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丞相府。
何丞相立在書房窗戶前,看著窗外夜色,何德厚上前,恭恭敬敬低喚,“爹……”
“東西放好了?”何丞相沉思問,不曾回頭,把玩著手中的鐵蛋珠,整個人都冷肅不已。
“放好了,爹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嚴加看守!”何德厚說著,猶豫片刻才繼續說道,“爹,為什么不呈上去給皇上,那樣子……”
就能一舉拉太子下位,給二皇子讓道。
何丞相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深深吸了口氣,“厚德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把皇上和太子想得也太簡單!”
更何況還有一個如狼似虎,隨時準備崛起的戰王,誰都不敢先去打破這平衡,一不小心被別人黃雀在后。
說到底還是底氣不足。
何丞相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姑姑那邊,你得了空去看看,讓你媳婦也去勸勸香菱,莫要擰不清,壞了二皇子大事,否則別怪何家棄了她!”
何德厚心驚,“爹!”
何丞相看向自個兒子,“我估摸著,羅之謙的爵位之事應該快下來了!”
何德厚忽地懂了。
羅之謙有了爵位,那江宛若嫁過去,勢必也會敕封誥命,若江宛若本事,得了羅之謙的心,討了羅國公夫妻的喜愛。這對二皇子是多好的事兒,若是因為香菱的擰不清,讓江宛若與江家,與丞相府生了情份,有了怨懟之心,從中加以挑撥,把國公府推到太子那邊,羅國公可是手握重兵,如今的將軍,十個有九個是他提拔起來的,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爹,我明兒下朝之后,親自過去一趟!”
“嗯!”
夜深沉,江宛若一襲黑衣,面帶兔毛真皮面具,毛茸茸的頭活生生一兔精靈。
悄無聲息潛入丞相府,躲開侍衛的巡邏,更避開了那些暗地里的影衛,潛入丞相府后院佛堂。
江宛若進入佛堂內,輕手輕腳走向那尊白玉觀世音,伸手在那白玉觀音手指上一按,一個盒子從觀音底部蓮花瓣內彈出。
江宛若一喜,伸手就要去拿盒子,卻側開身子打開了盒子,最上面是一封書信,在下面是銀票,銀票下面是排得整整齊齊的南海鮫人淚,顆顆碩大,堪稱極品。
江宛若淡淡勾了勾唇,輕輕伸手壓住書信,慢慢捏起書信一角,果然書信下壓著一根極細的線,只要來人心急,直接拿走了書信,定會被這佛堂的機關內暗箭射成刺猬。
輕輕壓住線,拿起信,放入懷中,又拿了碎銀子壓住線,關上盒子,輕輕去壓了壓觀音手指,盒子快速隱沒在蓮花瓣中。
暗處,辰傾墨雙眸灼灼。
他先進的佛堂不錯,但是找遍了地方都沒找到機關,聽到響動,先藏了起來,卻不想進來的人,毫不猶豫的直奔白玉觀音,還極快找到了信函,且心思細膩的發現了信封下的秘密,毫發未傷拿到了信函。
這個人是誰?
江湖上,曾經何時出現了這么厲害的人,他卻不知……
江宛若拿著信函準備離開,卻感覺有人在打量自己,眸子驟冷,看向暗處辰傾墨藏身之處,“出來……”
卻幾乎在話落下瞬間,江宛若快速出手。
辰傾墨亦不是吃素的,戰王之名更不是浪得虛名,躲藏這么長時間沒被江宛若發現,且是泛泛之輩。
江宛若殺招過來的時候,辰傾墨快速躲開,反擊。
兩人在佛堂打得難舍難分,招招致對方于死地,卻硬是一丁點聲音都沒傳出去,更未弄壞佛堂一物。
佛堂外走廊處,漸漸有侍衛巡邏走了過來。
辰傾墨快速休戰,一把拉住江宛若手臂,朝暗處藏去,江宛若乘機給了辰傾墨一掌,辰傾墨怒,暗恨這女人不識好歹,出手反擊,卻不想一掌拍在了江宛若胸脯上,江宛若吃了虧,怒火熊熊,在辰傾墨手按在她胸口上猶豫瞬間,手一揚,扯開了辰傾墨遮面的黑巾。
江宛若想著,等她看清這賊男是誰,日后定要將其千刀萬剮,剝皮抽筋,卻不想。
辰傾墨……
剛要張嘴怒喝,辰傾墨感覺到巡邏侍衛的靠近,江宛若又要叫出聲,低頭便吻住了江宛若唇。
原本只是權益之舉,那曾想,入口滋潤甘甜,真真沁人心脾,讓人沉醉不愿醒來。
江宛若驚怒之間,張嘴用力咬住辰傾墨嘴皮,咬的他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辰傾墨吃疼,“嘶~”
“不好,佛堂有動靜,抓刺客!”
