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楚楚的消息,重安帶著魔族大部分的兵士就駐扎在仙魔兩族的交界處——莫還谷。
莫還谷中流過一條神鬼莫過的弱水河,雖說神鬼莫過,但如今能飛過這條弱水河的神仙妖魔又豈是一位兩位,不若也不用擔心魔族入侵了。
朱砂在仙界這邊的岸邊落下,帶起一片灰塵。
楚楚輕躍而起,越過弱水河。
我本要趁著朱砂不注意也一起跟過去,跳了幾下才想起自己的修為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只能作罷。
魔族的守衛甚是森嚴。
是以,朱砂帶著我躲在弱水河邊等楚楚把重安引出來,然后把再由朱砂出手為重安解掉控魂術。
對此,我還是比較憂心的。畢竟,就云煙父女做出來的那些事,難保云煙把楚楚抓到后不會直接殺了她。
而楚楚和朱砂的理由是:楚楚曾在魔宮住過一些時日,即使被發現,也不怕有人會抓她。就算真的被抓到,魔族的兵營離弱水河的距離也不遠,我們再趕去救人也是來得急的。何況,在魔營里解控魂術必然會被云煙發現。
看著楚楚消失在對面河邊有些焦急的身影,心里驀地竟又泛起了恐慌。
時辰一點一點的過去,卻還是不見楚楚回來。
許是被我的焦慮感染,也可能是被我煩的,朱砂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你就安靜一會兒吧,你的那只貓不會出事兒的。”
“可我真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楚楚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
白了我一眼,朱砂搖搖頭:“哪有你這樣的,被人瞧了去,就你這話說得,別人家還以為你生怕她不會出事。”似是發現了什么,驚喜的一指河對岸:“你看!”
順著朱砂的手指看去,果見楚楚正凌空沖我們這里飛來,身后跟的正是一身黑衣的重安。
見重安已度過弱水河,朱砂尚未從藏身的大石頭后鉆出來,便祭出了她的那朵紅色的鳳尾花。
鳳尾花看上去雖是柔柔弱弱的,但在懸置重安頭頂時,竟生生把還在半空的重安制住。
腳踏巨石一躍而出,站在還在半空的重安的對面上的大石頭上,朱砂雙手合十,掐動法訣,鳳尾花在朱砂的催動下緩緩旋轉,綻出淡淡紅光籠罩而下,罩住了還在掙扎的重安。
重安一雙眸子冷冷的注視著楚楚,聲音寒涼得刺骨:“你要做什么?”
楚楚的眼里滿是不舍:“你聽我說,你中了控魂術,朱砂姐姐這是在幫你。”
“幫我?”重安獰笑出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本上仙本是想想朱砂一般微風的腳踏巨石一躍而出,但礙于修為問題,還是從一邊繞了出來:“小子,還記得我嗎?”
重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皺眉到:“你怎么會在這里?”
“還認識我就好。”挑了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坐下來:“我可以作證,她們說的都是真的。你信不?”
未及細想,重安當即到:“不信!”
……本上仙真的是服了,難怪朱砂說這中了控魂術的人是真的徹底被控了魂。
一拍身邊的石塊,忍著手上發麻的痛意:“加油!使勁!現在就解了這小子的控魂術,叫他自己看看。看他還信不信。”
重安身上籠罩的紅光漸漸變濃,濃的似是要滴出血一般。
重安看上去似是很痛苦,剛剛還厲聲質問朱砂和楚楚,現在依然痛苦的扶著頭,似是站不穩般的腳步踉蹌。
“朱砂姐姐……”楚楚似是要制止,但話剛說一半便把另一半咽了回去。
我和朱砂都知道楚楚到底有多不忍重安受苦。但她也明白,我們必須把云煙種在重安身上的控魂術解去。
紅光愈發的紅,重安愈發的痛苦,朱砂的頭上也沁出細密的汗水。
朱砂一口血‘噗’的噴出來,與此同時,重安身上籠罩的紅光瞬間消失,重安自半空墜下,單膝跪在地上。
楚楚幾步跑到重安的身邊扶起重安,我看得無奈搖頭,決定還是由我爬到石頭上把朱砂弄下來吧,楚楚怕是沒這份時間了。
朱砂尚未等我去扶,自己緩了口氣便飛身而下,穩穩落在楚楚和重安的身前。
本上仙忍不住感嘆:還是有修為的好啊!
朱砂的聲音里帶著歉意:“對不起。他身上的控魂術我不能幫你們解。”
“為什么?”楚楚的聲音里滿是絕望,聽得我揪心。
朱砂低下頭,竟是少有的愧疚:“鳳尾控魂術是以自己的修為凝結鳳尾花,再以鳳尾花為媒介以達到控制他人的目的。由于鳳尾花是以自身的修為凝結,自凝結起便與自身的魂魄相連。而解控魂術的辦法要么像我一樣,用鳳尾花強行逼出身體里被種進的鳳尾花的意識,這樣多多少少會傷及種下控魂術的那個人。要么就要殺了那縷意識的主人,這樣種在身體里的意識便會自行消失。”
“你的修為不如云煙?”我小心接話,現在還是不要惹火了這位公主來得好。
“想來本公主乃是鳳族公主,修為如何會不如一個長老的女兒。”頓了一頓方繼續道:“本來鳳尾花只與主人的魂魄相連,想來云煙知道會有人替他解控魂術,在種進意識時,竟把那縷意識強行和重安的魂魄綁在了一起。如見我們若是要解他身上的控魂術,勢必會傷及他的魂魄。”
楚楚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顫抖著聲音問:“結果會是怎樣?”
“魂飛魄散。”朱砂的聲音淡淡的幾不可聞,但我們還是能聽得清楚。
淚水霎時沖出了眼眶,扶著重安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重安顯然也聽見了朱砂的那句‘魂飛魄散’,卻沒什么反應,似是說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只是抹著楚楚沖出眼眶的淚水:“你為什么要哭,是我魂飛魄散,又不是你。”
楚楚一聽,哭得更兇。
搖搖頭,無奈問重安:“你真的不記得你跟這個小姑娘說過什么?對我又保證什么了?”
重安搖搖頭:“我過什么或是保證過什么嗎?”
我并未回答重安,只是盯著站在一邊的朱砂。
朱砂嘆口氣:“中了控魂術的人雖看不出什么不一樣,但會慢慢忘記一些對于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復又嫣然一笑,滿臉的得意:“我猜重安跟楚楚說的是要娶楚楚,而像你保證的是照顧好楚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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