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木澤蘭的臉上,暖暖的,好舒服,木澤蘭覺得臉上有些癢,伸手去抓,迷蒙的眼眸微微睜開一點,剛剛的那一切,不過一夢,干凈的客棧,干凈的錦被,腦子里一片混沌,好像夢還沒有結束,自己到底在哪?木澤蘭搖了搖沉沉的腦袋,記憶的最后一刻,停在許茗華那被鮮血染紅的袍子上,支離破碎,頭疼的快要炸開。
“百里姑娘醒了。”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聽得木澤蘭打了個寒顫,順著聲音看過去,才看見自己床邊的人竟然站了一個男人,剛剛及冠的模樣,棱角分明的臉上全然沒有半點表情,濃濃的眉目間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一把劍握在手中,說話間看都未看木澤蘭一眼,好像隨時都要拔出劍來殺了木澤蘭一般。
“既然百里姑娘醒了,秦虹這就去告訴二公子。”
“二公子?二公子是誰?”木澤蘭右眼皮猛然跳的厲害,呆呆地看著叫秦虹的大冰塊理都不理自己,徑直走出門去,任憑木澤蘭叫了好幾個喂也沒有回頭,木澤蘭沖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切,大冰塊。”這這酷暑嚴寒的時候和他說上一句話,木澤蘭確實好好地消了消暑。
時間一點點流逝,木澤蘭右眼皮跳的越來越厲害,右眼跳災?木澤蘭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開身上的被子看了看自己,衣服還是原來的那件衣服,臟兮兮的還能看見那可怕的地方帶來的塵土,本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卻往懷里一掏,“可惡!”木澤蘭咬牙切齒,那帶著蝶香蓮的帕子竟是不見了蹤影,那是用許茗華的命換來的東西,此時不知落入了那個奸人的手里,木澤蘭起身就要跳下床去,究竟是誰,她定要問個清楚。
“喲,櫻雪這是要干什么,小人可是受不起呀。”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推開了,一襲紫袍,一把紙扇,桃花眉目輕輕一挑,唇邊三分戲謔笑容,這樣的公子哥,怕是到哪都少不了美人投懷,衣容精致,面目俊美,木澤蘭指著來人,眼睛瞪得老大,怒火竟是比剛剛更勝了三分“你……你……”
來者向前走了幾步,用扇子移開木澤蘭的手“沒錯沒錯,我就是曾經在百里府救過你一命的景玄夕。”木澤蘭偏過頭去不想看他,景玄夕右手輕輕挑起木澤蘭的臉面向自己“看來百里府一見櫻雪早已對我芳心暗許,再次相見竟然這么羞澀。”木澤蘭瞪著眼前這人,若是眼睛能殺人,怕是景玄夕早已被凌遲,可惜木澤蘭的眼睛不會殺人,景玄夕也不怕凌遲,景玄夕有時候自己也佩服自己這臉皮厚的本事,倒是自己活得舒坦。
“別看了,再看小心真的會愛上我。”
他油腔滑調的本事早在百里府木澤蘭就已經見識過了,也懶得和他多說話,只是伸出手來“蝶香蓮呢?”
“我還沒問百里小姐,你就問起我來了,你找蝶香蓮做什么?”
“找人。”
“白堯?你到底找他做什么?”
木澤蘭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個無賴身上,抬手就是一掌,可她忘了那日景玄夕亦是一人之身闖入百里府,被人追殺也可安然無恙,她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景玄夕握在手里,雖說木澤蘭不過練過些三腳貓的功夫,可是掌法也不至于這么無力。
景玄夕從懷中取出木澤蘭包著蝶香蓮的錦帕,隨手丟在床上,“現在你拿了它也沒用了,素婆已經失蹤了。”
木澤蘭還來不及開口,景玄夕松開了握住她的手,站起身來“還有,你身上的藥效還沒有退,小心著點,別隨便使用武功。”
木澤蘭瞪大了眸子看著他,猛然發現從景玄夕出現到現在說了這么多的話,她卻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沒有聽到,反而平添了一大堆的問題,景玄夕看著她那有些呆傻的模樣,笑了一聲,伸手去擋住木澤蘭的眼睛“你可別這么看著我,看的我渾身不舒服,百里大小姐,你就好好養你的傷,養好了咱一起去找白堯,好不好。”十足的哄孩子的語氣。
“一起?”等到木澤蘭反應過來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邊哪里還有景玄夕那只狐貍的影子,錦帕被微微散開棄在床邊,只露出蝶香蓮的一片花瓣來,幽香早已不在,木澤蘭慌忙地拾起帕子握在手中,這便是許茗華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同行半月,那個被人欺負的小書生,竟然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錦帕上沾著景玄夕身上檀香的氣息,木澤蘭不禁緊緊握住錦帕,下一步到底該怎么做,自從離家后從未這般絕望,她突然好想回去,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