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一……二……三”……燈火通明,珀斯的唐人街人來人往,酒吧咖啡廳遍布,是年輕人特別喜歡消遣尋歡、娛樂放松的場所。這時,清脆美好的聲音響起,引得許多人的關注。千蕥祺蹦跳著走在格子路上,這是她喜歡的方式,從小延伸到大,無拘無束,不受行人或喜或憂影響,在自己的天地中徜徉。這只是一種愛好,無關乎她的強迫癥。
“突……叮!”綠色巴士停了下來,在千蕥祺前方。車上車下,人多擁擠,千蕥祺正準備越過人群,突然從中出現了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力大無比,她一瞬間想要反抗,卻覺一陣天旋地轉。眨眼便被抵在墻上,毫無反抗之力?!皦魞海 蹦侨松钋閱舅嬱靼櫫税櫦氶L的眉,有點無語近年來總是被這種方式搭訕,難道她長得很大眾化?她抬起了頭,有點眼熟的二十多歲男人,眉目疏朗,膚色白皙透著健康的色澤,雙手有力,一只撐在墻上,一只與千蕥祺的胳膊密切相觸。襯衣有些皺,呼吸微微急促。
青草薄荷味的氣息從那男人身上傳來,千蕥祺有些熏然,她喜歡清新的氣息。這一刻,她沒有反抗,聽從心聲,是她快樂的秘訣,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便沒有做出反應。只看著他刀刻細琢的清朗面目越發覺得面熟。她看到他棕色眼睛里的疑惑與漠然,笑了笑,薄唇湊近他,“你的小女友來了!”是挺小的,不到一米六的嬌小個子,亞麻色卷發編了兩個辮子,有些可愛。滿目懊惱,一個勁地在不遠處跺著腳,想要上前卻不敢。
她感到他身上一瞬間的僵硬,看著他皺起來的雙眉覺得有趣,想要撫上去卻沒有行動。這時,人群散去,踉蹌著跑出一個肚子突鼓、鬢發凌亂的中年男人。紅血絲滿布的臉上亂糟糟的,讓人想到成日酗酒的酒鬼,事實上,他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伯努·威廉斯。他在巴士上看到他可愛的蕥祺小姐,正想叫她,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把弱小的蕥祺小姐擄到陰暗處。他一下子有些驚慌,便努力鉆出人群。
估計是太胖再加上渾身乏力,好不容易鉆出卻發現不見人影,“Yaki!Yaki!”,他使勁叫喚,像是天塌地陷,聲音刺耳難聽,形容潦倒,人群見了他迅速退避,用看著瘋子的眼光看著他。而這聲音傳到巷口來卻是兩種不同反應。擋在千蕥祺身邊的人目光游移在千蕥祺身上,雙眼炯亮,像是發現了新世紀。而千蕥祺則有些好笑,她知道不遠處肯定有個叫伯努·威廉斯的人又在發羊癲瘋。
“先生,你讓一下好嗎?我朋友來了!”千蕥祺溫和有禮地說道,在嘈雜的氛圍下兩人呼吸相聞,在外人看來,異常曖昧!那女人就是如此,憤憤地看著他們,最終忍不住跑向這邊。不過,突然從左邊跑出個身形高大的胖子,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她有一瞬間的怔愣,像是不敢相信會有人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她!
她眼睜睜地看到那胖子跑向那正在秀恩愛的兩人,一拳揮向陸先生。不過幸而,陸先生輕而易舉地接下他的拳頭,動了動嘴,離得遠不知說了什么。她在心里邪惡了一把,希望那胖豬是那個女人勾搭的情人,最好是去鬧場的,鬧得他們不歡而散。
但可惜的是,事實往往相反:伯努看到巷子口被歹徒遮擋住的千蕥祺,飛速地跑了過來,以為歹徒欲行不軌,便用他的肉拳砸向他,那人卻身手敏捷,一下子接住了他的拳頭!這時蕥祺小姐帶著笑意叫住他“伯努!停下!這是誤會!”
于是,三人在那嬌小女人構想狗血劇的當頭走遠了,當那女人抬起頭再看過去時,只看見無盡的黑暗和攪動心臟的陰森……
“偏執狂!那女人是我的一個病人,卻異常麻煩,心思單純卻非常偏執任性?!彪m然陸承由的話沒有說完,但千蕥祺與伯努還是知道其中隱含的意思。伯努用一種“你小子有艷?!钡牧w慕眼光看著陸承由,“為什么沒有美女纏著我呢?”語氣頗為酸溜溜的。相較于伯努的不羈,千蕥祺只是頓了頓,便又恢復滿目笑意。
“陸先生是怎么認出我的?我們好像不曾相識?”就在剛才伯努瘋喊的時候,陸承由就對她說“你是千蕥祺?”那一瞬,她也突然想起眼前有些面熟的人正是父親一直“記掛心頭,始終不忘”的人,陸承由。她查過他的資料,見過他的相片,實際上,陸承由的很多消息都很難查到,本人也很低調,從不在大眾面前公開個人信息,即使他著書立作已逾十本,成了眾所周知的心理學家和作者。
“嗯?!彼缓唵我宦暎抗庖恢狈旁谇嬱魃砩希股械乃瑹艋鹩痴?,顯得格外從容優雅,像是他多年的好友,而事實他一無所有,包括朋友。初次看到她,只是覺得她像是一個發光體,亮在黑夜中,即使燈光明徹也不及她耀眼!身后麻煩女人鬼鬼祟祟地跟他一路,他心情一煩便拽住了她當擋箭牌,希望那個偏執女人可以不要現在出現在他眼前。
他看到她聽完自己的話后便一頓,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不過一時難以分辨?;蛟S心情不好,會打亂他的思維,總之今夜他并不想早早回家,繼續工作?;蛟S正如伯努·威廉斯所言,他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