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選城這幾天好像都很忙,早上景禾醒來總能聽見他車子離去的引擎聲,一直到深夜他都沒回來,但景禾總能在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抱著自己。
在家呆了幾天,實在無聊的緊,林選城已經(jīng)不再限制她的自由了,但她卻反而不愛出去了。
她正捧著一本書半躺在榻榻米上翻閱,手機鈴聲兀的響起,她疑惑的想是誰會給她打電話呢,來電顯示是王楷。
“王楷?”
“嗯,你在干嘛呢?”王楷語氣很平淡。
“我在家。”
“奧,我到學校去找你,你同事說你辭職了,怎么會突然辭職了呢?”
“我……就……”
“他讓你辭的?”王楷肯定的問道,景禾沒有說話,王楷輕笑了聲:“我真的很好奇你們之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你們是夫妻,為什么我感覺像是帝王跟囚徒一樣呢?”
景禾苦笑,可不是嗎,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掙脫不了逃脫不開的囚徒。
“額……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景禾顯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沒事,就是無聊了想找你聊聊天!”
景禾戲謔的笑言:“風度翩翩的萬人迷王少也會無聊到?jīng)]人陪嗎?”
“人嘛,總有寂寞的時候,你能出來陪陪我嗎?”后面句話聽起來好像很傷感。
景禾看了看時間還早便說道:“我去哪兒找你?”
“海邊。”
景禾來到海邊,藍色的跑車停在一旁,沙灘上坐著一個身影,貌似無聊又好像是無奈的往海里扔著石子。初秋的海風吹在身上,景禾緊了緊風衣。她靜靜的走到王楷身邊坐下,王楷只偏頭看了她一眼便繼續(xù)扔自己的石子,二人誰都沒有說話,景禾看著茫茫的大海,思緒飄到了遠方。
“我叫你來陪我,怎么我感覺你反而比我更不開心呢。”王楷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景禾回過神對上他的目光:“哪有?”復又看著波瀾不驚的海面。
“你怎么了?”景禾有點不適應(yīng)這么安靜的王楷。
王楷沉默良久才說到:“我討厭我的身份!”
景禾錯愕的看著他,王楷對她無力的一笑:“我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弟弟,他是父親當年出軌犯下的錯,他媽媽在生下他不久后就因病去世了,父親把他接回家里撫養(yǎng)。我母親很不喜歡他,從我記事起我就記得母親每天都會找各種理由打他罵他。也許是因為我母親的緣故,弟弟從小也不喜歡我,那時候他經(jīng)常被母親罰跪,不跪滿2個小時不準吃飯,他倔強的每次都一聲不吭,我偷偷給他一些吃的,他脾氣很大的把我推倒,說我假惺惺,說我跟我母親一樣在看他的笑話。”他望著海面嘆了口氣:“凡是我喜歡的東西他都會從我手里搶走,不管是玩具還是女人。父親要在我跟他之間選一個人來繼承家業(yè),我知道他做事很努力,他想擺脫私生子的名稱,他在很努力的證明自己,他把我當成競爭對手……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和他爭我也不想繼承家業(yè),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我不顧母親的勸阻到父親面前說我不想繼承家業(yè),他知道后,跟我打了一架,說我惺惺作態(tài)看不起他……”說到最后他無奈的低下了頭,把頭埋進膝蓋間:“我只想他能叫我一聲哥,不要把我當成敵人。”
景禾看著這樣的王楷,心里也有點難過,把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無聲勝有聲。
“他一直很要強,每次有人叫他私生子他都會疾言厲色的回擊對方,他也從不掩飾他對我的厭惡,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哥哥而已,也許我們這樣的家庭,生來就注定是不普通,充滿戰(zhàn)爭的。”
的確,富貴人家的生活不像普通家庭這般簡單幸福,龐大的家產(chǎn)是矛盾的引線。
景禾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陪他坐著。
“你呢?我想聽聽你的心事。”王楷平復了心情,向景禾說到。
景禾微微移開了目光:“我跟他是三年前認識的,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然后發(fā)生了一些事……我就跟他在一起了。”也許是受王楷的悲涼心情的感染,景禾也向他訴說著自己一直打在心底的結(jié),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景禾說著說著竟然說不下去了。
王楷明白她說的發(fā)生了一些事的意思,他看了景禾一眼又轉(zhuǎn)頭看著海面:“你不愛他?”景禾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為什么不選擇離開?”
景禾看著鞋尖說:“我不是沒試過逃走,但是每次都會被他找到,幫助我逃走的那些人,下場都很慘。”景禾舒了口氣繼續(xù)道:“后來我也倦了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了。”她抬頭看著海面,語氣里充滿了疲憊。
王楷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柔美的側(cè)面:“你想離開他的話,我可以幫你!他絕對不會再把你找到!”王楷很認真的對她說。
景禾與他對視,最后無力的笑了笑:“我已經(jīng)放棄了。”
“你寧愿在他身邊不開心的過一輩子嗎?你現(xiàn)在一樣可以離開他,去尋找真正屬于你的幸福!”
景禾搖搖頭:“我愛的人在這座城市,我要陪著他。”
“你真的愛那個人的話,他會活在你的心里,你在哪兒他就在哪兒,不需要你守著這座城市!”
景禾沒有再說話,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灘上望著茫茫大海發(fā)呆,許久之后,王楷的掌心附上景禾的手背,景禾條件反射的把手縮回來。
王楷吊兒郎當?shù)男α耍骸懊幌率侄歼@么緊張,你還真是純情!”
景禾被他這么一說,顯得有些窘迫。
“你手冰涼,我們回去吧。”王楷率先站起來,景禾腿有些發(fā)麻,猛的站起來差點摔倒,王楷眼疾手快的勾住她的腰。
兩人對視著,景禾在那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王楷又戲謔的調(diào)侃:“現(xiàn)在是在海邊,我們像不像真正的王子和美人魚!”
景禾嗔笑著推開他,王楷哈哈大笑起來,大步朝車子走去,景禾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