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啊,也不是娘逼你,如今,你都是雙十年華,是該嫁人了,娘瞧著,東街那個趙郎中不錯,你就將就,將就吧!”
江宛若抬頭,面若芙蓉,修長柳眉,眸子璀璨生輝,膚色如玉,長發烏黑柔亮,氣質優雅,美人如玉,傾國傾城。
抬手,輕輕撥弄發絲,淡淡說道,“娘,我才十六歲零兩個月,那趙郎中今年四十四,是個鰥夫,還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最小的兒子,比我都大兩歲,最小的女兒,比我小兩歲,你確定要我嫁過去做繼室,做繼母?”
潘氏咽了咽口水。
在江宛若銳利眸子下,端了茶水喝了幾口,才繼續說道,“咱們不說趙郎中,就說那西街劉少爺,家財萬貫,人長得也風流倜儻,還,還……”
“還有斷袖之癖,整日小倌,孌童無數,明明是個受,還偏偏要佯裝成攻,他給你的保證就是,這一輩子,他絕不納妾,對吧,娘~!”江宛若打斷親娘的話,翹著手指,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優雅從容。
潘氏尷尬咳了咳,“那南街……”
“南街那個腰肥如木桶的屠夫,整日對人笑瞇瞇的,要豬肉么,要豬肉么,我家豬肉又肥又好,我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江宛若說著,把茶杯擱在桌子上,“還是北街那個武夫,整日見人就說,我行走江湖,救死扶傷,俠義無雙,我一人,一劍,一馬,來去如風,俠肝義膽,快意江湖!”
潘氏直咽口水。
暗暗驚訝,為什么這些,江宛若知道。
“宛若啊,娘只是……”
“娘啊,我才十六,不那么急著嫁人,就算要嫁人,你好歹給我找個四肢健全,頭腦清醒,沒啥特殊癖好的吧!”江宛若說著,抬手摁住額頭。
這種奇葩,是哪個缺德到家的賤人介紹給她娘的?
潘氏見宛若似乎真頭疼,忙道,“宛若啊,娘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所以娘希望,你嫁個人,生個孩子,將來老了,也好有個依靠不是!”
江宛若聞言,越發頭疼。
又來了!
她才回到家,三個時辰,除了吃飯,沐浴換衣用去一個時辰,她已經被念叨了兩個時辰。
揉了揉太陽穴,“娘,我懂,這事,你容我想想!”
潘氏見宛若松了口,心中暗暗欣喜,忙問,“那這事……”
江宛若實在佩服她娘的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深吸一口氣,“娘,女兒的親事,你看著辦吧,你是我親娘,總不會把我往火坑推的,不過,在定親之前,我要見見那人!”
只要親事沒定下來,隨時都有可能變卦的不是。
潘氏蹙眉,宛若是她的親閨女,她愛都來不及,怎么舍得往火坑里推。
但,宛若十六歲了,壓根沒成親的打算,她著急不是。
小聲問,“那宛若啊,你貼身佩戴的玉佩呢?”
“做什么?”
“做定親信物啊!”
江宛若錯愕,感情,她娘早已經確定了人選,剛才那東南西北四大奇葩,不過是個幌子。
心思微轉,“娘啊,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當了,你給我點銀子,我去贖回來吧!”
潘氏聞言,驚訝,看向江宛若身后女子,景云,見景云點頭,才問道,“需要多少銀子啊?”
江宛若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萬兩啊!”潘氏問。
多少,江宛若壓根不在乎。
但……
謊言嘛,總是要一個一個謊下去的。
江宛若點頭,“娘啊,你快去拿了銀子,我去把玉佩贖回來,免得當期過了,被人贖走了!”
潘氏二話不說,“宛若,你等著,娘去給你拿銀票,出門在外,身上怎么可以沒銀子呢!”
潘氏一邊說,一邊朝里間走去。
待潘氏身影一消失,江宛若立即起身,拉著景云就跑出潘氏房間,幾個跳躍,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潘氏拿了銀票出來,早已經沒有了江宛若身影,忙問,“小姐人呢?”
丫頭婆子忙指了指屋頂,大氣不敢出。
“走了?”潘氏急問。
心口微微的疼。
丫鬟婆子點頭,底下了頭。
潘氏怒,“你們啊,為什么不攔住小姐?”
“夫人,我們攔不住啊!”丫鬟婆子忙告罪。
心中嘀咕,每次小姐一回來,您就讓她嫁人,小姐那般人物,喜愛她的人多了去,怎會嫁那種一無是處,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柔弱書生。
“攔不住,攔不住,每次都這么告訴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都向著她!”
潘氏說著,泄氣的坐在椅子上。
唉聲嘆氣。
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這和林家大少爺的親事,可如何是好……
云霧繚繞山脈,一片祥和。
山頂,屋宇雕梁畫柱,氣派非凡。
大殿內,燈火通明。
江宛若歪在鋪了老虎皮的椅子上,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江宛若每敲一下,大殿內,那五個年輕男子,就瑟縮抖一下。
面對這個魔鬼一般的山大王,五個名聞江湖的年輕男子大氣不敢出。
直到。
江宛若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柔聲詢問,“你們覺得,我是不是很老了?”
五個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江宛若越是柔情似水,越是滿肚子壞心眼,誰都不敢上前,接這個茬。
尤其是,半夜三更被人從床上揪來這議事廳開會,五人更不敢胡亂開口。
老規矩。
悄悄石頭剪刀布之后,中標的人苦著臉,上前,“老大,你芳華正茂,貌美無雙,在乾辰國敢稱第二,絕無人敢稱第一!”
