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你的意思是,”初云又喜又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心情,壓抑著滿心激動,將兌澤前一刻告訴她的話,竭力再鄭重重復了一遍,“你的意識是,柏玄的魂燈還亮著,只是很微弱,意味著柏玄可能還活著!而且,而且,那家伙明知道自己即將會遭遇死劫,還陪著我一同下山尋凝氣草?!”
柏玄那家伙,怎會如此瘋狂!
明知死劫將至,也不安分待在山上以保安妥,還遠離山門,冒著孤立無援之險,陪她到陌生之地。
明知死劫還出遠門!
簡直是個瘋子!
“童叟無欺。”兌澤將手上的藥膳遞到了初云手里,“柏玄那小子九條命,沒容易那么死。倒是你呀,”惡狠狠捏上初云憔悴的面頰,兌澤恨鐵不成鋼,“柏玄是柏玄,你是你,有必要為了那么個陰險狡詐之輩,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樣子?嗯?”
“英雄所見略同!”小金撲扇著翅膀,一口咬在了初云指頭上,再度簽下血契。
陰霾掃空,初云磨牙,終于肯拿正眼瞪它。
“先前應承下的!”小金也睜圓眼睛,狠狠瞪了回去,“哈,現在總算又能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了。哼哼哼,我就在你面前,你竟然在想柏玄那登徒浪子!哈,你竟然想打柏玄的小屁股!”
“該打,該狠狠的打!”兌澤對著空氣,狠狠揮了兩巴掌。柏玄那小子,拐去他們幾個的寶貝不說,還害得從來都活蹦亂跳的小妮子,第一次風寒發熱。
“嗯,是該打!”腿上蓋著被褥的初云,將藥膳暫擱一旁,從儲物手鐲里取出玉偶“柏玄”,并攏左手三根指頭,抽打在“柏玄”臀部,一面抽打,一面宣泄,“讓你瞞我!讓你瘋狂!讓你算計!讓你眼睜睜死在我眼前!讓你害我擔心!讓你……讓你還不回來……”明明心中歡喜,卻偏偏笑著留下淚來。
小金瞧得又翻了白眼,它這些日子瞧初云的眼淚,都瞧得有些厭煩。
世間女子果然是水做的,活潑開朗如小妮子,淚水也是一大斗一大斗的,要換成遇這事兒的是明久,天天哭,天天哭,那日積月累,還不哭出一片汪洋來。
小金心里想到明久,與它心意相通的初云,自然也想到了懷有身孕的明久。
“小久兒呢,她跟肚子里的寶寶還好嗎?”笑著將“柏玄”摟在胸前,初云趕緊問斜倚在身旁的老八兌澤。
“我們下山尋你們之前,還是挺不錯的。”靈感又至的兌澤,從儲物袋里取出紙筆,開始了他的話本創作。一面運筆如飛,一面跟初云應答,“她還想跟我們一起來,不過月貳那小子硬攔著不許。我打算下一個故事,就寫他們兩個。話本名都想好了——霸道王爺與愛哭病秧子。”
一聽這話本名,就連畜類小金,兩只眼睛里都是赤裸裸的鄙夷嫌棄之色。
“你懂什么?”兌澤側頭,看門外漢一樣,看小金一眼,簡短有力做了結語,“行情,賣座!”
“算算日子,小久兒肚子里的寶寶已經落地許久。”初云心中掛念,一面一勺一勺吃著藥膳,一面想著兩個白白胖胖的奶娃娃,不禁歡喜道,“我們這次回去,就長輩分啦!我再也不是山上最小的那個咯!”
“你想太多啦!”小金似乎很喜歡潑初云冷水,“小久兒是中了迷情藤的毒,才懷的寶寶。叢林里,中了迷情藤毒懷上身孕的走獸,十個有九個是不能順利產子的。”
“你怎么不早說!”初云心中一震,手上藥膳灑落出來。兌澤停下正在寫的話本,也跟著看向了小金。
“早說有什么用,又沒解決的法子,說了也無濟于事,還雪上加霜,”小金低頭在藥膳里啄了一口,咂咂嘴,繼續道,“而且人和走獸又不同,或許走獸生不下來,小久兒就順順當當生下來了,也不一定。”
“你你你!”初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死小金,該張嘴說話救命時不說,不該張嘴說話惹禍時,又亂說。
比烏鴉嘴還惹人厭的一張嘴!
“你心里罵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小金一口氣,將碗里的藥膳吸了個精光。重新結下血契,小妮子心里琢磨些什么,它可是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難道不該罵!”初云氣得將手中的空碗一翻,朝小金腦袋,狠狠扣了下去。她現在,真是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坨倒霉金子。
“喂,這不公平啊!”小金從倒扣的碗里,擠出腦袋來,翻著白眼道,“再說了,又不是我故意不說。只不過,我是現在才想起這茬。那時你和我也是心意相通的,要是我那個時候就想到了,你難道會不知道?哼哼哼,偏見偏見,你就知道冤枉我!”
“那你就不能早一點想起來!”初云真是不怎么喜歡這聒噪的家伙。抓到一點由頭,就嚷嚷個不停,就好似她當真虐待過它一樣。
“要是什么都能早一點,那世事就完美了!”小金鉆出碗底,拿爪子梳理起自己漂亮的羽毛,斜著眼晴看初云,“而且,你哪里沒虐待過我了?精神虐待,也是虐待!”
“你這聒噪家伙!”初云伸出一根手指,狠狠戳戳小金腦袋,“如你所言,噪音虐待,也是虐待!你怎么比我小時候的話還多?!”
“很好,我又有了靈感!”重新取出一張素凈紙張,兌澤運筆如飛。
初云側頭看去,原來是“話癆姑娘與她的聒噪妖寵”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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