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百里扶搖,心中暗道:這女子又要干什么?
拂月也冷冷的看過來,不解道:“扶搖姑娘,你還有什么事?”
百里扶搖淡淡一笑,解釋道:“哦,是這樣的,這競聘大會應(yīng)該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前提下舉行,可我若是在樓下答題,難免有些不便和爭議,我看二樓總共有十一間房,排除評委的房間和已經(jīng)事先安排好的九間,應(yīng)該還有一間剩余才是,何不讓扶搖在那一間呢?”
經(jīng)百里扶搖這般一提醒,眾人不由往樓上看去,下意識的數(shù)起來,二樓果然是十一間房間,都不解的望著拂月,似乎覺得百里扶搖說的合情合理。
拂月面色不由一凜,二樓剩下的那唯一一間房間,是她的閨閣,平日里沒她的允許,連趙媽媽在世時都不能隨便進入,她怎么會允許一個陌生女子進入呢!
不等拂月說話,她身邊的侍女倒先開口了:“大膽女子,那是我們拂月姑娘的閨閣,你也敢妄想!”那侍女平日里跟著拂月?lián)P眉吐氣慣了,難免有些驕縱,此時當著南宮諾的面說話竟也如此放肆。
南宮諾的眉頭果然微微一皺,面色生出厭煩。
拂月心中一驚,甩手“啪”的一巴掌打在那侍女臉上,訓斥道:“放肆,王爺面前也敢造次!”
那侍女被這一巴掌大的嘴角都流出血來,半邊臉頰立刻就腫了起來,她捂著半邊臉無比委屈的望著拂月,見拂月面色陰鷙,心中一抖,忙一頭跪倒在南宮諾面前,顫著音道:“王爺息怒,奴婢知錯了,請王爺責罰。”
此時南宮諾的面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眼底甚至生出一絲玩味,他隨意的瞥一眼那侍女,語氣頗有些無奈道:“本王本來并不打算治你的罪,不過看你如此懇切請罪,本王也不好駁了你的誠意,是不?”
南宮諾的聲音輕輕懶懶,好似無比隨意,可是聽的眾人心頭都不由一顫,他那里是有意放過,分明等的就是這一刻。
“來人,把這個大膽放肆卻誠意十足的侍女,拉出樓外,杖斃了吧!”這吩咐聽上去隨隨便便,就像是扔掉了一只無關(guān)緊要的死耗子。
那侍女頓時嚇的暈了過去,王府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她拖了出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要如何反應(yīng),拂月下意識的想要替自己的侍女求情,卻一抬眼看到南宮諾眼底的冰霜,頓時將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就是百里扶搖也不禁有些詫異,南宮諾有意掩人耳目,實在沒必要拿一個侍女開刀,引起他人的注意,反而對他暗中的動作不利,何苦呢?難道說這侍女得罪他了?
她正疑惑著,忽聽拂月沉聲道:“各位評委和參賽的管事媽媽,請隨侍女各自進入相應(yīng)的房間。”
百里扶搖見她面色有些蒼白,不似一開始那般淡定自持,看來南宮諾將她的侍女杖斃這一舉動,給她的打擊有些大,拂月雖然見識比一般人略長,但到底是一介風塵女子,這樣的生殺場面難免讓她心驚。
拂月見百里扶搖向她看來,臉色更加難看,雪白的臉色甚至泛出一抹死灰,但是她依舊勉勵鎮(zhèn)定道:“扶搖姑娘,隨我來吧。”說著拂月率先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同時吩咐另一個也幾乎嚇傻了的侍女道:“去給扶搖姑娘準備一套筆墨紙硯。”
百里扶搖從容跟上,兩人一前一后一起走進二樓唯一的那件房間——拂月的閨房。
百里扶搖剛一踏進門內(nèi),拂月就立刻用眼色示意隨后跟來的侍女把門關(guān)上,她那一直掛著笑容的臉上,忽然就冷了下來,她一臉陰鷙的望著百里扶搖,開門見山問道:“你到底是誰?來天熙城什么目的?”
百里扶搖聽到身后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連頭都沒轉(zhuǎn)一下,似乎毫不在意,此刻看到拂月已經(jīng)完全揭下了偽善的面具,也不驚訝,依舊紅唇微勾,淡然微笑,窗外有風徐徐吹來,吹起她潔白的裙裾和廣袖。
她如同是渾然天成的一朵山巔雪蓮,潔白高雅,微冷,卻綻出一世繁華。
望著面前的女子,拂月是自卑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卑微,往日里潛伏在華麗光鮮的外表下,此刻一旦觸及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她恨,恨這世上不但有人比她美好,而且比她幸運。
“鳳扶搖,競聘暢春樓管事媽媽一職,我想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百里扶搖對她的恨意視若無睹,反客為主直接坐在室內(nèi)的唯一一個座位上,不急不惱的道。
“哼!少在這里裝腔作勢,我早就看出來,你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只是一個暢春樓管事的職位?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跟你說一點,若你的目的是王爺,勸你早些放手,否則我拂月第一個不容!”拂月似乎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對百里扶搖的耐心,語氣中頗有些氣急敗壞。
百里扶搖卻分外無辜,幽幽道:“拂月姑娘在說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不過拂月姑娘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本事,我倒是領(lǐng)教了一些。”
拂月臉色一沉,厲聲問道:“你什么意思?”
百里扶搖隨意道:“沒什么意思,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而已。”
拂月的面色已經(jīng)很不好看,慘白中透著死灰,那是在面對一個明知自己不敵的對手時,下意識的膽怯,她站在梳妝臺前,手慢慢摸上一個精致的嵌琉璃烤漆妝盒,那盒子上有些靈巧的玉裝飾,微微凸出。
百里扶搖雖看似隨意慵懶,但是卻始終目光如炬,見拂月的手慢慢靠近那妝盒,不禁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那時她被自己推到在地,惱羞成怒,也曾經(jīng)想用腰間暗器暗算自己,后來被慕容祁及時阻止。
拂月雖不懂武功,但是好像對暗器頗有些了解,此刻這房間里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他人,豈不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所以想來,那妝盒必有玄機。
百里扶搖不由冷笑一聲,本來還想多留些時間,既然你這么急著送死,不如成全了也罷!
拂月玉手輕輕撫著面前的妝盒,突然臉色一緩,柔聲道:“好吧,只要姑娘沒有別的心思,拂月也不想多加為難,前面多有得罪,拂月這里有支新打的玉釵,還沒戴過,就送給姑娘,算作賠罪吧。”
拂月說著已經(jīng)抱起了那個妝盒,突然轉(zhuǎn)身面向百里扶搖,手迅速按上了盒子上的凸起。
拂月聽見“咔”的一聲脆響,眼底不由流露出邪惡的笑意,正心頭得意,卻忽然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嚓!”的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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