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然搖手攔下一輛空車,尾隨前面私家車的車尾,一路不著痕跡的跟蹤。
那是一處化工廠的舊址,地處比較偏僻的郊外,周圍鮮少有人煙,唯獨遠處山頭似乎矗立著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寺。
相距太遠,古寺看著都有些朦朧。迄今為止,也不知道里面住不住人?
原先的廠因為排污嚴重,環保不通過,已經徹底關門了。廠房因為設備老舊,至今也未找到新的買主。久而久之,也就荒廢在那里了。
印文斌怎么會和那人來這里?白兮然心里疑惑重重。
不理會狐疑看著她的的士司機,白兮然將錢塞給他,悄悄跟了上去。
出于職業的嗅覺,或者身為女人的第六感,白兮然覺得這里肯定存在著某種至關重要的秘密。
這個懷疑在白兮然靠近化工廠內部的時候得到了證實。原來,這里就是他們當初仿制忘川引酒的工廠!
與杜慕升諸多接觸中,白兮然認識到杜慕升也算是個細心的男人,他不可能不為自己的酒注冊專利。
但如今市場上的仿冒酒,瓶身上的配方雖然和忘川引不同,味道卻如出一轍。所以,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秘方透露的結果。
印文斌和酒窖的老板已經不見了蹤影。大概是白兮然一不留神的時候跟丟了。
大白天的,廢棄的工廠里卻沒有工人。唯獨幾個巨大的大缸陳列在空曠的室內。也許是恐怖電影看多了,亦或者是白兮然想象力豐富。
她都不愿意靠近那些大缸。怕大缸里藏著尸體,或者突然從里面伸出黑密的女人的長發。
光是這么想著,白兮然的背脊就一陣雞皮疙瘩,冷汗淋漓。
白兮然大著膽子往里面走。視線有點暗,驟明驟暗間,白兮然的瞳孔有點不適應。她捂了下眼睛,逐漸適應了室內的光度。
她走到一個輸送帶機器處,那是工人給酒貼標,處理瓶蓋的地方。地上的防偽標撒了一地。白兮然隨手翻了幾下,并未找到她要找的東西。
正待要轉身離開,高跟鞋卻突然踢到了腳下不平的鐵塊,發出一聲金屬的轟鳴。
“誰?是誰在那里?”有人喊了一聲,似乎是酒廠的老板。
白兮然一下子慌了心神,趕緊蹲下身子,也不顧及身旁的大缸了,她以一旁大型的酒缸為遮擋,準備偷偷混到外面去。
酒廠老板只喊了一聲,只是奇怪地張望了一下,并未發現人影。大概以為是貓啊狗的動物,也沒有在意,畢竟這荒郊處的工廠閑置了很久,沒有人的時候,一些流浪貓,流浪狗都會把這里當做住所。
酒廠老板轉身張望了一下,接著朝更里面走去,那里似乎設了一處辦公室。
白兮然透過縫隙看著酒廠老板走去,猶豫著還要不要深入下去,心里卻惴惴不安著,怕這樣下去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荒無人煙的郊外,空曠的廢棄工廠,巨大的酒缸,陰冷的環境……
她打了退堂鼓,決定改天帶著人一起來看。反正生產酒的地方已經找到了,他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退出加工間的時候,白兮然一下子松了口氣,她摸上手機正準備打個電話叫人來接她回去,突然后腦一陣鈍痛,眼皮下拉間,只看到印文斌拿著一根鐵杵站在她身后,然后雙眼一黑,軟了下去。
白兮然不知道的是,在她倒下以后,她手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而手機上的來電名稱卻是——單均昊!
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楚奕放下耳側的手機,劍眉深鎖。這個樣子,讓他像極了他的父親楚天河,他自己卻未曾意識到。
在第三次未打通白兮然電話的時候,他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但是,他并沒有聯想到忘川引的事情,只是懷疑白兮然的失蹤大概和自己的父親有關。
畢竟,那個男人有多痛恨白兮然,他深有體會,也曾經感同身受。
因為,曾經,他也是這般的痛恨著那個害死自己弟弟的女人。
他和單均昊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從小感情特別好。盡管他的生母總是對父親在外面的女人和她生的“野種”深惡痛絕。
雖然他的父母是“商務婚姻”,只是因為促進兩家商業上的緊密性而結的婚,但是,楚天河的優秀足以讓一個女人動心,并且死心塌地。楚奕的母親就是淪陷下去的其中一個女人。
所以,他的母親是有理由痛恨單均昊,并稱之為野種的。畢竟,那是她丈夫對她不忠的證明!
楚奕年幼的時候,母親只顧著討好父親,在愛恨之間彼此折磨,所以根本無瑕顧忌楚奕的感受。而父親又是一心一意只裝得下外面的女人。
盡管后來他曾聽說,單均昊的母親根本就不愛楚天河。
楚天河把所有的父愛,甚至是超過負荷的給了單均昊,一絲一毫都未曾留給過楚奕。
年幼的楚奕,一直是寂寞的。唯獨那個天使一般的弟弟,給了他些許親人間的溫暖。
他也曾諷刺過,冷冰冰地看著他,罵他野種。而單均昊卻依舊裂開嘴,帶著梨渦的笑靨比陽光更甚,他時常傻兮兮地追著他跑,喊他哥哥。
直到現在,那稚嫩的聲線仿佛還回蕩在他的耳邊:“哥哥……哥哥……”
對于楚奕而言,母親只是一個被愛沖昏頭腦,追求奢侈品,雍容的貴婦而已。而父親,僅僅是一個商人,與他之間有的也只是工作和利益上的聯系。
但是單均昊……
不知不覺中,他卻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
高中那年,楚奕早早的留學到了國外,準備在國外的名牌大學攻讀國際金融、經濟學雙學位。也就是那年,他和自己的弟弟分開兩地。
盡管不能像在國內那樣經常見面,但是,至少彼此都沒有斷了聯系。單均昊經常打國際長途和他聊天。
一開始,國外的生活是何等的陌生與寂寞。但是,弟弟的電話,卻又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單均昊打來電話時,時不時地向他提到一個名字——白兮然。
一開始,他只是聽一聽就淡忘了,但是久而久之,這個名字卻像是洗腦一樣,定在了他的腦海里。
他一邊好奇弟弟喜歡的女人究竟會是怎么樣的人,一邊又叮囑他不能因為談戀愛而荒廢了學業。
可是,無論怎么想,他都不曾想到,再次回國,卻是參加單均昊的葬禮!
在觸及弟弟冰冷泛白的尸體時,他的手都是抖著的。那一刻,他更加記住了那個名字——白兮然!他的恨絕對不會比楚天河的少!
他拿走了弟弟本準備下葬的手機。正是這只手機,讓遠在國外的他感受到了溫暖。
他的的確確是刻意接近白兮然,也正計劃著展開一系列惡意的報復,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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