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淇見好友坐在一角的桌子旁發呆,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是不是雷洛怕你被其他人拐跑,才把你安置到這里,還讓我來監視你。”
黎天天失笑,調侃道:“雷洛竟然能調動夏大小姐做事,真是不可思議。”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好朋友呢。”夏沐淇坐到她對面,一副無奈的樣子,轉而又好奇說道:“快跟我說說陳云揚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他?”夏沐淇這段時間都不在學校,黎天天也沒跟她講過。
夏沐淇說道:“班里誰不知道,惹得雷洛生那么氣,早就傳開了。”
黎天天略一思索,憤憤說道:“肯定是齊修那個八卦王說的。”
夏沐淇笑道:“不是他還有誰,連亦辰都驚訝雷洛那么生氣。”
黎天天苦笑,將她和陳云揚是怎么認識的,他到班級找她以及咖啡店的事一一說來。
“哦……”聽完,夏沐淇陷入思索,疑問道:“這個陳云揚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啊?”
黎天天嘆氣,“不知道,他說話讓人分不出真假,行事也讓人捉摸不透。”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不會真的喜歡你?”
“怎么會,也許跟他說的一樣,想感謝我吧。”
“雷洛說你今晚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因為他?”
黎天天眼神一黯,“不是,只是突然面對雷洛的父母有點緊張。”她的自尊心驅使她無法將無意聽到的對話說出來。
夏沐淇并不知情,她以過來人的口吻安慰道:“我第一次見亦辰家里人也是很緊張,多相處就好了,雷董事長和雷夫人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不用擔心。”
“恩。”黎天天點頭答應,將不開心的事拋到一旁。
趁著宴會的功夫,兩人又閑聊許久。期間,黎天天手機短信鈴聲響過,她點開短信:
“越挫折,越微笑:)”
陌生的號碼,黎天天卻知道是陳云揚,他竟然真的查了自己的號碼,黎天天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難得他還有心安慰,還有那古老的符號笑臉,夏沐淇說的沒錯,真是個奇怪的人。
宴會結束,眾人相繼離開。雷董事長讓雷洛和黎天天一起送別賓客,黎天天一如迎接時的溫婉有禮。雷母留下了想要送黎天天回去的雷洛,雷洛只有細心囑咐,安排司機送她回去。
黎天天回到宿舍,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想了許久。
第二天上午,一陣陣猛烈的敲門聲,將黎天天從睡夢中吵醒,頭昏昏沉沉的,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宿舍的門,她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通過貓眼看到門外的人竟是陳云揚。
他又來干什么?黎天天低聲嘟噥一句,朝著門外大聲說道:“別拍了,等我一下。”聲音沙啞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聽到門內的回復,震耳的拍門聲終于停下。
換好衣服又簡單收拾一下,黎天天邊開門邊不滿問道:“一大早的你干嘛?”
陳云揚進入宿舍,語氣是同樣的不滿,“都11點了好嗎?打你的電話又不接,人也不在學校,我拍了多久的門你才醒,我還以為你在宿舍睡暈過去了呢。”
“11點了嗎?”黎天天拿起手機一看,“確實好多未接電話。”
陳云揚皺眉看著她,面色不正常的潮紅,聲音也是沙啞,他抬手觸摸她的額頭,黎天天打開他的手,“你干嘛?”
“你是不是發燒了?”
“哦,是嗎?怪不得那么難受。”黎天天嘟噥著。
陳云揚嘆口氣,轉身邊往外走便說道:“等我一下,我去買點藥。”
“不用了。”黎天天叫住他。
陳云揚立即暴怒,“什么不用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惜,還指望別人愛惜嗎?生病不吃藥死撐什么!”
黎天天被突然發飆的陳云揚震得愣住,片刻,她嘆口氣,指了指電視機上方的藥箱,“那里有。”
“你怎么不早說。”陳云揚不悅說道。
“你有給我機會說嘛?”
“……”
陳云揚第一次被黎天天說得沒詞,沉著臉從藥箱翻出感冒藥,退燒藥。見她把藥吃下仍坐在沙發上不動,皺眉對她說道:“吃了藥要去睡覺。”
“知道。”黎天天答道,“我在等。”
“等什么?”陳云揚奇怪問道。
“等你走。”
“……”
陳云揚氣得瞪她,終于明白什么叫“好心當成驢肝肺”,聯系不上她,自己窮緊張,人家卻躺在家里呼呼大睡,關心她生病,人家卻來嫌自己礙事。
“我現在就走,你不用等了。”說完人已到門口,門被“砰”的一聲帶上。
黎天天嘆氣,實在沒精力去想陳云揚究竟在怒什么,來找自己難道就是確認自己在宿舍嗎?撐著無力的身子虛弱躺倒在床上,不一會在感冒藥的安神作用下昏昏睡去。
再次醒來,仍是被仿佛無盡的敲門聲吵醒。
拉開門,看著門外的陳云揚,黎天天已懶得再說話,轉身走回沙發上。陳云揚也不在乎她的態度,先是探了額頭溫度,已經恢復正常,放下心來,將手中的保溫飯盒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說道:“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喝點粥。”
見她不動,陳云揚打開飯盒,一股清香立即散開來。
本沒有食欲的黎天天,聞了粥的清香也有了胃口。嘗了一口,她贊道:“不錯,哪里買的?”
