覺了，明天起不來狀態不好可就先敗了下風了?！?/p>

白嫩的算盤打得是好，然而牛頭馬面齊齊的沒有搭理他。弄暈簡單，但是弄暈了醒不過來可就麻煩了。白嫩見狀嘆了一口氣。

“那個小白，你也不用太擔心，睡不著沒事的，反正明天喝咖啡，提神的，或者你要是覺得撐不住了，就早點過去，這樣子先喝一杯?！?/p>

如果可以打的過馬面的話，白嫩覺得自己絕對不會手軟的，全是餿主意，不過后來想想這個餿主意倒也是挺好的。于是整個晚上白嫩就跟幽魂一樣，這邊走走那邊晃晃，甚至還學了學別人做俯臥撐什么的，只是收效甚微，白白浪費時間熬到天亮。

“白嫩找你？”

書生問得很平淡，洛衣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人家這回找的是自己，洛衣沒有理由把氣撒到書生身上，何況自從自己恢復記憶以來，書生對自己更是好的沒話說，即便只沖這一點，白嫩覺得自己都不應該生氣。

“他找我喝咖啡呢，我估計他就是想問問你的事?！?/p>

洛衣說著笑了一下，沒有牽強，也不像心里很不舒服，書生忽然覺得自己摸不清楚洛衣了，她給人的感覺越來越深，跟最初認識的比差距有點大。

“你不生氣嗎？”

洛衣愣了一下，她沒有料到書生會問的這么直白，不過生氣倒也不至于，更多的是好奇而已，她不知道明天的見面對方會問些什么，。或者會說什么，想到這里她更期待了，這好像還是自己恢復記憶以來兩個人的正式交鋒。

“生氣，我為什么要生氣呀，我已經恢復了記憶，我知道了我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如今就算他告訴我說他喜歡你，我也只是覺得他有些可憐而已，我應該借這個機會好好勸導他找個姑娘，而不是無厘頭的跟他置氣，你說對不對？”

書生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會從洛衣嘴里說出這番話，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他覺得恢復記憶后洛衣變回了原來的知書達禮，原本還想說明天跟在后面去看看情況的，現在看來，確實是他多心了。

“衣兒，謝謝你?！?/p>

情話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聽到的，卻是在特定情況下什么話都能成為情話的，洛衣一下子害羞了，紅著臉讓書生早點睡，心里也有了盤算，覺得自己剛剛的那些鬼話也未嘗不能一試。當然了，如果她知道白嫩要跟她說什么的話，估計是睡不著覺的。

白嫩借了馬面的吉言，早早的來到咖啡廳，黑著一雙眼睛點了一杯濃濃的苦咖啡，不知道是為了應景還是店員挖苦他，在他坐下沒多久就換了音樂，“思念的滋味，就像一杯苦咖啡，雖然可以加點糖，依然叫人心憔悴……”于是他狠狠地往杯子里加了許多奶和糖，悲催的事情總是連在一起的。

“喲，我竟然不知道這咖啡還有這種喝法，倒是下次可以試試?！?/p>

聽到聲音，白嫩就覺得自己輸了一截氣勢，真是倒霉透了。不過牙尖嘴利誰不會啊。

“哦~既然洛小姐這么好奇，不如現在就試試。服務員，再來一杯一樣的。”

當然了，他也是不知道叫什么，不然也不會這么點單，洛衣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優雅的坐在了白嫩的對面，服務員倒是很快就又端了一杯上來，洛衣徑直拿起喝了一口，想要整她，估計是打錯盤算了，要知道當初為了打理酒樓，她整宿整宿的沒時間睡覺，就靠這個咖啡撐著，再后來酒樓起步了，她也就慢慢戒了，畢竟太苦太濃，喝多了容易造成失眠。

“面也見著了，咖啡也喝了，不知道白先生找我出來有什么要事商談呢？如果是問書生的話，他很好，你不用擔心，倒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好，可以出去散散心，或者談個女朋友。”

白嫩看著她把該說不該說的話都說了，有些頭大，聰明的女人都喜歡這樣子嘛。

“我想洛小姐誤會了，我這次請你出來呢，主要是談談洛小姐以前的事，當然了，這個以前可不是幾個月前，也不是幾年前，而是幾百年前，或者幾千年前，我想洛小姐總不會告訴我說不記得了吧！”

白嫩的話讓洛衣心頭一緊，他怎么會知道那些事情，明明都是保密的。白嫩看著洛衣的狀態心里頭不禁冷笑，真當自己是吃素的了。

“洛小姐可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們都不是普通人，有些話藏著掖著，沒什么用的。我呢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就想問你一句，那游魚和女人，你總該記得吧，不妨跟我說說她們的故事唄。或者，告訴我你們之間有什么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