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冷霧愈來愈濃,花玥離打了個寒戰,終于想起什么向后看去,身后卻是一片白霧茫茫,她便如置身于一個無邊際的蒼茫之中,摸不到邊看不到人,花某人緊抿著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玥離皺眉繼續向前走去,前方緩緩的顯出了一個分叉口,她憑借著自己全身的感官,可以判斷出左邊便是冷氣散出的地方。而右面,恕她功力淺薄,并未感知到什么。
再三躊躇后,花玥離決然的走進了右面路口,隨著冷霧漸漸消散,花某人明顯感到體內的真氣流動恢復正常,這也是她猶豫的一個原因,因為在方才愈來愈寒涼的霧氣中,她明顯的發覺自己的真氣波動劇烈,如果走下去或許可以沖破瓶頸也無不可。可是她最后還是想到這個地方的危險。夜城,傳聞中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的夜城。
所以在霧氣消散之后,花玥離便看到了開闊的視線,周圍玉璧環繞,頂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前面的路卻被一層薄薄的紅紗擋住,看不真切,隱約間望見了一個人影閃過。花玥離眼眸微閃,快速的穿過紅紗,那人已然不見,某人眼眸沉沉的看著前面的又一層的紅紗,眸中閃著惱怒的微光,緩緩的挑起紅紗望向前面,果然不出她所料,同樣是一層輕紗。
花玥離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又一次踏入了陣法中,一次又一次的挑開紅紗,望見的除了紅紗還是紅紗。
某人腦中此刻卻是忽然出現了一段文字。無回陣,以物為主,用氣作輔,來者無回,心念至一。此陣多是用于封閉空間,有生、休、傷、死四門,千變萬化、景物如一。陷于此陣,不得上天下遁,唯有全力攻破陣法。
可是如何攻破陣法?花玥離眉頭緊皺,這不和沒說一樣嗎!可若是像她這般橫沖直撞,怕是會永遠陷于這個地方。花某人眉頭緊皺,靜靜的站立在紅紗前,眸中如深淵一般。
千變萬化,景物如一!
意思是雖然看上去沒有動靜,但這些東西還是變化著的!至于四門,生休傷死,只有尋出這幾門,并且選出其中最為正確的生門,方可破解!
可要尋這生門,談何容易?
望著眼前晃動幅度漸小的紅紗,某人氣怒異常,忍不住運起內功向前揮去,可見那紅紗飄動了倆下便又恢復成原狀。可是某人眼尖的看見了在幾層紅紗之后是一片空無,花玥離緩緩的勾起唇角,眼中的光芒閃閃。
原來如此!
困在陣中的人想要出去,必須揭開紅紗走向下一個,當走向下一個紅紗時,人便已經陷入在陣中。但若是如她這般,在原地揭開幾層紅紗,那便可以看見陣法之外。
花玥離緩緩的嘆了口氣,而后運起輕功借著紅紗蕩出了陣法外,可當她落地之時卻氣血上涌噴出了一口血紅。
某人壓制著異常波動的洶涌內力,感覺身體就快要被撕裂,花玥離皺眉,難道這不是生門?可是她都已經出來了!她知曉若是毀掉紅紗,便是死門,向著來時的路如她這般應是休門,那她現在是,走了傷門?
在花玥離皺眉思索之際,突然發覺身后有淡淡溫熱接近,花玥離轉身抬手猛然劈下,卻被一雙修長如美玉的手輕輕的捏住,那雙如溫玉般的手指淡淡撫過那纖細如雪的柔荑,便見花玥離原本僵硬的身子瞬間便柔了下來,軟軟的倒在身后男子的懷中,花玥離桃花眸中溢著怒氣看著近在咫尺的雅致如玉的絕世之容。
“唔,這樣長的時間未見,小狐貍似乎一點兒不想我呢!”男子好聽的聲音中有些委屈,一張精致絕美的臉就這樣貼上來靠在某人的肩上,語氣軟軟道,“我可是很想小狐貍的!”
“放開!你就不能每次見我規矩些!”花玥離瞪著眼眸,男人卻轉頭忽視般的繼續蹭著她,某人眼中溢出怒火,“老娘身上還有傷呢!”
“唔~”玄墨眨眼看著她,面容十分委屈,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讓花玥離想要吐血。
“可是每次小狐貍出現在我面前時都是一個樣子!”
花玥離憤恨的扭頭,她怎么知道為什么每次受傷后第一個出現的都是他!而且這人還對她極為不規矩!
“放手吧你!”花某人再次對著裝可憐的男人吼道。
“不放~”玄墨死死的摟著女子,將頭埋在花玥離雪白細嫩的脖頸中輕輕的嗅著,嘴中嘟囔道,“小狐貍你對我太兇了!對別人就那樣溫柔!”
“我對誰溫柔了?”花某人不明所以的疑惑的問道。
“夜闌那混小子!”男人繼續模糊不清的咕噥道,“你對他還是很好!”
“我…”花玥離無言,她總不能說那人是她虧欠萬分的人,花某人翻了個白眼,咬牙淡淡道,“我那是有原因的。”
玄墨輕哼一聲,緩緩的抬起頭,如深淵般的眸子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不滿道,“你以前也是因為有原因所以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小狐貍!你還想重來一次么?”