“是嗎?”江宛若低問,眸子掃向一襲藍衣的莫少柏。
莫少柏咽了咽口水,“是!”
“那莫少柏,你嫁給我吧……”
男嫁女,比入贅還羞辱。
可……
江宛若話還未說完,莫少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大,你大人大量,饒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無意中得罪了老大,求老大大發慈悲!”
莫少柏一邊說,一邊哽咽,就差指天對地詛咒發誓。
“小的爹娘還指望小的為莫家開枝散葉,求老大……”
江宛若怒,“嗯哼,莫少柏,難道,嫁給我,你很吃虧?”
“不是,老大威武霸氣,舉世無雙,小的,小的不敢褻瀆了老大英明……”
江宛若聞言笑了,陰沉沉的瞇起了美眸。
死家伙,怕就直說,還拐彎抹角。
真是討厭極了!
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沒事,少柏啊,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小時候穿開襠褲,尿床的事兒,我都知道,我呢,今兒個開開恩,允許你褻瀆我!”
說著,還朝莫少柏拋去一個勾魂攝魄的眉眼。
莫少柏僵在原地。
完了,完了……
他的三妻四妾,他的美婢,全沒了!
另外四人見莫少柏遭了秧,頓時松了口氣,提起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
但……
江宛若慢吞吞的開了口,“古往今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而我,作為你們的老大,怎可一夫,所以,我決定,讓你們四人一起褻瀆我……”
砰砰砰倒地聲。
隨即,信誓旦旦聲響起。
“老大,青樹不敢!”
“子規也不敢!”
“漠河也不敢!”
“嗚嗚,嗚嗚,老大欺負人,我告訴爹去……”十三歲的林徹說完,掛著眼淚鼻涕就跑了。
江宛若瞧著,眉頭輕蹙,“我強迫你們了嗎?”
莫少柏,青樹,子規,漠河一個勁搖頭。
“既然沒強迫你們,為什么你們一點都不開心呢,嗯哼?”
四人恨不得抱著江宛若大腿痛哭。
老大,都被你盯上,掉入你的虎口,從此由著你為所欲為,我們那里開心的起來。
不,從此開心是路人。
瞧著平日里,一個個名聲響徹乾辰國幾個人,被她三言兩語嚇得三魂七魄不見,江宛若很開心。
“恩,看你們的樣子,一定是太開心了,所以忘記了該有的反應,恩,你們先回去……”
江宛若眨眼。
她話還未說完啊。
扭頭看向景云,“人呢?”
“跑了!”景云淡淡道。
江宛若挑眉,很認真的問景云,“你說,是不是我嚇到他們了?”
“小姐,你不止嚇到他們了,而是嚇死他們了,今天晚上,這五個人,沒一個睡得著,就算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
“我有那么恐怖?”江宛若問。
摸著自己的下巴。
穿越而來十六年兩個月,感情最深的就是娘,景云,和猛虎山這些土匪。
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楚中天。
為了不虛度穿越一場,她努力練武,結合曾經學到的一切,學古代醫術,毒術,賭術,但凡她不會的,她都學。
雖然算計了點,腹黑了點。
但,她似乎,從來沒怎么過他們呀呀呀呀呀……
景云低頭,不語。
江宛若笑,歪在椅子上,“景云,你說,他們干嘛去了?”
景云搖頭。
就算知道,也不敢說,免得一會惹禍上身,得不償失。
畢竟,被江宛若盯上,想要全身而退,一個字難,兩個字,很難,三個字,非常難。
四個字,絕無可能。
“我猜,他們一定去哭爹喊娘,搬救兵了!”江宛若淡淡說著,掰起自己的手指頭,一個一個數過去,又一個一個數回來。
景云瞧著,詫異不已,慶幸自己不是被算計上的人,小聲問道,“那小姐,你……”
江宛若笑,“景云莫急,這些膽小的家伙,送我,我都看不上,我現在要的,就是他們知道,一會被自己的親爹五花大綁,丟我這來,任由我處置,他們徹底后退無路……”
景云咬唇,“小姐,你打算……”
“沒什么打算,就是覺得,我一個人痛苦,太無趣,索性拉著他們一起痛苦,獨苦不如眾苦,大家一起苦,才熱鬧嘛!”江宛若說著,抬頭輕輕覆蓋在額頭上,來回按摩。
必須在娘給她找個便宜相公,讓她嫁過去湊作堆之前,要先把身子破了,最好還能帶個圓滾滾的肚子回去。
可,前世也罷,今生也好,她都是正正經經的黃花大閨女,那種傷風敗俗的事兒,她是不能做的,所以這黑鍋啊,必須有人背著……
景云聞言,頭垂低,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想她景云,曾經也是乾辰國數一數二的殺手,如今卻只能在江宛若身邊,做個貼身丫鬟,那幾個男子,江湖早已聞名,卻見江宛若,如見到索命閻王般,大氣不敢出,可見江宛若的厲害。
“景云……”
宛若低喚,優雅慵懶,那是沉淀在富貴窩里,才有的貴氣。
舉手投足,一覽無遺。
景云忙回神,低頭,“小姐!”
“你說,那幾個家伙,會不會腳底抹油,自己溜走了?”
“應該不會吧~”景云道,其實心里也沒底,那幾個江湖上名號響當當,見了小姐,如老鼠見了貓的家伙,會不會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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