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凜烘干自己身上濕透的衣裳,走到還躺在一邊閉眼養神的萬紅旁,“如此便好,希望你不要有其他不該有的想法。”
萬紅單開一只碧綠色的圓瞳,留意到老家伙話里有話,心里笑了笑,對老家伙有不該有想法的人還少,又怎缺她一個?
不該有的想法?他指的是什么?美鱗兒內心七上八下,卻仍不動聲色,是又如何,她一直在忍著對他的感情,深藏之苦累,他是真不懂,還是故作不懂,何以這般含沙帶影。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道破。
“我的想法你應該知道。”
“老家伙,”萬紅躬身而起,白毛肚皮下咕嚕了幾聲,它這一靈獸,可見不得肉麻場面,若說兩廂情愿也罷,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催促道,“這天也黑了,我這肚子可餓得慌。”
端木凜一躍而上,靠坐在萬紅背上,“你的想法是盡快幫我把死咒凈化掉。”
“憑什么?”美鱗兒有些激動,聲調不禁提高。
萬紅看不下去了,“小魚兒,憑什么,憑你現在還能理直氣壯地問他,沒有他,你們美愿魚一族怕是早就滅絕。”
“可是現在若是沒有我們,你也一樣會死。你的命比我們一族重要,也就是說如今我們的重要性是勝過你曾經救過我們的恩情。”美麟兒據理力爭。
萬紅竟啞口無言,說得還挺有道理。
端木凜卻說出另一番話,“這個死咒以你的能力,在前兩年本就可以消除。”
他果然是知道的。猶疑片刻,美麟兒點頭承認,“沒錯。”
“你想要什么條件。”
條件,是想打發她走么。美鱗兒一字一字道:“只要我能嫁給你。”
“噗。”萬紅笑了,額角兩條白眉輕顫,“你一條滑不遛湫的魚嫁給他?”
美麟兒沒有理會萬紅的挖苦,熱切而深情的目光緊鎖岸上不為所動的男人:“我知道,靈族是可以化作人形的,只要你肯協助我。”
萬紅沉默下來,看向端木凜,眼里似有話。
靈族化作人形的先例,大荒上千年的歷史,唯有兩例,一個正是如今大荒帝王的母后蝶姬,先帝與靈族蝶姬相戀生下南宮落,蝶姬難產而死。
還有一例,怕是整個大荒也沒幾人知道,而端木凜曉得。
“這種想法你以后都不要有。”端木凜神色淡然,藍眸碧空,無半分憐愛。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有,這是唯一的辦法……”
端木凜打斷:“癡人說夢。”
果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句話,正如他這個性子之人,癡人說夢么?美麟兒的眼里有些受傷,卻也沒有在爭執,囑咐了一句:“你這幾日得好生休養,不得隨意動用法力。”說罷搖著尾巴潛下水。
從應許之地下來,萬紅欲言又止,端木凜說道:“有事便說。”
有些難以啟齒,可事關端木凜的性命,萬紅嘆口氣問道:“你怎么不跟她實話實說,她是不可能化作人形,倒要說得這般難聽,她豈不是更加幽怨。況且,我看它對你真心,哄一哄她,等她徹底凈化好你在好好商量,這多簡單的一件事。再說了,即使你娶了她,之后你也可以再娶啊,反正她只是一條魚,也不會真的做了那種事吧,即使做得了,別的女人也不會介意。”
她何德何能讓他跟她說實話,他已經做足了勸說,若是她執意不聽,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萬紅,你舌頭長了。”
“嘿嘿,不長。”
“那就少說。”
各個如老家伙所言少說,在滄默谷委實無趣,萬幸多了個逗瓜,聊以娛樂,不至于悶出毛病來。
下了應許之地,遠遠看見躺在地上的一個小身影。萬紅樂呵,這不,剛想她,就看見她。
端木凜翩然走過去,小東西累得東倒西歪,灰頭蓋臉,睡得憨甜。夜風吹來,萬紅都覺得初春的夜晚仍有些涼,更別說躺在冰涼的地上。
“逗瓜這冒失的小東西。”這般狼狽模樣被老家伙逮著,還不得唾棄。
“將她背回去。”端木凜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小東西還知道自己修煉,糟蹋了一張白凈圓潤的臉蛋。
面對這臟兮兮的逗瓜,老家伙竟然如此平靜,實在難得。萬紅大嘴一叼,將逗瓜丟往身后,她沒有驚醒,想必是修煉疲倦,睡得太沉,萬紅跟在端木凜身后往院落走去,將逗瓜送回房,端木凜將桌角處的青燈點亮,打量一圈房間,小東西的房間倒也還算整潔,除了桌上擺放的書籍較為凌亂,用品都擺放有序。
“老家伙,你沒讓逗瓜知道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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