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客棧被重兵團團包圍。
“人呢?一行八個青年男女,人呢?”
“走,走了,都走了!”
無邊大海之上,小金鼓動了一對金黃大翅膀,載著初云坤地等人,往西面而去。
“喂,小妮子,走原路,還是繞圈子?”
來時遭遇的那只麒麟綠龜,也不知是死是活。死了當然是最好不過,但若沒死,就不能再去招惹。現在柏玄仍舊下落不明,小金當然長了教訓,不敢再冒失闖禍。
坤地七人也得知那只七階綠龜之事,為求安妥,七人都贊同繞路而行。瑤琴低垂著頭,根本不敢從高空往下看,安靜又忐忑的坐在兌澤身后,鮮有言語。
初云卻搖了頭:“初云劍還沉在那處海底,我要將它取回來。”
“但小妮子你的安全才最重要!”離火即刻出聲反對。
“初云劍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就像最要好的一個朋友。”初云堅持,“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它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老七艮山對劍的感情極深,更何況,初云劍也經由他的手鍛造過,此刻幾人當中,怕是只有他才能理解初云對初云劍的感情。但初云劍重要,小妮子的安危更重要。“初云你和幾個師兄留在這里,我去。”畢竟他的修為比初云高,遇險時,逃生的可能性更大。
“還是我去。”坤地站起了身。大師兄不在,他這二師兄理應當仁不讓。小妮子不肯讓初云劍石沉大海,他又怎么肯讓小妮子去獨犯險境。
“老二,我們幾個可是一體。”老八兌澤攀著坤地肩頭站起身來,瑤琴也趕緊跟著兌澤站起身來。“你去,我們幾個當然陪你一起去。”
“公子……公子去,我也去。”瑤琴忍住眩暈之感,緊閉著眼睛,怯怯出聲。
“嘿,我們一群大男人議事,”離火瞪大眼睛,心直口快的道,“你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跟著添什么亂!”
“我……”瑤琴抱著琴,畏怯退后兩步,不敢再多言,但心中卻是疑惑,自己怎么會是六公子口中的“小姑娘”,幾個公子分明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她應該和他們差不多大小。
兌澤拍了拍瑤琴纖瘦的肩,柔聲道:“瑤琴你和初云留在此地,我跟幾個師兄去去就回。”
“老八,瑤琴美人兒需要的是你呀。”望著坤地幾人,初云心中溫暖不已,笑著將瑤琴往兌澤懷里一推,故作輕松的言道,“師兄的好,初云明白,但與初云劍有感應的是我。你們暫且留在這里,我讓小金陪我去。”
“喂喂喂,不公平,有危險就想到我!”小金立即扭過腦袋來,不滿出聲,“那丑烏龜那么厲害,笨蛋才去自投羅網。不知道那句,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嗎?哼,不去,不想去!”
“必須去!”初云惡狠狠跺它一腳,“誰讓初云劍丟失,你是罪魁禍首之一!”
雖然坤地七人聯合起來,也比上一只小金,但畢竟多個人,多份力氣。“師兄們陪你一起。”
“不要了,師兄。”初云抱著坤地胳臂,將腦袋擱在一旁震雷的肩上,緩緩搖了頭,“初云自己的事,不能連累你們犯險。你們放心,只要小金不死,初云就不會死!初云保證,一定死在小金后頭。”小金這家伙雖然嘴欠,但關鍵時候,還是會挺身救主,這一點,她還是挺有信心的。
小金得知初云心中所想,哼了一聲,卻暗自傲聲回了初云一句:“那是自然。”它小金可不是那等獨自逃生的軟骨頭。
坤地等人在初云軟求之下,只得猶豫答應。有時情重相陪,反倒會成為累贅。
幾人約定好碰面時辰,初云便御劍繼續前去,小金變作黃鸝大小,鉆進初云袖袍。坤地等人則在海中一座孤島上暫且歇腳等待。
暖陽之下,海天一片平靜。
越接近當初遇險之地,初云的心就忍不住越發疼痛,無可避免的,她會想起下落不明的柏玄。她親眼看見柏玄的肉身化作了漫天齏粉,若還活著,也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存在。海天遼闊,茫茫無邊,柏玄的魂魄又在哪里?會不會覺得孤單,會不會覺得無望,會不會失去了記憶,忘記她,忘記了尊者,忘記了昆侖山……
“柏玄——”
她好想用盡所有力氣,在這茫茫大海上,呼喊柏玄的名字。但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夠如此放縱,否則驚動海中妖獸,未知的大劫又會來臨。
初云劍隨麒麟綠龜沉入大海,不知道會被那茍延殘喘的麒麟綠龜帶向何處。進入海底又不得,她只能在這片區域游走,感知初云劍的所在。
但日暮西沉,水天相接處云彩絢爛無比,她仍舊沒有感受到初云劍的氣息。
小金在初云袖袍中,閉著眼晴,懶聲道:“該不會天不從人愿,那柄神劍夭折了?”若非如此,怎么尋了這么久,還感受不到那初云劍的氣息。
“別只顧潑冷水,說點好聽的。”初云亦有此憂心,但卻不打算這么放棄,離回去與師兄報平安,只剩下幾個時辰。
“能有什么好聽的。”小金在袖袍里滾了個身,“你和我離得再遠,都有感應。要是有一天感應不再,不是血契毀了,就只能是你我當中死了一個。”
“別提那么晦氣的字眼。”初云劍在初云心中的分量,不亞于小金。
“好吧,不提‘死’字。”小金是個醋桶,暫時比不過柏玄乾天坤地他們也就算了,但在初云心中的分量,排在一柄鐵劍之后,這讓它很是憋屈。“換個說法,就是它靈智隕滅,成了一柄再普通不過的廢鐵。想要和一柄廢鐵感應,也真是難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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