陳云揚嘴角一抹輕笑,“陳記粥鋪。”
黎天天皺眉想了想,“怎么沒聽過,在哪里?”
陳云揚卻問道:“好喝嗎?”
黎天天點頭,“很好喝。”
陳云揚笑的得意。
狐疑看了他一眼,黎天天繼續喝粥。
陳云揚說道:“這是我陳家祖傳,只此一家,絕無分店。”
黎天天驚訝看他,“你接下來該不會跟我說這個粥是你煮的吧?”
“答對了。”陳云揚笑道,“我可是煮了三個小時,有什么獎勵?”
“不會吧?”黎天天只是胡亂一說,怎么看陳云揚也不像是會煮粥的人。
“光是一碗粥你就驚訝成這樣,要是讓你嘗到我的廚藝,豈不是要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你怎么可能會做飯?”
陳云揚一本正經說道:“會做飯的男人才能吸引女人。”
黎天天接道:“所以你是為了這個才學做飯的?”
陳云揚不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膚淺。”
黎天天氣結,明明是自己說的,現在又來說人家膚淺。
陳云揚問道:“你真想知道?”
“恩。”
“這個說來話長。”
“我現在不忙。”
陳云揚聳聳肩,緩緩說道:“我家兄弟三個,我排行最小,在我之上還有兩個哥哥,自我記事起,只有兩個哥哥,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去世了。為了掙口飯吃,哥哥們從小就在外打工,經常是早出晚歸,所以我在八歲的時候就學會自己煮飯。他們不讓我出去打工,只讓我上學讀書,所以空余時間我就開始跟鄰里的大媽們學做飯,做了十年,以我的聰明才智,自然是廚藝精湛。”
頗為震驚的聽完陳云揚的講述,她曾以為陳云揚是個靠著家里出來惹是生非的紈绔子弟,看他平時表現實在難以想象他竟有這樣的身世。
看黎天天不說話,陳云揚問道:“很驚訝?”
黎天天點頭。
陳云揚笑道:“別想了,快點喝粥,喝完帶你出去玩,出出汗,感冒就好了。”
“好”黎天天答應,想了下又問道:“去溜冰怎么樣?”
“沒問題。”
溜冰場,黎天天扶著四周的護欄,小心地往前走。陳云揚抱著胳膊站在一邊,皺眉道:“你這個也叫會溜冰?”
黎天天吐舌,“好久沒溜冰,忘了嘛。”
“忘了?我看你是吹的吧。”陳云揚毫不留情戳破。
黎天天紅著臉爭辯,“你怎么那么討厭呢?我喜歡玩不行嗎?我不會我可以學嘛!”
陳云揚不說話,看著她笑。
黎天天被他看得不自在,“你笑什么?”
“你紅著臉的樣子很可愛。”
黎天天臉色更紅,瞪了他一眼,繼續嘗試。
“來吧。”陳云揚伸出手,“我教你。”
黎天天猶豫了一下。
陳云揚直接牽過她的手,“保證你十分鐘學會。”話語依舊是輕浮的語氣,心卻砰砰跳得厲害。
“看好了,腿要抬起來,不要在地上滑,對,就這樣,右腿也抬起來。”陳云揚耐心至極,語氣也是溫柔至極。每當黎天天找不準重心時,陳云揚牽著她的手緊緊握住,保護她不至于摔倒,兩只相握的手遍布密密細汗。
過了一會,黎天天似乎找到感覺,試探問道:“我自己試試?”
“好。”陳云揚答應,放開握在掌心的手。
黎天天先按照陳云揚教的方法,圍著溜冰場極慢地轉了一圈,慢慢找到感覺,速度越來越快,動作也越來越優雅自如。陳云揚跟在她身后,揚起的嘴角昭顯著他現在的好心情。
這么快學會溜冰,令黎天天十分高興,她回頭沖陳云揚得意一笑,“我學的快吧?”
陳云揚笑道:“是我這個師傅教的好。”
黎天天丟過一個白眼,正欲轉彎,一時失神,沒控制好平衡,身子往一邊倒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雙有力的手托住她的腰身,頭頂響起陳云揚戲謔的聲音,“你學的真快啊。”
黎天天臉色一紅,嘟噥道:“那也是你沒教好。”
陳云揚拉著黎天天在溜冰場玩得盡心,最后兩人坐在一旁的長凳上休息,黎天天額頭布著密密汗珠,兩頰通紅,臉上揚著開心的笑容。陳云揚看了她一眼,急忙將眼神別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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