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一生只尋一個伴侶,至死不渝,”乾天望向天邊殘霞,接著道,“若能尋得,乃我之幸;不能尋得,也無甚遺憾。明枝雖好,但她不是我要尋的那只,至少現(xiàn)在不是。初云可明白?”
“初云不明白!”小妮子左右搖著頭,字姿清晰的道,“雖然明枝不是老大要尋的那只,但老大是明枝要尋的那只啊。明枝那么愛老大,老大也愛明枝就好了,老大不愛明枝,明枝會很心痛,很心痛,就像你們不要初云那么心痛?!?/p>
“男女之間的感情,可不是你愛我,我就能愛你那么簡單。心不動,莫可奈何?!鼻鞊P手,將手中帶泥的花草擲到近旁的藥園中,用修長的手指輕撣著小妮子身上的塵土,又道,“有關(guān)明枝與我的事,順其自然就好,你再莫伸手攪合,給了明枝希望與暗示,卻不給明枝結(jié)果,那會讓明枝更為心痛?!?/p>
“可明枝那么愛老大……”小妮子有些不死心,但又不愿意委屈乾天接受她的心思,許多要勸說的話到嘴邊也就吞了回去,只是兩只小胳膊圈緊了乾天的脖頸,睜大眼睛十分認真的道,“初云也希望多一個人愛老大?!?/p>
“老大知道。”乾天會心一笑,“但明枝對我,很大一部分是一種迷戀,與山上諸多師姐師妹一般,只不過明枝她只身沖在前,倒是讓許多師姐師妹不好再明里表態(tài)。就像山上許多師兄師弟,爭相對明苑示好一般?!?/p>
抱著小妮子轉(zhuǎn)身步入房里,褪去她的鞋襪,將小人兒放在了床榻之上,乾天取了一張干凈白絹,替自己擦拭濕發(fā)。
“老大,我來!”小妮子自告奮勇,蹦跳著去奪乾天手上的白絹,“我來幫老大擦頭發(fā)。”
乾天低頭看她,看了她片刻,終是淺笑著將手上白絹遞了過去。
小妮子雙手接過,拉了乾天在塌上坐下,樂呵呵站在他背后,替他擦拭起長發(fā)來。
隨意一坐,便也有松竹之姿,乾天被水浸濕的墨發(fā),如一匹上好的綢緞般披在身后,長及了腰間,似乎比小妮子的身量還高一些。
“老大最好看了!”由衷的贊美,脫口而出。緣于對手上擦頭發(fā)的事太過認真專注,小妮子的唇始終微微張著,還露出一點點白白的小牙。
“哪里好看?”乾天笑問。
“哪里都好看!”小妮子專心致志擦拭著墨發(fā),誠誠懇懇作答。“老大最好看!”
“有我好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了進來。
小妮子抬頭去望時,那聲音的主人,已經(jīng)移到了房門口,卻是沒有抬腿邁進來??磥砣艘谎?,小妮子復(fù)又低下頭,替乾天擦拭起頭發(fā)來。
“我院子里拔的藥草呢,拿來?!蹦锹曇舻闹魅耍瑲饧睌牡爻∧葑由斐隽耸帧R锹曇舻闹魅四樕狭粲泻拥脑?,那表情,就真真可以形容為吹胡子瞪眼了。“這回,你是把藥草拿去喂魚了,還是拿去煮粥了?”
“老八,勿鬧,等大師姐忙完。”小妮子淡定擦著乾天的頭發(fā),擦到發(fā)稍不再滴水的時候,小妮子捏著白布,摟著乾天的腰,坐到乾天腿上,對著房門口的老八兌澤甜甜笑道,“這次不是喂魚,也不是煮粥,而是……”一記響亮的吻,印在了乾天面頰上,吻后,又接著道,“而是送給老大了。”
“臭妮子,你借花獻佛,也不要每回拿我開刀啊!我好幾年才得那么一株藥草!老大,你快告訴我,藥草在哪里?”兌澤自認倒霉,慌忙發(fā)問。小妮子不識貨暴殄天物,老大卻不至于那么糊涂?!俺裟葑?,回頭打你小屁股?!?/p>
“老大,你看,老八又欺負我?!毙∧葑幼谇鞈阎校呛堑牡?。有老大在,她才不怕臭老八?!耙幉?,可以啊,叫我一聲大師姐,我就告訴你藥草在哪里?”老八很笨嘛,那藥草遠在天邊,近在他身后一點點,他都沒有看到,唉,真是可憐,真是做小師弟的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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