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扶搖心中一沉,從初遇到現在,穆酥圖對她可謂真心真意,他對她好不隱瞞,真誠無防,她是真的把他當做朋友來看待,即便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之后,也從未對他有過一絲一毫的介懷和猜疑,但若說其他,她分毫沒有,可是當她看到他唇邊那悲傷的弧度,這句話她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這時恰巧木砣砣從后堂回來,他多少感覺到室內氣氛有些壓抑,不由加下一頓,直到穆酥圖的目光看過來,他才繼續躬身向前,恭謹道:“少主,這位姑娘,老奴剛剛趕制了一件衣服,還請姑娘試試合不合試。”
百里扶搖頓時松了一口氣,接過衣服,走近內室。
木砣砣望著穆酥圖欲言又止,穆酥圖卻率先道:“她是逍遙王妃,此事你可以直接告訴父皇,但是也為我替父皇傳句話,南宮諾與南宮辰,就像狼和虎,讓他慎重考慮。”狼是群居動物,生性團結,有固定和統一的生活領域,看似不如虎兇狠,實則攻擊力強大,而虎是獨居動物,多以強權震懾,看似強大,實則眾叛親離,他相信聰明如父皇,他應會明白他這句話的。
木砣砣先是震驚百里扶搖的身份,然后又不解的望著穆酥圖,不知道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卻見他面色哀切,竟有悲傷之意,不由也壓下了心底的疑惑,向來笑容不離嘴邊的大皇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實在讓他奇怪,究竟這位逍遙王妃有何神通?
這時百里扶搖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兩人不由再度一愣。
嬌花照人,明月珠暉,皆不及她半分色彩。這一身衣服結合了西厥服飾的活潑和龍陽服飾的賢淑,剪裁得體,包裹玲瓏身段,純正的大紅色,既襯得的膚白如雪,又托的她英姿颯爽,硬挺倔強的眉,配溫柔優美的唇,將灑脫和嬌美完美的柔和在她身上,而這衣服就是錦上添花的一筆,這樣的百里扶搖,驚為天人。
望著兩人癡迷的神色,百里扶搖輕輕低咳一聲,才拉回了兩人的心神。
穆酥圖已經恢復了尋常的笑容,他真誠的贊嘆道:“扶搖,這一身衣服,真適合你。”
百里扶搖淡淡一笑,真誠的對木砣砣道:“謝謝木大叔。”然后才對穆酥圖道:“謝謝你今夜的坦白,我要走了,你不必跟著我了。”說完她已經決然轉身,向外走去,卻在踏出門檻時,不由又回頭說了一句:“穆酥圖,你和我,就像西厥和蘄州,可以友好睦鄰,卻永遠不可能合為一體。”說罷她再不停留,徑直離去。
穆酥圖癡癡的望著百里扶搖的背影,默默念著:“友好睦鄰……卻不能合為一體……。”扶搖是要他明白,他此生絕無希望嗎?其實她不說他心底也已經有數了,扶搖,你又何必如此狠心,連一點渺茫的希望也不給我留…。.
百里扶搖到暢春樓的時候,正是暢春樓燈紅酒綠之時,她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偷偷從后院摸進去,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想著剛才對穆酥圖的拒絕,好像有些狠心了,不由嘆口氣,往床上一躺,打算不管了,先睡一覺,沒準第二天醒來就不會覺得愧疚了。
她因為心情煩躁,便失了最初的警覺,可是這一躺,她立刻就心中一驚,因為一只大手正搭在他纖細的腰間,從手臂的重度來判斷,這是一個男人的手臂,她下意識的起身,卻被那人一把攬住,手下一用力,她就落盡了那人的懷里,頓時馥郁清冷的香氣撲滿她的口鼻,卻也因這熟悉的味道,她緊繃的心弦忽然一松。
頭頂傳來慵懶的、微帶酸味的嗓音,低沉而優雅的音色:“這么久才來,那個西厥小混蛋帶你去哪了?”
百里扶搖知道他還在為宴會上的事情生氣,只是她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過來了,像是安撫他似的,她伸手摟住他有力的腰身,將自己更緊的貼向他,南宮諾頓時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顯然對于百里扶搖的動作很滿意。
百里扶搖埋在他胸前低笑,這個容易滿足的男人呀!可是她就愛他這副酸酸卻又無法奈他何的模樣。
南宮諾攬著她讓她尋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圈住,不滿道:“扶搖,你知不知道你冷著臉罵我的時候,我好難過,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我還是痛的要死,以后我再也不要跟你玩這種把戲了。”
百里扶搖在懷里哼哼唧唧,貪婪他懷里的溫度,對于他的話,可以說是有聽沒懂。南宮諾也沒有在意,他喜歡扶搖在他面前這般乖巧的樣子。
南宮諾繼續一個人碎碎念:“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個西厥混賬的身份呢!”
百里扶搖縮在她懷里覺得既踏實又安穩,天知道她有多貪戀他的胸膛和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所以剛剛的不快和愧疚漸漸放下,忍不住昏昏欲睡了。
南宮諾見她想睡,卻不滿意,不停在百里扶搖耳邊吹氣,吹得她癢癢的,忍不住咯咯笑起來,也去摸他的腰眼,被南宮諾一把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故意板著聲音道:“不說清楚,不準你睡。”
百里扶搖不由在他懷里撒嬌道:“哎呀,阿諾,放過我吧,好不好,不是我要睡,是你兒子要睡啊,我今天累了一天了,他不樂意了。”
南宮諾忙停了對她的挑逗,他聽說過,孕婦都嗜睡,是他忽略了,不由忙歉意的緊了緊她的身子,安撫道:“對不起,我忘記了,睡吧,我就在你身邊。”
百里扶搖嘴角翹起得逞的弧度,她就知道,在阿諾心里,什么都沒有她的身子來的重要,這也讓她覺得愈加幸福和甜蜜,還有什么比另一半珍重你勝過一切,來的滿足?
這么胡思亂想著,她很快就睡著了,南宮諾待她睡著,怕她穿著厚重的外套睡不舒服,輕手輕腳的想要退去她的外衫,卻忽然發現她穿的衣服不是在王府宴會上那套了,不由眉頭一皺,但是看她睡得香甜,實在不忍,只得先把外袍給她脫掉,擁著她睡了,想著這事等明天再問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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