佛堂外,侍衛忽地尖叫起來。
江宛若想,今兒一定要讓辰傾墨暴露,被何丞相記恨上,索性朝辰傾墨快速出招,更弄出了聲響。
辰傾墨自然是知道江宛若的心思,接招至于,搶過了面巾,快速遮住了臉,兩人在侍衛撞開門瞬間,快速閃了出去。
佛堂外,早已經無數弓箭手拿著弓弩,對準了兩人。
“姑娘,都是為了太子而來,自己人,咱們合作吧!”辰傾墨搶了先機道。
好一招栽贓嫁禍,江宛若冷笑,我偏不配合。
“呸,我明明是戰王辰傾墨派來的,你少污蔑太子!”
聽江宛若這話,辰傾墨就笑了。
他要的可不就是這句話。
江宛若亦不是傻子,話落,就知道自己中了辰傾墨的詭計,冷冷哼了哼,絕不戀戰,“辰傾墨,姐不陪你玩了,你且等著,今日之辱,我定百倍還之……”
江宛若話落,手中銀針飛射而出,泛著幽幽綠光,針尖定淬了見血封侯劇毒,果不其然,被江宛若銀針射中之人,瞬間倒地,氣絕身亡。
一批弓箭手倒下,立即有人替補上,江宛若懶得理會,直接飛身上屋頂,和屋頂上的影衛廝殺,片刻之后就殺出了生路,快速朝戰王府方向飛去……
辰傾墨面巾下的嘴勾了起來,好個厲害又記仇的姑娘。
想著以這招陷害他,卻不想,間接又為他減少了懷疑。
辰傾墨何許人也,能以一敵萬,又怎么會被困丞相府,快速殺出血路之后,直奔太子府。
何丞相快速趕來,進了佛堂,快速打開了盒子,盒子內,銀票、南海鮫人淚俱在,卻獨獨少了信函,還多了塊碎銀子。
身子顫抖不停,“追,追,勢必要把信函找回來!”
何德厚快速跑來,身后跟著何棋。
“爹……”
“爺爺……”
父子兩沒敢問,卻從何丞相的表情看得出,信函已經被偷走了。
“爹,爺爺,我這就去找人……”何棋道。
何德厚擺擺手,“去吧!”伸手扶住何丞相,“爹,我們回書房說!”
江宛若回到江府,上官柳生歪在江宛若的貴妃椅上,吃著潘氏送來的點心,喝著紫玉泡的茶,別提多愜意,見江宛若回來,上官柳生笑瞇了眼,忙問,“若美人,得手了?”
“滾……”江宛若怒吼,手握拳,捏的咔嚓咔嚓直響。
心里是火燒火燎的,恨不得整死辰傾墨解恨。
那日她把他擄來,都沒咋地他,今夜倒好,連著占她兩次便宜。
混蛋……
上官柳生楞,難道,莫非,失手了?
“若美人,我保證,東西真的在佛堂里,我……”
江宛若扭頭,瞇眼,惡狠狠的瞪向上官柳生,“別讓我說第二遍,否則我讓你永遠出不了這個門,消失在這人世間!”
上官柳生一驚。
事情大條了。
為了小命,忙站起身,“是,我這就走,若美人不氣,不氣……”
說完,腳底心抹油,瞬間跑的不見了蹤影。
景云端著水進了屋子,見江宛若渾身怒火,都快把江府點著了,忙問,“怎么了?”
“被狗咬了,給我打水,我要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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