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瞇起眼,讀心術(shù)告訴我,他沒有說謊。
“那么,你就帶她走吧。”我似是不耐煩的揮揮手,心里還真的有些不舍得楚楚。
重安笑的像奸計得逞,剛哈腰,還沒等拜見長輩,楚楚趁其不備,‘噌’的從重安的懷里跑出來,瞬間就躲到我身后。
顯然沒想到會出這個意外,重安陰沉著一張臉:“回來!”
楚楚哆嗦一下,躲得更深,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姑姑,我不要跟他走,他會吃了我的……”微微拖長的尾音再配上軟綿綿的聲音,可愛的緊。
再一看重安……還是不看了吧。
輕撫著楚楚的頭,拿出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慈愛勁:“楚楚啊,聽姑姑的話,重安不會吃了你的,如果他敢吃了你,姑姑就去吃了他。”
楚楚還是一臉的悲劇,一句也聽不進去:“姑姑,你確定你能給我抱得了仇?你確定你不會被他吃了?”
……強撐起一抹溫柔的笑:“楚楚啊,你放心,他不會吃了我的。”
“回家,成親!”重安霸道的丟下一句話,強行拖出我身后的楚楚,頭也不回的瞬間飛到天邊,漸漸由一個能看清黑衣抱著個不斷掙扎的小小的紫衣,再到變成黑點再變沒。
搖搖頭:“怎么說走就走啊,我都沒來得及給楚楚準備嫁妝。”低頭嘟囔著,總覺得忘了點什么。
覺演拉過我坐到椅子上:“等再見到他們在補給他們就好了。”
記憶瞬間回籠,揪過覺演衣角:“我是楚楚的姑姑是不是?”
覺演點點頭。
“娶媳婦要彩禮的是不是?”
再點點頭。
一個箭步?jīng)_到門口,對著空中他們消失的方向大喊:“重安,你給我回來,你還沒給我彩禮!”
搖搖頭,把我拉回來:“下次再討就好了,別喊壞了嗓子。”
跺跺腳,突地想起小九,心里暗暗稱奇,這丫頭什么時候這么穩(wěn)重了,一聲也沒有。轉(zhuǎn)頭一看,那小妞正抱著自己的大尾巴睡得正香。
癟癟嘴,為毛我的尾巴不是毛茸茸的?蒼天啊,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啊!?
正感嘆仙生的無奈與苦楚,覺演的聲音傳來:“能不能不要回朔云山?”
“嗯?”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
嘴唇蠕動半晌,終是沒說出來為什么。
總感覺今天的覺演怪怪的,見他轉(zhuǎn)身要走,神經(jīng)一斷弦,沒經(jīng)大腦就冒出一句:“朱砂為什么那么聽你話,把什么都告訴你,你們在屋子里都說了些什么?”理智串門歸來,瞬間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覺演笑的燦爛,似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的新奇:“諾諾,你是不是吃醋了?”
止住咬斷舌頭的沖動:“吃什么醋吃醋?就……”找了半天方找出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就是好奇嘛。”
“諾諾,你說謊的時候會有明顯的慌亂。”
一梗脖子:“誰說的?”想想,真的就沒慌嘛。
“就是喜歡你的任性,好可愛。”一張欠抽的俊臉又往我面前湊了湊:“明明就是吃醋了,還不承認。諾諾不乖。”
一巴掌拍開那張欠抽的臉:“誰說我吃醋了,誰看見了。”
眨眨一雙桃花眼:“我看見了。真的,就剛剛。”
“哪只眼睛看見的啊?”我笑的一臉溫柔,心里卻想拆了他的骨頭。
一指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我笑的更歡:“那就戳瞎雙眼。”
一臉無辜可憐相,帶著撒嬌:“諾諾,你舍得嗎?”
“我覺得還可以再潑些開水。”
“會毀容的,你不是說最喜歡我漂亮的臉蛋了嗎?”覺演捂著臉,可憐巴巴,眼淚汪汪。
“那就踩小尾巴!”
覺演一臉無辜的提醒我:“諾諾,你記錯了,我沒有小尾巴的。”
“你還可以再無恥些嗎?”
覺演齜牙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諾諾,我有牙的。”
……啊啊啊!
一屋子的藥味有些刺鼻,我倒是好奇,一晚的時間就能讓屋子里的藥味濃成這個樣子,這位公主這一宿到底灌了多少藥。
再坐在朱砂房間的凳子上,朱砂明顯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那么仇視我了,只是淡定的在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茶,淡定淡然。倒是一臉的憔悴出賣了她。
床上的朱砂不開口問我來意,我不著急,到也有興趣看她裝淡定。
大半晌后,本上仙覺得,淡定真的不是那么好裝的。
擱下茶杯,真的覺得還是糖水好喝。淡淡開口:“你的傷還可以,但身上的毒有些難辦,明天我?guī)慊厮吩粕秸椅規(guī)熜衷囋嚕蛟S他能解。”我不擔心她聽不清不理我。
果然,抬起有些憔悴的臉,朱砂一臉的意外:“司藥仙君?”
點點頭,也有一些頭疼:“師兄自兩萬年前升為司藥仙君后一直在朔云山修行,很少在為他人看病,能不能救你也是個未知數(shù)。”
朱砂沒有絕望,反倒是笑的一臉的嬌羞,一副小姑娘要見心上人的樣子。
不得不說,師兄真的比什么法寶都好使,一擺出來,在朱砂的眼里,我立馬從鳳族的大長老變成了她的救命恩人,不但對我笑,還軟聲細語的對我說:“謝謝你。”
我打個哆嗦,愛情果然是偉大的。
雖然不用再被人罵并且還被人當成好人來感謝是件好事,但本上仙覺得,我還是比較看好師兄娶天帝家的儀卿公主,潑了盆冷水:“不用想美事了,師兄不是你的,也不會是你的。”
離開時我明顯看到朱砂的眼角帶著些濕意。不禁暗暗感嘆,師兄啊,你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有些累,也是為了明天的行程做準備。吃過晚飯就帶著小九早早回房間睡覺。
月亮已經(jīng)爬到天空中央,小九早就睡得口水橫流,我卻一點睡意的沒有,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就是覺演的那句‘諾諾,你是不是吃醋了’。再翻個身,強行閉上眼睛,耳邊卻還是那句‘諾諾,你是不是吃醋了’。
掀被翻身下床,順手扯過件外跑披上,提著盞燈籠摸出門。
恍惚回神時已經(jīng)站在了醉惜樹下。
晚風雖涼,但到底是夏天,也冷不到那里去。朵朵淡粉色的花瓣隨著晚風拂過,洋洋灑灑落下。四周蟲鳴聲忽大忽小,也挺聽不清楚是什么蟲子,在哪里叫。
肩頭忽的一沉,一件厚厚的披風已經(jīng)把我裹了個嚴實。
覺演繞到我身前,一邊給我系帶子,一邊嘮叨:“以后出來記得加件衣服,晚上風大。”
一如三千年前一半,聲音有些淡,卻能讓人暖進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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