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葉墨寧關切的目光,薛汀蘭淡淡一笑,喝了一口酒才說道:“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男人嘛,沒有了又不會死?!?/p>
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傷了痛了又怎么樣?事情還是得解決,她已經恢復了平靜。
葉墨寧也端起杯子小喝了一口,她是了解薛汀蘭的,且不要說她本身有著文人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自尊和清高,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面對老公從身到心的背叛,又有多少個女人能夠真正做到無動于衷?
不經意間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顧云寒那個混蛋。早上還說著去上班,結果卻拎著水果出現在醫院。
他說那個女人發燒了,他說他跟那個女人沒什么,他說她已經訂婚了,他說他跟她已經不可能……一千一萬個他說,也解不開她心里的苦悶。
顧云寒,結婚前是你自己說過要忘掉過去的事情,你這樣說,我就信了。
可是,顧云寒,你怎么又說你的心里有你這輩子無法忘掉的女人,既然無法忘記,為何你還要拉上我作墊背?
這樣想著,她捏緊了杯子,冰涼的觸感和內心的那種酸澀,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戳向她的心臟。
薛汀蘭喝了一口,突然又想起葉墨寧還在休婚假,見她死死的捏緊酒杯,有些出神,遲疑的問:“墨墨,你……”
葉墨寧知道她想問什么,回過神,舉起杯子:“什么也不要問,喝酒。”
薛汀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有著女人敏銳的直覺,聯系她剛才出神的表情,也猜出一定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不由得輕輕嘆息一聲,拿起酒瓶把兩個杯子都倒滿酒,然后拿起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喝酒。”
當葉墨寧喝下第三杯軒尼詩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
薛汀蘭的酒量要比葉墨寧好太多,再加上她心情的關系,已經喝下了兩瓶軒尼詩,不過此刻也醉了,她聽見了電話鈴聲,咧嘴一笑,指著她說道:“電話……有帥哥找你了……”
葉墨寧頭有點暈乎,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掐斷。再響,再掐。
如此反復十多次,電話鈴聲依舊是不依不饒的響起,葉墨寧準備再掐,薛汀蘭早不耐煩了,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摁下接聽鍵:“喂……你是誰呀?”
“你又誰?”電話的那頭顧云寒緊捏著手機,聽著電話里的聲音有點耳熟,但絕對不是葉墨寧的聲音。
“我?”薛汀蘭歪著腦袋想了想,才答:“額,我想起來了,我叫薛汀蘭?!?/p>
顧云寒舒了口氣,薛汀蘭的名字他知道,她是他老婆的朋友,只是聽聲音她好像喝多了,說道:“我是顧云寒……”
“顧云寒?顧云寒……是誰?”薛汀蘭打斷了他的話,側著腦袋認真思考。
“我是葉墨寧的老公,她的手機怎么會在你手中,她呢?”顧云寒的語氣有點著急,他是見識過葉墨寧的酒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葉墨寧?嗯,葉墨寧是誰?她的名字好熟悉啊?!毖ν√m喝迷糊了,苦思冥想半天,看到趴在桌上看著她咯咯直笑的女人,終于想起葉墨寧是誰,把手機往她面前一推,說道:“找你的……”
“誰找我……”
“是個男人……他說……他說是……你老公……”
葉墨寧剛才又一口喝了一杯酒,接過手機往桌上一放,嘟囔道:“胡……說,我……沒有……老公……”
“你真沒用……喝幾杯酒就醉了?!毖ν√m笑嘻嘻的戳了戳她的頭,也趴在桌子上。
“喂……你們在哪里?”
顧云寒的聲音很大,薛汀蘭聽見了,摁下免提,對著電話嚷嚷道:“酒吧……”
“那個酒吧?”
“笨蛋,酒吧都不知道,不跟你說話了……拉低我們智商……”葉墨寧說完就摁下關機鍵,把手機收進兜里。
“喂,喂……”顧云寒還在大叫,可回答他的只剩下嘟嘟聲。
方憐兒坐在病床上,看著顧云寒的緊張表情,藏在被褥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柔弱的嗓音響起:“云寒,還是找不到你妻子嗎?”
被葉墨寧罵了一句拉低智商之后,顧云寒的心里憋著一口氣在,聽見安憐兒的聲音,及時調整了心情,說道:“不好意思,我老婆愛耍點小性子,你怎么樣了,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我身體好多了?!狈綉z兒嘴角淺笑,在聽見他說他老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云寒,若是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夫妻不愉快,我很抱歉,可是我發燒一著急,就想起你了?!狈綉z兒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眸都含著笑,加上穿著病號衣服,聲音又是刻意的方柔,特有一種我見猶憐的風情。
顧云寒暗暗擰了一下眉頭,然后說道:“沒事,對了,你早上打電話給我,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方憐兒臉上的笑容褪去,輕咬唇瓣,良久松開,才說道:“我現在不想說。”
“那就以后再說吧,我先回公司了。”顧云寒沒有留意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拿起外套,輕輕拍了怕她的頭:“好好休息,醫生說休息好病才能好得快?!?/p>
方憐兒點點頭,模樣既柔弱又乖巧,昂起小臉問:“云寒,你下班之后會過來嗎?”
顧云寒已經走到門口,伸手拉門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道:“再看吧?!?/p>
看見房門關上,方憐兒緊握著的雙手松開,一下子從床上起來,悄悄打開門,看著顧云寒的背影走得很急,而且還一直著急的撥打著電話,氣得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以前的顧云寒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要求??墒莿偛牛f再看吧,如此客套的說話,她又豈會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