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扶搖無語,不打算再理會他,兀自拿起剛才綠央和攬云留下的意見書,仔細看著,這是她的習慣,只要是她手下的實力,掌事者每隔一段時間,需將近日來自己管轄事務匯總上呈,并附注自己的意見和建議,這樣她就可以迅速、及時、清楚的了解各部的發(fā)展和進度,省時省力。
南宮諾見她不理自己,又覺得沒趣,不得不自己從床上爬下來,可憐兮兮的蹭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瞅著她,神情哀怨,好似眼巴巴等待皇帝寵幸的妃子。
百里扶搖被他看得實在沒心思,放下手里的意見書,開始下逐客令:“南宮諾,我很忙,沒事請自便,不送。”
南宮諾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務必配合道:“好,只要你答應回王府睡。”
“不好!”百里扶搖想也不想就拒絕道,這段時間她離開的時間比較久,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回了王府還不被他煩死,還是這暢春樓安靜,雖說日日里鶯聲燕語,風花雪月,可到底這閨閣房門一關,一切皆靜。
南宮諾臉一沉,不悅道:“哪有夫妻恩愛有加卻要分居的?”
“錯,在王府,我是王妃,是你南宮諾的妻,可在這暢春樓,我是鳳扶搖,與你南宮諾沒有任何關系。”任憑南宮諾軟硬兼施,她就是不為所動。
南宮諾還不甘心,不禁威脅道:“你不怕我對你爹不好?”
百里扶搖不屑冷笑一聲,道:“我爹是個寶,你南宮諾又不傻,對我爹不好?你有病?”
南宮諾不由泄了氣,因為他發(fā)現(xiàn)百里扶搖說的好對,他竟無言以對。
“你不回去,那我搬這里來陪你。”南宮諾不禁賭氣道。
“不行,你在這里會暴露我的身份,不利于工作的開展,再說,我爹對你的印象也會大打折扣,你若再想換取他老人家的認可,可就難上加難了。”百里扶搖一口回絕道。
“我不管,大不了把岳父他老人家一并拉過來。”南宮諾決定耍無賴。
“你瘋了嗎!”百里扶搖對于南宮諾的賴皮也是很沒辦法,不由有些惱道:“南宮諾,我不準你將我爹置于險境。”
“好啊,搬回王府!”南宮諾很合作的回答。
百里扶搖怒瞪著他,他亦毫不妥協(xié)的盯著她,看樣子只要她一刻不答應,他就一刻不讓她安寧,她細細沉思一番,覺得自己終日呆在暢春樓也不是個辦法,時間長了爹爹也會擔心,而且南宮諾這般三番五次的來騷擾她,遲早要引起別人的懷疑,到時候她有心培植的暗勢力,豈不全都要顯在明處?反正這樓里有綠央和攬云,她也不必太過費心。
如此一想,她便也只好答應道:“好,我答應你,今晚就搬回去住,但是你要馬上立刻消失,好讓我處理完手中的事物。”
南宮諾目露喜色,激動之情溢于言表,激動之下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扶搖,你說真的?”
百里扶搖冷聲道:“我數(shù)完三個數(shù),你若還在,剛才的話就作廢!一!”
百里扶搖才剛說完一,便聽“嗖”的一聲,南宮諾黑影一閃,便從敞開的窗子消失了,百里扶搖不禁噗嗤笑了,早知道這方法這么有效,她早就用了。
南宮諾剛走,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她微微有些訝異的向門處望去,疑惑的皺了皺眉。
門外的人等了一回,見沒有回應,不由出聲道:“小姐,我是攬云。”
百里扶搖心頭的疑惑更重,她攏了攏被南宮諾揉亂的碎發(fā),沉聲道:“進來。”
攬云這才推門進來,走到百里扶搖面前站定,卻猶豫著不知怎么開口,一雙手下意識的絞著身前的衣襟,欲言又止。
百里扶搖凝視著她,心頭盤算著她回來找自己的目的,她早就看出攬云投靠她,實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不管攬云有什么目的,只要對自己無害,她不打算多管,甚至打算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一定的幫助,不知攬云這次來找自己,是否跟她的目的有關?
“攬云,我不求你對我知無不言,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只要你忠于我,你若有求于我,我會幫你。”看她躊躇不決的樣子,百里扶搖率先表明立場道。
攬云不由一愣,早就盤桓許久的假身世和借口便突然堵在了當口,再也吐不出,她不是不信任小姐,只是她對小姐的真實身份還有懷疑,她不信小姐真的只是京城來的風月場管事,她曾多次明著暗著跟綠央和紅袖打聽過,但是兩人都支支吾吾,不肯透露分毫,她是想通過小姐接觸到王爺,可是小姐畢竟來自京城,萬一是那狗皇帝派來的,豈不是陷王爺與險境。
可是小姐對她極好,她實在不該用謊言來欺騙她,所以在她弄清小姐的真正身份之前,她不打算對小姐吐露一切。
思及此,她容色一斂,掩飾道:“小姐,樓里又新進幾名姑娘,姿色和才智都不錯,您是不是親自看一看?”
百里扶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道:“不必了,你辦事,我放心,去吧。”
攬云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飛快的離開了房間,房門關上的剎那,百里扶搖本來笑容翩躚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失望,攬云終究不肯對她袒露心聲,她忽然對著虛空吩咐道:“去查查攬云的身世吧,也是個苦命的女子。”
屋梁上忽然落下一個黑影,在百里扶搖面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是,謹言這就去。”正是自禹州開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穆謹言。
百里扶搖點點頭,示意他退下,他卻微微有些猶豫,似乎還有話說。
百里扶搖看出他內心的掙扎,不由道:“有什么話就說,我不喜歡吞吞吐吐。”
穆謹言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沉聲道:“王妃,若是王爺有事瞞了您,您一定要諒解,他一定是為了您好,這么多年來,屬下從未見王爺對哪個女子這般用心。”
百里扶搖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穆謹言卻逃避似的的調開了目光,好似怕跟她對視似的,百里扶搖知道,恐怕再問他也不肯多說了,只得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心,南宮諾如何,我心中有數(shù)。”
穆謹言似乎隱隱松了口氣,一翻身,躍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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