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是愧疚擔(dān)憂無比,但既然已決意不做累贅,眾人也就不再戀戰(zhàn),揮劍斬落四周枯枝,一面御劍撤離。
“想走?”
橙色氣罩中的古長老,嗤笑一聲,雙臂略微往后,又猛然向前揮出,身后的一片火焰忽然拔高數(shù)丈,轉(zhuǎn)作橙色光芒,巨浪一般,奔涌向一行人呼嘯而去。
離古長老最近的柏玄與初云,首當(dāng)其沖。
火光熊熊,迅猛無比,眼見下一瞬便要吞噬柏玄初云二人,明枝月壹等人也要緊跟著遭殃。忽然間,猛聽一聲龍吟,四下里白光陡然大作,讓人幾難睜眼,白茫茫一片華光中,只見初云劍劍身一晃,頃刻間化作一座十丈鐵墻,擋在初云柏玄跟前,阻下那駭人洶涌的火浪。
火浪被初云劍一阻,即刻倒反回去,洶涌灼熱之力反噬,灼得橙色氣罩登時粉碎。若不是金丹長老反應(yīng)極快,在初云劍變化之初,就感覺不妙,立時激起又一重氣罩護(hù)身,若非如此,只怕此刻就會被自己揚起的火浪傷得不輕。
要是那火浪撲在自己身上……初云柏玄不敢想,那些預(yù)備離去的弟子也不敢想,但此刻卻容不得他們多想。
初云柏玄驚魂甫定,御劍,肅色立在初云劍后面,余下之人趁枯枝失去掌控、紛紛落地之時,抓緊時機(jī)奔離。
金丹長老隨意一出手,便是如此不凡狠厲,他們這些普通琴心境鳳初境弟子在他面前,的確是累贅,是螻蟻,是輕易就被火燒死的蛾子。
留下來做撲火的蛾子,毫無意義!只盼初云劍大展其威,能夠要了那匹夫的性命!
古長老臉色大變,帶著些許狼狽,迅疾撤身,退離初云劍二三十長遠(yuǎn),顯然不曾想初云劍竟會生出此端變化!
“莫非這就是極品靈寶的威能,竟能夠任意伸縮變化!”
古長老吃驚,初云柏玄亦是震驚。
世間中品靈寶已不多,上品靈寶便是極其珍貴,極品靈寶更是罕見至極!古長老活了六百余年,以往只是在言談書籍里聞得極品靈寶如何如何,今日第一次親眼看見,又是忌憚,又是垂涎。
他本來就活不長了,若今日能得此極品靈寶,就是余下數(shù)十年抱此靈寶躺進(jìn)棺材,也無遺憾!更何況,先奪過初云劍,再去收拾那些小家伙,也丁點不遲。
蒼老干涸的眼睛里,發(fā)出貪婪的光,古長老枯枝一般的手,握緊一柄中品靈劍,體內(nèi)真氣灌滿劍身,激起橙色氣罩奮極而行,向那化作了鐵墻的初云劍,用盡十分力氣,從左上方向右下方,狠劈過去。
橙色劍光,如果一條巨大的匹練,劃破灼熱的氣浪,破空而來!
初云劍本可恢復(fù)原狀,奮力迎向古長老那用盡全力的一劍,孰敗孰勝,難定。
但是不能!
因為初云柏玄立在它身后,若兩柄劍硬碰相擊,會激起狂猛罡風(fēng),那般劇烈罡風(fēng),頃刻間就會將兩個琴心境修為之人,絞得支離破碎。
所以初云劍絲毫未動,仍舊豎成一座鐵墻,生生受了金丹修士拼勁全力的一劍。
“轟!”
土裂山崩的滔天巨響。
方圓數(shù)十里土地,都被震動。百獸嘶吼,千鳥驚叫,就連那熊熊大火,都有一瞬,被那聲浪掩過,略微小了勢頭。
初云劍鐵墻一般的劍身,不動如山,只是漆黑墻面,裂出一道長余長尺余深的巨痕,就如一個人臉上,多出一條猙獰傷疤。
利劍相激生出的猛烈罡風(fēng),絕大部分被初云劍所攔,但立在初云劍后的初云柏玄,整個身子連同腳下飛劍都不住晃蕩。好在二人互擁,相互扶住對方,才不至于跌落下劍。
忽然,又是一聲慘叫。
是古長老的慘叫。
凄厲的慘叫。
初云劍化作原本大小,立在了初云身旁。
初云柏玄并肩而立,戒備望去,只見三四十丈外,熊熊烈火之上,古長老佝僂身軀,縮在一團(tuán)橙色氣罩之中,縮在氣罩中的古長老,一手握劍,胡亂揮舞,一手捂住自己兩只眼睛,痛苦慘叫,就連布滿溝壑的臉上,表情亦是痛楚難當(dāng)。
“殺……殺……我要殺了你們兩個小崽子……”那古長老狀若癲狂,忽然松開捂在眼睛上的一只手,霍然露出幾道又深又長的恐怖血痕。血痕正好從兩只眼睛的位置劃過,兩只眼珠盡數(shù)劃破,碎裂眼球,還留在眼框里面,并未滾落出來。
原來適才與初云劍那全力一擊,雖然他手中靈劍將初云劍劃出一條深痕,但激起的罡風(fēng)和火光,卻絞碎了他的護(hù)身氣罩,也讓他有一瞬間,睜不開眼睛。
就在這電石火光的一瞬間,潛在地下的穿山獸忽然收到柏玄之令,閃電般破土而出,一爪揮向他的咽喉。但金丹長老應(yīng)變何其之快,覺察到危險,再激護(hù)身發(fā)罩已是不及,就只能立即翻身一退。這一退之下,穿山獸利爪稍偏,沒劃破他的喉嚨,倒劃上了他頭顱,好巧不巧,正劃破了他兩只眼珠。
穿山獸先前受傷頗重,一擊過后,即刻又鉆入地下,不教自身落入古長老手中。那古長老還未看清何物傷他,就再也不見光明,心知自己一雙眼睛已毀,驚怒劇痛恐慌之下,癲狂嘶吼,誓要將所有怨恨痛楚,盡數(shù)發(fā)泄在初云柏玄二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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