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京城的清晨格外清爽,絲絲縷縷的武器沆蕩彌漫,半遮半掩,初生的太陽撕破層層黑暗,發著明亮卻并不刺眼的浮光,照射到尤帶著露珠的花朵上,像是反著光的珍珠,但大街上卻并沒什么行人,只有打更的拎著鑼準備回家。
早上昆侖閣還沒有開門,就聽到外面的門板被敲得彭彭作響,吉祥本來還在犯迷糊,但一想到老板喜靜的性格立馬一咕嚕起來前去開門,但也不禁抱怨大清早擾人清夢。
“誰啊!”吉祥打了個哈切懶洋洋的喊著。
“謝昆侖謝老五你給我出來!快來給爺爺我開門!”
外面有一個聲音粗噶的人邊敲邊喊,語句格外狂妄氣人,昆侖是謝玄墨的字,一般只有熟人才知道,吉祥一聽就知道是老板的熟人來訪,但就是不知道老板何時有這么一號朋友,和看起來淡然雅致的老板真心聯系不上號。
“來了來了。”
“別給他開!”
吉祥正準備拉開門栓,就看到謝玄墨光著腳穿著褻衣就跑了出來,本來謝玄墨膚色就偏慘白,這大清早披頭散發的猛一喊嚇得吉祥一激靈。
“啊!”吉祥殺雞般的慘叫震耳欲聾,以為是大清早撞了鬼,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老板,便立即捂上眼睛大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老板你的形象誒!”
外邊的人顯然聽見了謝玄墨的聲音便又嚷嚷起來,“哎呀,謝昆侖你快給師兄我開門啊!幾年不見想死我了!”
謝玄墨扒開擋住眼睛的頭發,露出慘白的臉頰,但一直如古井般平淡毫無波瀾的雙眼卻仿佛盛著小火焰,森白的牙齒磨得嘎達嘎達響,那樣子活像是見了殺父仇人。絲毫不顧形象的咆哮,“趙老鱉,你給我滾!你還有臉來找我!”
吉祥這一看形勢也有些拿不準,這到底是仇人還是朋友啊?不過能給老板逼到這份上真是人才,吉祥不禁在心里給所謂的“趙老鱉”喝了把彩。不過老板喲,你這衣衫不整的樣子,我長針眼了可怎么辦啊?
“我有什么沒臉的,謝昆侖你懂不懂尊師重道啊?師傅白教你啦?看到師兄連門也不開,可憐我大老遠投奔小師妹,可憐喲!”
明明是粗獷的聲音卻硬裝成深閨怨婦,尤其是最后那個尾音拖得那叫一個山路十八彎,讓玄墨吉祥都不禁抖了三抖,這前后的反差弄得叫人哭笑不得,但謝玄墨可顧不得這些,滿心的怒火都被突然到訪的趙廣發激了出來。
這王八蛋還有臉來見她?當初把她騙到翠香樓說是喝酒,哪知道帶著她逛青樓,遇到了熟人顏面盡失也就算了,差一點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姑娘們給生吞活剝了,弄得她再穿男裝就有心理陰影,這還不算,這混蛋居然還喝完花酒把她忘在那,這仇,她可一直記得。
趙廣發在外面喊了半天,嗓子也有些干渴,再加上本就沒什么耐心就仰著脖子對里面喊了一聲,“謝昆侖,你不開?不開我踹門了啊!”
還沒等里面人反應,就聽咣當一聲,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黃花梨木門就被踹了開,慫拉在那搖搖欲墜。
趙廣發也不見外,抬腿便進來,打量著里面不禁嘖嘖出聲,還回手扒拉了一下那雕花木門感嘆道,“哎呀哎呀,謝昆侖你可真是財大氣粗,這小破門也用黃花梨的,也不怕半夜被賊把門盜了去,誒?小伙計,你們店里還收留乞丐么?沒想到老五那黑心肝也會有這么好的心!話說老五哪去了?剛才還在這嚷嚷呢!”趙廣發向里面環視了一圈,看到了吉祥便用自以為格外和善的表情笑問道,順便指了指所謂的“乞丐”。
謝玄墨再也忍無可忍,當即出掌,不知何時纖細的五指間各夾了薄如蟬翼的小鋼刀片,就對趙廣發射去。
這趙廣發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看著孔武笨拙,但卻出奇的靈活,一個側翻躲了過去也,但看了謝玄墨的尊榮不禁露出那種極為驚愕的表情。
“謝昆侖,想當年師兄妹里面就屬你最矯情,雖然我多次教導你要豪放可也不見你聽,沒想到私下里你竟把師兄的教導句句放在心上,并且付諸實踐,實在是讓我感動的很。”然后搖搖頭嘆了口氣,“可你現在居然青出于藍連師兄也不能及,我自認不敢衣衫不整便出門見客,在下佩服佩服!”說罷還裝腔作勢打了個輯。
謝昆侖怒火中燒,整日蒼白的臉色居然被氣出一抹紅潤,讓整個人生動了不少,顯得更加嬌柔,但她現在只想罵人,但想到自己多年的修養到底沒罵出來,這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就在胸口憋著著實難受。
趙廣發這輩子生來就是為了和她做對的吧?!
鬧歸鬧吵歸吵,最后謝玄墨還是讓趙廣發進了屋,并且不情不愿的讓吉祥上了茶。
吉祥看他們吵得云里霧里,到現在也沒看出倆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這相處模式真真讓他感嘆。
謝玄墨去內室整理好衣衫便臉色青黑的出來,到讓吉祥發現了不得了的,這老板平時僵著臉,其實表情也挺豐富的誒。
趙廣發抿了口茶便對謝玄墨說明了來意,原來是不知哪收到的消息,發現臥龍山有一處墓葬,估計是戰國的,就不進來了興趣,但那臥龍山著實邪乎得緊,一時間也不敢出手,于是想找一個靠譜的,便想到了謝玄墨。
這西漢東漢的墓寶貝不少,唐宋元也不承讓,但真的要論珍貴,那是遠遠不能和商周春秋戰國時期相比,那時的秘寶價值不可估量。
謝玄墨聽了并沒什么表示,只是喝了口茶,表情在繚繞的霧氣間晦暗不明,許久她才輕聲道,“我不去探墓了,你不知道么?”
趙廣發顯然也是知道這事情的,但還是苦著臉求助,“師妹,就當幫師兄這一把行么?你就幫我指一下穴點,挖出來的好東西,我們對半。”
謝玄墨握著茶杯的手指不自覺緊了一下,她語氣不禁冷硬起來,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那墓,你們動不得!勸你們打消心思,不然死了別等我給你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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