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齒的被暮暮勸出了小雪的房間。
暮暮捏著我的雙頰:“別咬牙了,別咬牙了,再咬牙就磨平了,磨平就沒牙了。”
我不甘心的掙脫我的臉蛋子,揉著肉肉。這妞也不怕給我捏變形了。
拍拍臉,一轉身看見一邊的暮暮,這不就是現成的救星嗎。
我揉著臉,硬是擠出幾滴淚,眼淚婆娑的撲向暮暮:“暮暮啊,他們欺負我,怎么你也欺負我。枉我真心待你,你這個天殺的負心人。”
暮暮哆哆嗦嗦躲開:“你別過來啊……我……我……我可告訴你,你過來我可……我可就……”
我見暮暮躲開,笑嘻嘻撲過去:“就怎樣啊?”
最后在我的威逼利誘下,暮暮放棄了勾搭臨街糕點鋪子里的高哥哥,犧牲了勾搭美男子的時間幫我籌備。
對此,我表示了深刻深刻再深刻的謝意。
半月時間一晃就到。婚禮的籌備基本上已經過關,只等明日賓客齊聚,新人拜堂成親。
但是就是但是,添燁卻一去不歸,毫無音訊。
小雪的嫁衣繡的很快,這幾日,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躲在屋子里等吉日出嫁。
我不明白,為什么明天就是婚期,小雪還能如此冷靜。
我急的坐不住的院前院后亂轉,覺演端著茶杯,跟著我轉了幾圈,揪住我的衣服領子:“別著急了,喝口糖水,回房睡吧。”
我指著茶杯:“你確定這是糖水?”
覺演低頭瞅瞅茶杯:“我好像是把茶葉和糖弄混了。”
……茶葉和糖有分不開的那一天嗎?
我接過糖水:“你說,都這個時候了,添燁怎么還不回來啊?”
覺演撣落衣角的灰塵:“他們都不急,急個什么勁。”
我細細想想:“還真是。”
我瞪著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天上的太陽往西邊掉啊掉,沒了。月亮抻啊抻,蹦跶上來了,在滾啊滾的。
月亮還沒滾過去,剛剛想睡,暮暮就跑來敲我的門:“大夫人,大夫人,起來了。”
我樂樂呵呵的開門:“添燁回來了?”
暮暮搖搖頭:“大夫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嫁給二公子呢,瞧你那個樣,二夫人也沒你著急。”
我陰沉著臉,越過暮暮踏出門檻:“告訴小雪去。”
這妞一直怕小雪吃了她。
哪知道這倒霉孩子跑的比我還快:“我去找大公子去。”
還好本上仙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暮暮的后衣領,先熄了火:“說吧,找我干嘛。”
暮暮老老實實的回我:“回大夫人,今天二公子和二夫人成親。您要負責接待賓客,主持婚禮,做征婚人。”
我往椅子上一攤:“來得及,來得及,著什么急,天還沒亮呢。還有,不許叫我大夫人。”
暮暮伸手拉我:“不早了,來不及了。”
我向后磨蹭著:“誰也沒來,我接誰啊,主持婚禮也不是這個時候不是,再說了,拜堂那倆不是還缺一個嗎。”
小雪一邊給我梳頭,一邊給我套衣服:“你要和大公子先帶著家里的老老小小吃早飯,這是規矩,成親人家,早上不能有人餓肚子。然后再去給二夫人梳頭……”
我被暮暮的規矩弄得頭昏腦漲,炸著毛就去了前廳,倒是覺演竟穿戴整齊,在前廳等我。
去給小雪梳頭時天色已經大亮。
我捏著小雪一綹發,不知道該往哪根簪子下綰。糾結半天,決定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比我幸福多得多的管家伯伯的娘子——管家大娘。
……
我真的不明白,束發的人應該是婚姻幸福一生的婆婆給梳,且不論幸福不幸福,我至今未嫁人,又怎么能給小雪束發。
為此,我問覺演好多次。最一開始,他不肯說。最后被我問的沒辦法了,撫著我的頭:“諾諾啊,朔云山和天界乃至四海八荒,你是東道天尊的弟子宓諾上仙。可在這里,你只是我的妻子,尚府的大夫人。你想想,這嫂子給弟妹束發,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我聽得似懂非懂,但還是無力的埋怨一句:“我才不是什么大夫人。”
覺演撫著我的手一頓,勾唇一笑,剎那間令人丟失呼吸:“嫁給我吧。”
我暈暈乎乎,正要應下,暮暮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拎著兩朵花問我正廳的花瓶里要放那種。
梳頭不成,我又被叫到前院和覺演一起迎接賓客。
揉著雙腿,看著和一樣站了上午還能笑迎鄰里的覺演,真想把他的腿換過來…
招手喚來暮暮:“什么時辰了?”
暮暮也有些著急:“巳時了。”
我急的亂轉:“巳時末就要拜堂了,添燁怎么還不回來,再晚,衣服都來不及換了。”
“我再去看看。”暮暮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巳時末來的很快,新娘來的很快。唯獨缺了新郎。
覺演被我支去找人。
管家來報時,已過午時。
里里外外的賓客議論紛紛,滿是閑言碎語。唯獨小雪還是安安靜靜的,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新郎遲到了。
我心惶惶的,總覺得小雪的樣子有些滲人。
我扯過小雪,隔著蓋頭:“沒事的,覺演已經去找人了,或許是出了意外耽擱了時辰。反正咱們這一大把歲數也不差這個把時辰的。別著急。”
小雪拍拍我扶著她胳膊的手,聲音很小:“我相信他。”
已有賓客陸續離去,沒有辦法,我喊過暮暮:“讓管家先安排開席,再等等,我聽說晚上也可以拜堂。”
暮暮點點頭找管家安排。
小雪仍是自己站在正廳眾多席位之間等著添燁回來。
沒有新郎敬酒的酒席結束的很快。
我扶著仍是蓋著蓋頭的小雪站在門口送客,我們一仙一妖,自是能聽見那些賓客的閑言碎語。
小雪攥著我的手:“你說,添燁會像他們說的那樣,答應娶我,只是一時沖動,現在后悔了躲了起來了嗎?”
那個嚼舌頭的,本上仙由衷的問候你家的幾百輩的祖宗:“放心吧,只是有些小意外,不礙事的。今天回不來,指不定,明天你一醒,他就已經去花廳給你摘花了呢。”
“其實,前幾天,我就一直心神不寧,就已經知道今天的結果了。”
我微微一愣,小雪說她早已經知道了。
空氣變得很冷很冷,屋外飄起絲縷小雪。
我想拽緊小雪的衣服,勸她冷靜下來。可手一粘衣角卻被凍住。
耳邊是賓客的議論聲:“你說,我們雪城雖臨近雪原,但這夏天下雪還真是頭一回。這不會是老天都覺得尚公子不該娶這個女人吧。”
“快別說了,這不祥之兆降臨,定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這女人就是妖怪,尚家二公子才不敢娶她。”
“我看也是,哈哈哈哈”
這女人還真是妖怪,可惜你們在她眼里不足為俱。
雪越下越大,隱隱能看出天空上有一朵雪蓮花的幻影徐徐轉動。
我想開口勸小雪,卻發現唇已被冰封。
小雪踏出屋門,雙手結印,空中的雪花漸漸凝入修為。
那些帶著修為的雪花洋洋灑灑而下,罩住整個雪城,所有有生命的人以及植物加上沒生命的石頭、屋子甚至是火苗,一粘上那些注入修為的雪花,瞬間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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