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紅不滿地大罵:“端木凜你這老家伙,歲數比我大,別說孩子,怕還是處男吧。”
端木凜半瞇著眼,手指捏緊那瓶還未喝完的桃花酒,酒罐子裂開了幾條紋路,萬紅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
“端木凜……端——木——凜。”
天賜說話了,第一句不是萬紅不厭其煩教的萬紅爺爺,而是端木凜,一股醋意從萬紅的鼻子哼出,“小色胚子。”
端木凜細長而清澈的藍眸里閃過難得的笑意,小東西還算識相。
“咯咯,端木凜……處男……”
“砰!”
可憐的桃花酒罐子徹底的粉碎成粉末,萬紅早已笑得是前胸貼后背,直不起腰來了。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啊,哈哈,這可是鐵打的事實,連牙牙學語的逗瓜都知道。”
端木凜對于天賜剛萌生的一點好感又打為原地,應該說是更加冷漠,苛刻,若是天賜早知道有這么一段往事,打死她也不會這么學說話啊。
也許是萬紅的笑聲太過矚目,天賜笑得更加澎湃,干脆鼓著掌咯咯直笑:“端木凜——處男。”
端木凜走過去單手將她拎起,天賜展顏而笑,絲毫沒有畏懼。
“小東西,這些,以后我都會讓你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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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在滄默谷的日子一晃過了十二年,期間如同腥風血雨的日子為數不少,但都一一平復。
三月晴天,滄默谷內漫山遍野的花爭相斗艷,菜園子后的桃花林是平日里修煉之地,如今桃花都開了,更是怡情養生的好去處。
“灰,喝,嘿,喝!”
蔚藍的天空下一團白色身影如同來回蕩著秋千的流星,在半空中劃出許多劃痕。然后白色身影穩穩降落,頭頂上的那些劃痕全都裂開,散發出漫天的雪花。
“累死了。”天賜扭了扭酸痛的肩膀,蹙著淺淺的眉頭咕噥。自從四歲開始,她便跟著師傅修煉法術,可是長進卻沒有多大,還得每日弄得骨頭散架。
天賜顧盼四周,師傅他老人家不在一旁監督她修煉,那她壓根不需要那么賣力修煉了。
天賜發現師父雖然救了她,但并不怎么愛搭理她,看她的眼神也總是冷冰冰的,跟看路上的一塊石頭,一片樹葉沒區別,一塊石頭,他還舍得撿起來,但對于她,師父卻不愿意觸碰。
滄默谷里除了萬紅這只臭狐貍也沒人可以陪她,萬紅是一只靈獸,也是師傅的幻騎,長得巨大不是可愛,一身赤紅色的熱烈毛發,肚皮一圈卻是雪白的毛,眉毛的兩撇也是白色的,表情超級萌。
萬紅不跟她玩耍的時候她也會感到無聊,但更多的想法是如何能討得師傅的開心。
天賜已算是有思想的年紀,因此萬紅也津津樂道于跟她聊起當年撿回她并如何一步步撫養至今的點滴。
每當聽完萬紅談起當年她還小時候的瑣屑之事,她都感到一陣后怕,甚至在夜里都夢見自己被師傅殺死然后驚醒。
從她有意識開始,師傅就是一個性子淡漠而且特別討厭臟和丑的人,這也許更師傅天生俊美絕塵的容貌有關。師傅有一雙清澈蔚藍的眼眸,那雙眼似乎為了包容世間只美好而生,眼里映出的事物美好而清晰,也因此容不下臟和丑陋的東西。
要說有多討厭,萬紅繪聲繪色跟她描述過當時候將她撿回滄默谷的經過,原本師傅撿起她,只瞧了一眼,因著尚在襁褓中的她長得皺巴巴難看極了,絲毫沒有顧慮地隨手便將她甩開。
而這些也在前年盛夏時分得到再一次證實,她在吃飯時候不小心將米飯掉在胸前,沒有換衣物而擅自跑到師傅房內,被師傅發現后將她拎起丟在院落的大水缸里頭。
所幸那時候是夏日呀,不然她小身軀哪里承受得住。
依照師傅的個性,天賜確然是想象不到自己是怎么一次次死里逃生活到現如今這個念頭的。聽萬紅說,它都以為有幾次她會命喪師傅之手,沒想到師傅都能隱忍下來,只不過他總會說一句“這些以后都會讓她還上”。至于怎么還,天賜也想不出一個頭緒,對她而言,師傅壓根不需要任何人給與幫助,因為師傅太過強大,另外,她又是那么一事無成,要說償還,她這孱弱的身子除了當個累贅還能做啥?
過了這么久,也沒見師傅有說過要她償還的話呀,果然只是隨口說說罷了。
說道修煉,師父在教她法術之時,總是離得一兩步遠,只淡淡說出口訣,并不會如同其他師父那般手把手教導徒弟。
天賜納悶,自己每天都將自己的衣物檢查過,沒有任何污漬后才敢出現在師傅的面前,師傅為何還要躲著她?難道她是仙人掌,長針刺不成?她愈發覺得有蹊蹺,思前想后得出一個結論:師傅只要觸碰到女孩子的身子,就會過敏,長惡心的紅疙瘩,渾身難受!
可小時候師傅也沒少接觸過她呀,也沒發現師傅有何不妥。
猛然想到什么,將手蜷起打在另一只掌心處:師傅不會是不帶把了吧?!年輕時候被哪個女人一腳踢碎了xx?因此對女人恐懼而又怨恨?
想到這,天賜的眉頭越皺越深,想想都痛不欲生,也難怪會待她如同怪物。
此刻師傅不知又跑到了何處,不過正好,可以偷會小懶,睡個好覺。天賜環顧院子四周一遍,確認師傅不在后,小跑到睡在桃花下的萬紅,發現它正淫蕩的笑著,偶爾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何不順道問問萬紅師傅可是真的有問題?天賜伸出糯米團子般的嫩手,推搖著熟睡當中跑著泡泡的萬紅。
“喂,萬紅,醒醒,醒醒。”
話說萬紅睡得正酣甜,卻發現地面地動山搖,搖了好一段時間,它猛然驚醒,眼前的團子眨著眼看它。
母狐貍不見了?
“逗瓜!還我的春夢!”萬紅惱怒地將大尾巴往天賜胖嘟嘟的小身子卷曲,狠狠一甩,將她甩出了幾米外。
“哎喲,疼。”天賜從地上爬起來,摸摸砸的老疼的屁股,幸好長得肉些,否則這可吃不消。原來春夢被攪和的男人,哦不,是男禽這么恐怖,下次叫醒別人之前一定要確認他有沒有露出淫蕩的表情。
她屁顛屁顛又跑過去,蹲著身子安撫還有起床氣的萬紅,“萬紅,下次我給你找頭真的母狐貍來,你夢里的母狐貍長啥樣,你給我描述描述,我有機會一定替你找。”
萬紅打了個哈欠,嘴巴張得老大,一根粉色舌頭露出來,半信半疑:“真的?”
“嗯嗯。”天賜虔誠的點頭,身體乃生命的根本,長期壓抑對身體不好,萬紅也是一只正常的公狐貍,是該給它找頭母狐貍了。
萬紅來了興趣,繪聲繪色描述:“你仔細聽啊,它長著一身黃色的毛發,還有很多的條紋……”
天賜打斷:“就是那種黃色當中夾雜著白色的一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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