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兄他們,是師兄他們!”
初云眼淚圓瞪,喝令墨汁松開她,放她回去救人。
“主人,何必意氣用事!”墨汁將初云綁縛更緊,急切勸阻道,“既然柏玄將仙丹給你,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用他們幾人,換你和我們?nèi)齻€的安全!”
“就是,就是!”小金牢牢抓著墨汁兒的長葉,慌忙勸阻,“而且就算我們下去,也無濟于事!柏玄那家伙都絲毫沒有反抗余地,更何況我們!走一個,是一個,等機會,才下界來給他們報仇!”
穿山小獸嗚咽遙望柏玄,此時總算想明白,前主人為何強要讓它改投初云,原來不僅是給它一個活命機會,還要賜它一個升仙的莫大機緣!
但它如何能忍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前主人受困受難!
“你們走,我要去!死也要和柏玄師兄死在一起!”
初云怒捏手訣,下一瞬便要毀去她與兩個妖寵的血契。
墨汁兒也瞧得分明,小金也嚇一大跳,趕緊一前一后出手,制住沖動行事的初云,讓她手腳再也不動彈不得。
穿山小獸趴在初云肩頭,在初云耳邊嗚咽道:“主人暗自囑咐過我,那仙丹是一定不能讓那魔頭所獲,否則,死的不僅他們,也不僅僅是幾萬個大肚子孕婦,還有普天之下,更多的婦孺老人!”
“那墨汁你吞下仙丹,帶著它們走,我留下。”動彈不得的初云,望著分離得越來越遠的柏玄,望著身影模糊的坤地等人,落著淚央求。
底下的黑浪虎視眈眈,不敢懈怠的墨汁,綁縛著初云,繼續(xù)向祥云而去。“柏玄一定不希望你留下,你的幾個師兄也一定不希望你留下。而且,仙丹已經(jīng)被你服下,怎么能再被我服用。”
“可以的,”翻涌的黑浪,陰寒的聲音里帶著蠱惑的冷笑,“只要你把你的手剜進你的胸口,就能把那粒仙丹挖出來。挖出來吧,好姑娘,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你幾個師兄,一一死去。就像,就像這樣!”
陰寒冷笑聲一凝,黑浪里猛地竄出一只黑掌來,清脆一聲響,捏斷了瑤琴的頸項。
“你看要一個人死,就是這么容易,”黑浪在柔和的金光里,翻涌著獰笑,“你難道要看著你的幾個師兄,還有你的小丈夫柏玄,就這么一一死去!對了,”黑浪陡然涌高數(shù)百丈,如久蓄力氣之后的全力一搏,“還有你這三個妖寵!”
周身忽地被黑浪席卷,初云滿目漆黑海水,如陷入滅頂之災(zāi)。七竅迅疾涌入黑水,片刻窒息過后,再慌忙睜眼,凝氣草、小金還有穿山小獸,都已被卷走,與柏玄同困在了浪濤之上。
“可惡!”黑浪里傳來一聲低咒,因為有那仙丹護著初云,它并未能夠連人帶仙丹擄劫下來。不過,它未必全盤皆輸。“好姑娘,現(xiàn)在你得自由了。要么你剜出仙丹給我,要么你就看著他們還有它們,一個接著一個,爽快又利落的死去。”
“不要殺他們!”初云根本沒做猶豫,“我現(xiàn)在就剜仙丹給你!”
“不可以,初云!”柏玄仰頭,紅著眼怒吼,“魔頭若守信,就不是魔頭!初云你留著仙丹,我們還有一條活路,若你將仙丹交出,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
“一條琵琶骨不夠?”黑浪翻涌,一道黑水作的鐵鏈,再次匕首一般,穿透了柏玄另一邊琵琶骨。“若不是還要留著你助我沖破封印,這道水鏈,穿透的就不是你的琵琶骨,而是你的丹田!”丹田被毀,任大羅金仙,也只能成廢人。
“那柏玄,我該怎么辦?!”初云落著淚,竭力對抗著祥云的牽引,不愿往上,卻又不敢輕易往下。往下就要落入黑浪之中,連最后一點依仗都要失去。
“初云,不用管我們,我們都寧愿你活著!也甘愿為天下蒼生盡綿薄之力!”
坤地七人相互交換了神色,平靜望向了初云,闔眼自爆在了滾滾黑浪之上。
七個人,七聲自爆的訇然巨響,聚集在一起,消散在這茫茫大海上,消失在了這廣闊天地之間。
“不要!不要!”
初云心魂俱散,崩潰跪倒在了那片柔和的金色祥光當(dāng)中。老八兌澤消散前,凝望著她最后那句笑談,似乎還在耳邊縈繞:“初云,老八愛你,好愛好愛你!”
初云從來沒見著她的老八,用那么正經(jīng)的神情,說著那么認真的話。她知道了,她終于知道了,她的老八,愛她,真的好愛好愛她。
她也愛他,愛他們,好愛好愛他們。
“情深義重,呵,好一個情深義重!”七個籌碼竟然自爆而亡!黑浪怒號,戾氣爆長!柏玄還
得留著性命,那它現(xiàn)在所受的籌碼,就只剩下三只妖寵。“好姑娘,真是好姑娘,你可以不要你的幾個師兄,那你的三個妖寵呢,難道你這三個妖寵,也不要了!”最后三個籌碼,它無論如何也得好生守著,不讓它們出現(xiàn)任何“意外”!
初云痛得撕心裂肺,她要它們,如何能不要!
“小妮子,救命啊!”自爆太慘烈,小金惜命,不愿步其后塵英年早逝。
“很好,繼續(xù)。”黑浪冷笑著鼓勵。
穿山小獸瞪了小金一眼,靠近在柏玄身邊,不言不語。
墨汁亦是不言不語,恢復(fù)了本相,在黑浪中緩緩旋轉(zhuǎn),仿佛已經(jīng)認命,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到初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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