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虎著臉瞪回去:“好你個小丫頭,懂事兒了是吧,教訓我是吧。”
小九撇撇嘴,小聲嘟囔著:“神女姑姑都說了,我就是比你懂事兒。”
我本是不愿再去相信緣分的,但看著儀卿和師兄,看著老頭和娘親,看著師父和扶之師娘,還有添燁個小雪,又哪個是輕而易舉便得到的。
最后,我決定,就這一次,或許幸福真的就在眼前呢。
就算賭輸了,用儀卿的話說:大不了就一腳把他蹬了再找一個。
覺演的傷口愈合的雖說很快,但還是偶爾會疼上一小會兒。
彼時我正端著師兄給覺演配的止痛藥去找覺演。或許我不該走那條路吧。
前面傳來淡淡的聲音,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找心到了嗎?”
找心?找什么心?
“找到了。”這個聲音我能聽得出來是覺演的。
“既然找到了,你也是時候該回來了吧。”
“回哪去?”
“你知道的,回妖族。”
我駭得后退半步。覺演又怎么會去妖族。想了想上前幾步躲在兩塊大石頭之間悄悄望去。站在覺演面前的人并不算陌生,在雪城的時候險些把我和覺演連帶著添燁一鍋端了。不但是我,就算是在精明的神仙怕是也想不到天族的硯倫神尊竟會個妖族的離凌族長會湊到一起。
“妖族有你。”覺演的聲音很淡,淡的我似乎都要聽不見一般。
“但妖族的子民都在等著他們的妖皇回歸。”我驚得后退數步,撞在身后的石頭上,端著的瓶瓶罐罐稀里嘩啦摔得粉身碎骨。
妖皇,上古妖獸混沌,數萬年前妖族天族兩族大戰,最后被娘親和老頭聯手毀去肉身。
覺演望過來的一雙墨眸里是少要的凌厲。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雖是一樣的衣袂翻飛,但心里卻是沒由來的一陣慌亂。
而我就那樣傻了般的看著他理我越來越近,不知知躲不知逃。
“你都聽見了?”覺演的聲音與這幾日一來的溫潤不同,冷的似是能沁入骨髓。
攏攏過長的衣袖藏好有些顫抖的手:“是真的嗎?”話出口時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覺演勾唇冷笑,似是嘲諷一般:“若我現在說假的你會信嗎?”
如何不會?
我被覺演逼得連連后退,腦子里亂哄哄的只知道躲。
手腕忽的被覺演捏住,我想也沒想就要把手腕抽回來,卻被覺演攥得更緊:“你放開我。”
“跟我走!”
不容我抵抗,我也抵抗不了。
站在妖族的宮殿里,我真的信了。
覺演把我關在一個不算起眼的屋子里,倒是為難了他找來那么多的妖兵看著我,如今的我,怕是隨便一個兩個妖兵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看著覺演被眾妖簇擁著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好累。
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眼睛酸澀的很,我卻一點兒也不想紅了眼眶,哪怕是一點點。
耳邊似是有人在喚我,可我卻一點也不想動,也不想理。
“宓諾!”
對上離凌的眼睛:“為什么?”我知道,離凌定然是知道的。
離凌的臉有些僵硬,半晌后嘆了口氣:“你真的想要知道?”
我點點頭。
離凌見我點頭,索性也不蹲在我的面前,而是盤膝坐在我的對面,再度搖了搖頭方才到:“當年天族與妖族大戰,那時候的天帝請出自己的師叔現在魔族的魔帝焚卷和鳳族的神女鳳念念也就是你的生身父母助陣,當年還叫混沌的覺演不敵被毀去肉身,妖心寄宿在你的娘親的體內。再到后來的變故,你較之其他的鳳凰缺了一顆心,那時候的神女的修為已經不能供妖心吸取精元,所以妖心便自行選擇了你。而他的精魂也化為了人間的普通嬰孩被你的娘親收養。”
我有些不敢置信,原來我一直是沒有心的,而在那個如今還在跳動的只不過是一顆不屬于我的妖心而已。原來,三千年前道現在的三千年后,他一直不過是為了這顆妖心。
淡然而笑:“所以,如今便是我還回去的時候了。”
離凌有些慌亂:“小諾,你……”
我笑著打斷他:“我沒事的。你想想,這么多年我都是靠著這顆妖心活下來,若是沒了這顆妖心,估計我連帶著這些年都活不下來,所以還是我賺到了。”
看著殿門打開又關上,離凌的背影被殿門關在門外的一瞬間,似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地。
原來,一直只不過是為了他的這一顆心。原來,只是這顆心。
本就灰蒙蒙的天漸漸黑了下來,侍女端著飯菜魚貫而入。其中一個看起來穩重一些的帶頭對我微微行禮:“請仙家用膳。”
我并未答話,只是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或許也是忘了答話了吧。
“請仙家用膳。”一眾宮女的頭垂的更低。
看著帶頭小侍女真誠的小眼神兒,我卻還是一點兒也不想動。不知道這餓死痛苦不,萬一餓不死還不好受豈不是賠大發了。
或許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餓死自己也挺好的,至少不用累死累活的尋死膩活不是。
“請仙家用膳。”
許是見我半天還沒有反應,帶頭的小侍女索性皺皺眉離去。
我把頭埋得更深,在妖族,神仙本就不算什么不是。但看著這小侍女的樣子,估計是另一個白蓮姑姑。
殿門再次被打開,這次不單單是送飯的小侍女,站在侍女身前的正是將我帶到這妖族的覺演。
此時的覺演并不似以往的青衣白卦、仙風道骨的仙家打扮,而是換了一身黑色長袍,領口袖口處皆是嗜血般的紅色收口,到還真有幾分妖皇的樣子。
許是見我不識時務真的被氣到了。覺演滿臉怒氣的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拉的我胳膊似是要斷掉般的疼。未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丟到身后的凳子上。
后背撞在桌子上疼的我牙齒有些打顫。
冷冷的指著桌子上的飯菜,覺演滿面怒氣陰沉著臉:“吃飯。”
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隨即又低下頭。那些個飯菜的確是我喜歡吃的,但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為了他的妖心而已。
屋子里算得上是寂靜,一眾侍女被嚇得打起都不敢出的躲在一邊,許是怕禍及到自己吧。
下頷一痛,覺演剛剛還指著飯菜的手強行捏開我的嘴,隨后一碗粥灌了下來。
我反抗不了,任由著那碗不知味道的粥灌進嗓子。
我總是還是不爭氣的,眼角的淚一時沒忍住滑落下來,沒入發中。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