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將他拖到了衛生間,丟進空間。
一條深深的血痕蔓延,伴隨著淺淺深深的紅色腳印。
林清泉拿起拖把,一邊拖地,一邊干嘔,一股惡心感哽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她想把那些難受的滋味頭吐出來。
她狠狠地盯著血跡,不停地、使勁的擦著地面,眼淚不停的順著眼角滑下,砸在地上,幾聲脆響。
突然,她把拖把狠狠地砸在地上,蹲在墻角,抱著頭,低垂著,痛哭,壓抑著聲音。
她的手沾滿了血液。
再也不干凈了。
從此只能藏在黑暗里,仰望光明。
“清泉,清泉。”劉長平一直盯著林清泉的動作,看到她抱頭痛哭,立即急忙的跑過去。
地上刺眼的顏色,鐵銹般的氣味,讓她呼吸一止,眼淚猛然流了下來。
她閉著眼睛,跑到林清泉的旁邊,擁著她,和她一起痛哭。
她感覺到林清泉在瑟瑟發抖,像個迷失的小動物,林清泉的眼淚滾燙,滴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發冷。
她從來沒見過林清泉這個樣子,脆弱,單薄,仿佛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跑,手掌稍稍用力就可以將她折斷,她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像是受著急遽的恐嚇,她還是個孩子,卻要守著她們,撐起一片凈土。
林清泉的哭聲,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的,壓抑的讓人聽著心痛。一種強抑制著又終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種撕裂人心的哭聲!一片絕望,卻又掙扎著前行。
悲慟欲絕。
過了一會兒,林清泉抬起頭,看著遠處,聲音平靜,說道:“我沒事,去睡吧。”
她的眼睛里還含著淚,所有的情緒纏繞在蒙蒙的霧氣里,看不清。
林清泉把地拖完,就躺在床上睡了。
劉長平看著林清泉安靜的睡臉,眼淚不停地流著,她從不知自己的眼淚有這么多,她兩只手都擦不干凈,她不停地抹著眼睛,眼淚不停的落。
整個房間都是她無聲的哭泣聲,壓抑的悲痛。
從這天開始,她們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孩子,她們的眼角會染上淡淡的愁緒,眉頭會深深的蹙起,遠離了天真。
晚安,她們的童年。
劉長平睜大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夜沒睡著,眼里都是纏繞的血絲,她側過頭看著林清泉,一股刺痛在肩部和頸部蔓延,她伸手揉了揉。
林清泉很安靜,像個娃娃,乖巧,可愛。
她依然在沉睡著。
劉長平起身,穿好衣服,去衛生間,發現昨晚那個人莫名失蹤了。
心微微下沉,她在衛生間里搜索痕跡,什么也沒有發現。
向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抿著嘴唇,走去廚房,將早飯弄好。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淺淺的。
劉長平偏頭看了眼,江流毓來了。
“你在廚房,清泉呢?”江流毓問道,聲音微微有些冷,帶著絲絲擔憂。
劉長平右手指了指房間,繼續切著菜,盯著江流域離開,手上傳來一絲疼痛,手被割傷了。
她含著手指,心里有些不安,清泉如果到現在還沒醒,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江流毓走進房間,敏感的聞到一絲血腥味,他心里發緊,清泉。
林清冉趴在林清泉的身上,輕輕地捏著她的臉,把臉挨在她的臉上。
見江流毓走進來,眼里露出一絲兇狠,死死的盯著他。
“安安,你讓我看看你姐姐,她的狀態很不對勁。”江流毓慢慢靠近林清泉,溫和地說著,眼神里是深深的擔憂。
林清冉有些遲疑,但也知道姐姐出了問題,姐姐從來都不會賴床,也不會這么安靜,安靜得讓人害怕。
江流毓走上前,摸了摸林清泉的額頭,撫平了她的劉海,猛然發現她的右耳那里有一絲白發,白的刺眼。
心里的不安無限放大,清泉怎么會一夜突然長白頭發,昨晚一定發生了什么。
他急忙抱起林清泉,向樓下跑去,不理會后面林清冉和劉長平的叫喊聲。
“林伯伯,清泉,快帶清泉去醫院。”江流毓匆匆忙忙的跑到林權旁邊,急切的說。
“阿毓,別慌,清泉怎么了?”林權放下切肉糕的刀,擔憂的問道。
江流毓心里很慌,他顫顫的伸手,將林清泉的那一處白發露出來,抱著林清泉的手不停地顫抖。
林權被那抹白色嚇愣了,他伸手想摸那片頭發,卻又像是被蟄了,急促的收回手,將摩托車推了出來,上車,啟動。
江流毓翻上摩托車,側抱著林清泉。
林清泉的頭發在風中飛舞,凌亂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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