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演拔掉裹著的被子,站起來:“諾諾,昨晚我都聽見了,我這就帶你去置辦嫁衣。”
我咬牙切齒,就知道小雪也不是個好貨:“你倆說好的?”
小雪后退幾步:“我也不知道你會說那些豪言壯語,不就是沒告訴你他在門外嗎,別這樣瞅我,我……額……我做飯去。”說完匆匆跑出去,路過我身邊時還對我耳語:“神仙的誓言可不是白發的,不履行要被雷劈的。”
要你提醒我!
覺演拉過我的手,星星眼撲閃撲閃的:“諾諾,我這就去跟師父他老人家提親。我們即刻成親。”
我翻個白眼:“我沒嫁妝。”
“嫁妝我出。”
……
我蹲在一株不知名但能看得出來樹齡不小的大樹下痛定思痛,恨不得把嘴就此縫上。
暮暮尋來的時候覺演正跟在我身后端著茶盞給我續茶。
暮暮跑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大公子,大夫人,二夫人又被二公子氣跑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覺演放下茶盞:“添燁醒了?”
“又氣跑了?”我很是詫異,但更多的是氣得腦仁子疼。
照理說,小雪應該會跟添燁解釋的,為什么還是這個結果。
暮暮點點頭,我遞過手里的茶杯,暮暮一飲而盡。
覺演瞧著那杯茶,表情瞬間委屈,一雙桃花眼水汽朦朧,半晌才憋出一句:“諾諾,那時我為你倒的茶啊,你怎么能給她喝了呢?”
暮暮拿著空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接過暮暮的被子,轉身惡狠狠的對上覺演哀怨的臉蛋兒:“再搗亂,不給飯吃。”
覺演的表情僵了一僵,默默的轉過身子。
我對上暮暮跳著臉皮舞的臉:“添燁在哪?”
“不知道。”
我們找到添燁時,他正在后院的荷塘上的百里亭里喂魚。
我問過覺演為什么叫百里亭?
覺演說這荷塘里養著的是添燁的未婚妻送的定情信物,百條錦鯉。
彼時我還鄙視添燁矯情,養著定情信物還鬧什么別扭。不過這個雪蓮公主也是夠怪的,雪蓮花拿鯉魚做定情信物。古今第一啊。
后來還是暮暮說的,添燁這小子在有小雪時就已經有了一位叫林月薇的未婚妻。
對此本上仙深深的表示鄙視,本上仙還沒腳踩兩條船呢!
不過這幾日和小雪相處,我還是覺得添燁掛著個未婚妻虐小雪的行為太過分了。
覺演淡淡開口:“她走了。”
添燁沉默。
覺演沉默……
我忍不住開口:“小雪已經把神元還給你了,你也折磨了她十年了,早就扯平了,再重新開始也沒問題的。”
添燁沒理我,只是對著覺演:“時間到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么時間到了?
突然恍然大悟,難道添燁要死了?
記得以前就看過一個人間話本子就是說少年公子要死了,不惜傷害小姐也要把小姐托付給自己的情敵。
不過……就添燁這活奔亂跳的樣,大概,應該不會比我活的時間短吧?
難道是傳說中的繡花枕頭,金玉其外,敗絮其內?
“你真的打算迎娶林月薇?”
覺演的話里透入出一個重要信息,添燁不是要死了,是要娶林月薇了。
我沉默了,但沉默不代表沒事兒了。
我默默的等著添燁喂完魚,默默的等著添燁放下魚食,默默的等著添燁離開,直到添燁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拐角處。我綻出了有生以來最駭人的笑容。
覺演顯然被我嚇到:“諾諾,你今天怎么了?”
我故意裝作無辜:“什么怎么了?”
覺演皺皺眉,遞給我了個護身符,我哭笑不得。
我伸手在荷塘的水里攪一攪,勾起一個猙獰的笑容:“我想吃魚,吃這荷塘里的魚。”
覺演了然一笑。
一條數尺長的紅色錦鯉越出水面:“本仙魚可告訴你們,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是麒麟一族的小公主送給添燁上神的定情信物,你敢吃了我們,公主殿下饒不了你。”幾句話喊得那是氣勢洶洶,俾睨眾生。
我癟癟嘴,喚來暮暮:“暮暮,這魚怎么還會說話啊。還說咸魚。”
紅色錦鯉被我氣得說不出話。
暮暮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大夫人,魚在會說話也是魚,就算是咸魚也是魚,還是一條吃了會生病的魚,一點都不如小雪夫人的雪蓮花好吃,還能起死回生呢,不像這群破魚,吃了,保不齊還會生病呢。”
紅色錦鯉被暮暮幾句話氣得一翻白眼暈了過去,我還是第一次見魚暈倒。
指揮著覺演撈魚。
晚上,添燁面對著一桌子的全魚宴,一張面皮抽啊抽。
最后的最后的結果是添燁吃了半口魚后酷酷離去。
我頗不服氣,總覺得是添燁辜負了小雪。
對著一桌子的魚發了半晌呆,喊過來暮暮:“暮暮,今天添燁公子心情不好,也沒吃幾口飯,待會該餓了,這桌子魚等一下就給他送回屋子里好好墊吧墊吧吧,千萬別餓壞了。”
暮暮一臉崇敬,仔仔細細收好全魚宴。
“大公子,大公子,有人求見。”管家匆匆跑進來。
覺演皺皺眉:“什么人?”
管家喘了幾口粗氣:“一身是血,說是小雪夫人的人,來請大公子救命。”
說話間來人已經匆匆闖進來,跪在覺演身前:“公子,雪原以北的雪狼一族來犯,雪蓮一族危在旦夕,族長身負重傷,我特來請公子出手相助。”
我拽起那個化為人形的雪蓮妖:“小雪怎么樣了,什么雪狼,你說清楚啊,才回去怎么就出事了?”
雪蓮妖被我拽的一個趔趄險些再趴下:“雪狼打聽到族長不在族內,趁機攻來,雪蓮一族死傷大半,族長歸來后,我們本是有勝算的,可族長卻被偷襲。”復又對覺演跪下:“只有公子能救下我雪蓮一族,求公子出手相助。”
覺演撣撣衣袖上的塵土:“雪蓮一族與我何干,我只是一介小仙,自保尚足,再加上救人,豈不是要丟了性命。”
我擔心小雪,一生氣罵出口:“你這人怎么這樣啊,見死不救的。不是個東西。”回頭對上雪蓮妖:“不就是救人嗎,我去。”
覺演拉著我的衣襟:“別著急,你的修為都丟了,我的修為又太低,我們去無疑是送死,有人修為高,就不知道肯不肯去。”
“誰啊?”
“他。”覺演伸手沖屏風一指。
半晌才晃出來個人。
添燁別扭開口:“我路過。”
覺演招過管家:“小雪夫人過世,先把喪事辦了,半月后,準備迎娶新夫人。”
添燁臉色一寒:“你什么意思?”
“體恤你嘛。”
添燁不領情,一張臉更黑:“用不著!”
“再不去,就用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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