花玥離對上男子眸中深深的情緒,想到了那些傳聞,眉頭皺了皺,緊緊的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玄墨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著花某人緩緩起身向著她來時的紅紗而去,看著女子眼中的疑問,玄墨美人挑了挑眉,似是有些好笑,“若是常進出的人,掌握步法角度便能安然無憂的出去,當然若是第一次來的人,你的做法,確實是唯一的出路,就是說只有傷門是唯一的出路。”
“那你還看著我受傷!”花玥離想清楚事情后,便對著男子精致的面容出聲吼道。
玄墨委屈的眨眼望著她,開口道,“我以為小狐貍還記得如何進來的!”
花玥離聞言瞪著男子,她便知道她之前一定來過這里!這人又在看她笑話,真是個混蛋!
玄墨很是淡然隨意的帶著花玥離走出紅紗后,卻來到了之前花某人放棄的那條路,在一片霧氣彌漫中,花玥離聽見了細水波動的聲音,在一派疑問中,花玥離被男子毫不留情的扔下了潭水。
“你!”花玥離被凍得渾身發顫,怒瞪著一邊悠然的玄墨,顫聲道,“你早知道我想來這里!”
“這個寒潭對你的武功極有幫助,你在這里泡會兒,不會有人進來。”玄墨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解釋道,而后緩緩的退了出去。
花玥離眨了眨眼,深覺這人的意思不止這樣簡單,而后突然開口出聲。
“這里是你的地方么?”
“不是”
空氣中淡淡的回答。
……
而遠在東吳的國公府內,此時正在招待倆位極難伺候的貴客。
“你們居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女子的聲音似是不可置信的質問。
“是啊,昨日早上就不見了,估計是與我們那位爺一起走了吧!”納蘭二小姐滿臉笑意的看著主位上坐姿不堪的女人,溫柔開口道,“紫煙公主是尋花公子有要事相談嗎?”
沒錯,這倆位便是在驛館出來尋找花玥離的北岳小太子玉傾城和紫煙公主玉煙羅。此刻玉煙羅臉色極為不好,大大咧咧的隨意坐在主位上硬是將小她一頭的小人兒擠到一旁,小太子噘著嘴坐在二小姐示意人拿上來的座椅上幽怨的看著霸占他座位的臭女人。
玉煙羅聞言臉色依舊不好的沉著,輕哼一聲淡淡開口,“本公主與她能有什么事情?不過看下她去哪了!”
“還請公主恕罪,小王爺臨走之前不曾說過什么,只是讓小女管理好家中事務。”二小姐看著座上女子眼眸中閃過什么,而后笑道,“所以花公子的去向玉水確實不知。”
“你不知道,那別人也不知道嗎!”小太子憋悶的心情無處可發,撇著嘴大聲對著那個滿臉笑意的女人吼道。
“太子恕罪。”二小姐恭敬頷首,而后柔聲開口解釋道,“不瞞太子殿下,府中玉水三妹與小七都已出府,若是說有人知曉他們二人的去處,也只能是這二位了。府中其余小姐均不知道這件事。”
“那她們倆個去哪里呢?”玉傾城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問道。
“這…”二小姐似是極為無奈,嘆了口氣,“玉水也不知,她們二人的動向本就不需向我告知。”
小太子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什么也不知道,要你干嗎!”
納蘭玉水倒是未生氣,只是默默的低頭站在一旁,她現在只想這倆位趕緊離開。
“你怎么不說話了,不是京城人稱秒人妙語么!”小太子語氣不好的輕喝道。
納蘭玉水動了下嘴唇,卻沒出聲,到底是不想與這位還是北岳太子的小孩子一般計較。
“玉傾城!”在主位上沉默了許久的女人突然開口,眼眸閃閃的看著一旁明顯被她剛剛驚了一下的小人兒,挑眉道,“本小姐好像知道他們在哪了!”
小人兒眨了眨眼,不相信道,“你能知道?”
“臭小子,小看你姐姐了!”玉煙羅驕傲的抬起頭拍了下疑惑看她的玉傾城,愉悅的起身拉著小太子向外走去,期間未與同樣驚訝看她的納蘭二小姐說話。
“太子殿下,紫煙公主,慢走。”二小姐垂下頭恭敬的出聲。
待二人走遠后,納蘭玉水如釋重負般的松了口氣,緩緩的向著后院走去。
在一旁從未敢開口的春蘭此刻不解的開口,“小姐,您為什么這樣小心?那二位雖說是皇親貴族,卻也不能太過分。”
二小姐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你自然是不知道那二位的性子,在北岳被寵的上天入地,從未敢有人違背過那二人,何況還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若是他們一唱一和起來,無理也會變成有理。”
“就沒人可以管的住他們嗎?”春蘭皺眉很是疑惑。
“聽聞只有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塵王可以制得住這二位,也可以說,這二人最聽的便是塵王的話。”
“是那位大皇子!聽聞他本應是太子,卻甩手浪跡天涯去了!”
“或許吧,北岳的水依然深得很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