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府。
秋修甫得了太上皇的旨意后,回府便癱坐在椅上,大松一口氣的同時,更是疑惑不解,一場彌天大禍就這樣草草處罰了事,是誰之功?難道真是寒辰那逆女么?
秋府眾人眼見大禍消于無形,個個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胸膛里后,便開始妄斷秋寒辰的各種不是了。
先是柳茹悠抹著眼淚哭訴:“夫君,我不知道寒辰這孩子在鄉下這一年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她這次回來實在是太離譜太叛經離道了,不止當街毆打蘇公子,打暈了星兒,把為妻踢進湖里,更觸犯天威,險些把秋家帶進萬劫不復之地!夫君若再不管教她,我們秋家上上下下幾十口要被她害死!”
秋老夫人摸著寶貝金孫的后腦勺,心疼地問:“怪孫兒,還疼不疼?”
秋寒星一臉委屈地道:“疼,疼死了。孫兒都被大姐打暈了,奶奶說能不疼么?大姐下手真狠……可是,大姐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像突然有了武功似的?!?/p>
秋老夫人一手疼惜地撫摸金孫的頭,一手捻著佛串,抬頭唬著臉對秋修甫道:“寒辰那孩子我一直不喜歡,只是念她也是咱們秋家的血脈,才一直容忍她,卻沒想到她竟然接二連三做下這些丟人之事,哪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女子的本分?!”
秋修甫沉默,他也知道寒辰此次回鄉下后變得確實離譜了,但他總覺得秋家能逃過生天,跟她有些關系……“母親和郡主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等她從宮里回來,我們嚴加管教就是?!?/p>
秋老夫人突然拍案而起:“她都十八歲了,還要如何管教?!再如何管教都難以成器,這個女兒,我們秋家管不了也盛不下了!”
秋修甫為難地問:“母親有何打算?”
秋老夫人道:“她不是喜歡回鄉下撒野嗎?那就永遠待在鄉下別回來了,我們秋家老小還要活,不能再被連累死。”
秋修甫猶豫了一下道:“母親息怒,眼下寒辰要在宮里當差半年,我們也要從長計議?!?/p>
秋老夫人怒道:“從長計議什么?星兒可是我們秋家唯一的獨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有何顏面去見秋家的列祖列宗!我瞧寒辰就是個禍根,她若不走,秋家非被她折騰得斷子絕孫不可?!?/p>
“可是母親,寒辰已經十八歲了,正是嫁人的時候,若再送回鄉下,只怕要成老姑娘了?!?/p>
秋修甫不提還好,一提寒辰嫁人之事,秋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嫁人?她都被蘇家退婚,還嫁什么人?自己丟人現世,還害得我們秋家顏面掃地,嫁人,她還嫁得出去嗎?放眼京城誰還敢要她!”
秋修甫道:“母親也不能這么說,被退了婚確實丟人,京城沒人愿娶,咱們就把她往外嫁就是,高不成咱們就低就……”
秋老夫人緩緩坐下,嘆道:“這倒也是個法子,回頭我托個媒人,隨便找個人家將她速速嫁出去,不求富貴,但求別再令秋家蒙羞。”
秋修甫忙道:“是是,有勞母親了。”
柳茹悠見本來還心疼孫子痛恨寒辰的老夫人竟然態度轉變,要幫著寒辰找婆家,心下不快,卻也未表現出來,只是幽幽嘆口氣道:“夫君和婆婆的打算是好的,可是你們想想,寒辰現在這個脾氣根本不服管束,他日嫁入婆家如何侍奉夫君婆家?只怕兩句話沒說完,便會動手打人,一旦被休回府,咱們秋府豈不更是顏面掃地?”
秋修甫語窒,柳茹悠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也正是他心底所擔心的。
秋老夫人臉色陰沉得如抹了鍋底灰似的:“那怎么辦?哼,干脆直接把她關在后院,一生不許出門,咱們秋府就養她一輩子算了。”
柳茹悠露出一絲笑意,道:“婆婆所言也是一種方法?!?/p>
一直默不作聲的柳嫣容輕撫秀發,柔柔地道:“姑丈,老夫人,容容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秋老夫人伸手朝柳嫣容招招手,笑咪咪地道:“容容過來坐我身邊?!钡人叩缴磉呑?,便拉起她的手輕輕拍著道:“若寒辰有容容這么溫柔可人該多好,唉,容容總是這么善解人意,你想出來的辦法必是好法子,快說給我聽聽?!?/p>
柳嫣容嬌笑道:“老夫人謬贊了,容容那有那么好,只是為姐姐擔心而已?!鳖D了一頓道:“容容是外人,本不該插嘴的,但實在是不忍姐姐被關一輩子,所以就有話直說了。老夫人,姑丈,女子一生所圖不過是有個好歸宿,可以衣食無憂,相夫教子,我想姐姐定然也不會例外。但姐姐不知為何性情大變,而且有了一身的好身手,普通人家斷然不敢娶姐姐回家,但是……”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